忽然,黑暗中隐隐传来一阵沙沙的声响,好似有甚物事在沙地上走过一般。那沙沙的声音在十余丈开外,忽东忽西,忽南忽北,忽响忽停,变幻之快,就好像几个物事同时在四面八方走动。
阿浩闻声不由得把心顿时提了起来,那声音虽变化莫测,但他却听得出只是同一物事在沙地上走动所发出的声响罢了。那物事只是在十余丈之外围着绕圈子,并不走近,在黑暗中阿浩虽看不见对方是什么物事,一时也不敢冒然去看。
那声响只是在外围一直绕圈子,过了一会儿,便消失不响,显然是见到无机可乘,怏怏退去了。阿浩仍然不敢大意,又过了好一会儿,果然再也没有听到那声响,这才确信已然走了,方长出了一口气。此时东方已然放出鱼肚白,天快亮了。
清晨的空气中依然寒冷如冰。大家纷纷钻出帐篷,睡眼惺忪的,显是这一夜又冷又冻的,显是都没睡好。由于大家所携带的清水有限,只够饮用,大家虽然都想洗洗脸,但又不但为此浪费了宝贵的清水,所以还是都忍住不洗了。
啃着冰冷的干粮,就着凉水,囫囵地吃过早饭,杨一,阿浩与思绮等人倒也无所谓,而那十条狼以前都是锦衣玉食,何曾受过这般的苦,早就心有不忿,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吃过早饭,收起帐篷,杨一招呼大家上路了。大家纷纷走向各自骆驼,便准备出发。这时,忽听得“十一狼”中的老二白眼狼道:“咦!我这只骆驼怎么站不起来了。”随即又惊呼道:“呀!这骆驼怎会死了呢?”这些骆驼买来时,都是正当壮年,体力雄健,完好无恙的,此时突然死了一只,确是有些意外。众人闻声,不禁纷纷围了过去。
却见那头骆驼还是保持着趴卧的姿势,头伏在地上,好似仍在睡觉一般。它身上并无任何的伤口,突然死去,不知死因为何,众人都觉纳罕不已。杨一自从昨夜听了阿错次旺讲过在这条路上种种的凶险之后,心里就从没踏实过。这时又见这头骆驼死得莫名其妙,隐隐感到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转头向阿浩看去,也明显地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心里的不安。
“你们把它给推倒来看看。”杨一命其他的人将那骆驼推的侧倒在地,他心中不甘,想找到骆驼死因。那骆驼足有三四百斤重,一个人还真得推不动,于是四五个人齐动手,才推翻了骆驼。当那骆驼翻倒在地,露出大肚皮时,顿时引得一片惊呼。原来却见那骆驼的肚皮上破了个大洞,肚内空空如也,脏腑肠胃等全都不见了,沙地上还隐约可见点点血迹。
那原先趴在地上时,看不见它肚皮下的样子,此时见到它肚皮上的赫然大洞,众人无不胆战心惊,面面相觑。那骆驼显然是在睡眠中,被不知甚么东西从下面破开了肚皮,吞吃了它的脏腑。可是它的肚皮下紧压着沙地,那东西又是怎样破开它的肚皮?难道是从沙子里突然钻出来干的吗?杨一紧皱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阿浩忽然想起了昨夜里那鬼异的沙沙声,心道:“那声响如此奇怪,定与这骆驼之死有连系。”他没有足够的把握,又怕说出来扰了大家的心,所以就忍下没说出口。他一瞥眼,见到阿错次旺脸色有异,好似知道什么,心中又一动,便暗暗留了意。大家见骆驼死状甚惨,纷纷议论了一会儿,也没议论出个所以然来。
那骆驼既然死了,索性不再管它了,任它的尸体暴露于地,然后大家纷纷骑上骆驼上路了。刚走出不远,就听在前面带路的阿错次旺惊咦道:“这是什么东西的脚印,好奇特呀?”就见沙地上现两排脚印,那脚印甚大,似熊掌又似鸡掌,在沙地上围着夜宿之处印出个硕大的圈子。可除了之圈脚印之外,别处再无脚印了,好像这脚印绕完圈子后凭空消失了一般。阿错次旺怔怔望着这行脚印,若有所思。
看到那骆驼突兀在死亡后,又看到这行奇特的脚印,大家都预感到了好似要有什么发生,心头如罩阴云,一言不发地继续前行。白眼狼没了骆驼,只得和老七红狼并骑一头骆驼。十狼同一心思,骑着骆驼慢慢地缀在后面,若见机不妙,好逃之大吉。杨一等人也都是心事重重,也无人去理会他们。
阿浩心里存着疑问,紧催几步胯下的骆驼,追上了阿错次旺,问道:“大爷,你好像发现了什么,是吗?”阿错次旺脸色凝重,说道:“我心里也只是略有怀疑,却也不敢确定。”阿浩道:“你怀疑什么?”阿错次旺沉呤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我现在也没把握,还是先不要说得好,以免乱了大家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