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与思绮止住说笑,相顾愕然。“琴绝”的身后紧跟着“侠圣”,而“侠圣”也是表情凝重,这更加重了杨一与思绮的心里负担,心里都是突突直跳。思绮急忙站起身,不敢直视师父,低着头,低声说道:“师父来了!”杨一也噌地一下从床上跳下地来,对着“琴绝”和“侠圣”施礼道:“两位前辈来了!”随即又向“琴绝”说道;“晚辈还要多谢前辈的救命之恩。”说着,又对她深施一礼。
“琴绝”脸色怪异,双眼中眼神复杂地紧紧地盯着杨一,直使他浑身寒毛直竖。好一会儿,“琴绝”才幽幽轻叹了一声,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正是杨一的那块玉佩,对着他问道:“这块玉佩是你的?”杨一点头道:“对呀!”“琴绝”道:“这块玉佩你又是如何得来的?”杨一微怔道:“听我师父对我说,他拾到我时,我身上就有这块玉佩,所以说是我从小一直就佩带在身上的。”“这块玉佩果真是你从小就带在身上的?”“琴绝”的语气忽然间变得很激动,说道:“你师父拾到你时,你有多大?”杨一不明白她为何会有此一问,仍如实回道:“师父说我那时尚在襁袍之中,不过数月大。”“琴绝”更显得激动,脸色都变白了,紧接着又问道:“你今年多大?”杨一回道:“我今年一十七岁。”只见“琴绝”听完之后,身子微微发颤,喃喃说道:“果真是你!果真是你!”杨一心里忽然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似乎料想到什么了。一旁的“侠圣”与思绮看到“琴绝”表情激动,行为怪异,如坠雾里一般。思绮担心地轻声问道:“师父,您怎么了?没事吧?”
“琴绝”冲着思绮与“侠圣”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随即又对杨一凄然地道:“你是我儿子!果真是我的儿子!”杨一虽然早有预料,但当他听到这话后,还是无比的震惊,几乎不敢相信,顿时呆住了。而“侠圣”与思绮更是无比惊骇,两人也不禁呆了一呆。“侠圣”是与“琴绝”同辈人,虽知她有过恋情,却从未听过她生过孩子。思绮是“琴绝”的徒弟,从小在她身旁长大,也从来都没听她说过自己有过孩子。此时“琴绝”当着他们的面亲口承认杨一是她的儿子,又怎能不令二人吃惊万分呢?“侠圣”与思绮相顾一眼,知道这里必定又有一段心酸往事。
杨一自小被“文帝”扶养长大,自知自己是个弃儿后,心里一直渴望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但同时也恨父母为什么要抛拚自己。“文帝”一生也没娶亲,更没生子,遂待他视如骨肉,疼爱有加,更认他为义子,但他心里仍有这么一层难以抚平的伤痛,所以从来也没叫过“文帝”一声父亲,那怕是义父,一直都有以师父相称。此时此刻,乍然见到自己无数次夜里梦到过的亲生母亲就在眼前,而且他也从直觉上确认了这人就是他的母亲,又怎能不令他喜恨交加。喜得是自己终于见过亲生母亲了,恨的是她当时为什么要抛弃自己,使自己成为一个没有父疼母爱的孩子。同时心里更在犹豫自己要不要认她。所以心里一时情绪万千,竟然失神无主了。
“琴绝”乍然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儿子此时就在眼前,情绪激动难平。她真得想一把把杨一紧紧抱在怀里,可是当见到杨一冷漠的表情,心里又陡然紧张了,强忍住要抱他的冲动,手里拿来着那块玉佩,对着他凄凄地道:“这块玉佩是我亲手带在你脖子上的,你真得就是我这十七年来日思夜想的亲生儿子呀!”杨一稍稍回过神来,冷淡地道:“那你又为何要抛弃我?不要我?”“琴绝”终于抽泣出声,泪流满面,说道:“我当时也是迫不得以的,我也不想抛弃你的,所以这些年来我心里都内疚的要死,一天都没睡过一个安生觉。这要你最小的时候抛弃你,是我这一生时最大的错误,而我在抛弃你之后就知错了,后悔了,也曾返回去找过你,可是没找到你,那时我以为你一定给野兽给吃掉了,连死的心都有。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活在内疚与后悔当中。”杨一听得动容了,眼泪不由自主地也流了出来。就连旁边的思绮也都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了。“侠圣”也是凄色满面,眼圈发红。“琴绝”又道:“虽然思绮她们是我徒弟,从小在我身边长大,可是每当看到她们时,就会想起我亲手抛弃的儿子,心里就恨自己,所以脾气也变得越来越古怪暴燥了,也从来没对她们笑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