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原本很复杂的食客中毒案,就这么轻易地给破了,凭谁都觉得不可思议。
阿浩心里也一直有个疑问:金钱豹的鬼魂真得告诉杨一谁是下毒凶手是吗?当着众人的面,阿浩没有问。带着这个疑问回到房间后,他终于忍不住问杨一:“这房间里就我们俩人,你给我说实话,金钱豹的鬼魂真得告诉你下毒凶手就是牛八吗?”因为他隐隐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杨一诡异地一笑,道:“你都亲眼看到了,难道也不相信吗?”
“我总觉得这其中好像有什么问题。”阿浩皱眉道。
“又有什么问题?”杨一笑着问。
“你一直声称金钱豹的鬼魂告诉你凶手是谁了,可你自始至终也没有指出凶手就是牛八。反倒是牛八心里有鬼,迫于压力之下主动招认了。所以我怀疑你在撒谎,金钱豹的鬼魂根本就没告诉你凶手是谁。”阿浩分析的合情合理。
“你猜得没错。金钱豹的鬼魂也不知道凶手是谁,他又怎会告诉我呢?我这是故意使的‘疑兵之计’,为的就是使凶手自动显形。”杨一自鸣得意地笑道。
“若是你这计策不灵,牛八顶住压力硬是不承认,你又该怎办?”阿浩又问道。
“当时我之所以说凶手就在我们中间,可不是随口而说的,我已然知道凶手就是牛八,只是苦于没有凭据。”杨一道。
“你又怎知凶手就是牛八?”
“在今早我肚子疼得不得了的时候,你将大家都叫到了这里,那时你有没有发现少了一个人?”
“少了谁?”
“牛八!当时我就奇怪牛八为什么会没来?他又干什么去了呢?直到今晚发生食客中毒的事后,我再一联想这件事,便隐隐猜到了牛八一定有问题。我当时也实在是没更好的办法了,只好用这法子试一试了。若牛八不主动招认,我还真没别的法子了。”
“这法子反正我是想不出来,也就只有你才能想的出来。”阿浩不得不佩服杨一的心思敏捷。
“你是在夸我吗?”杨一笑着问。
“你说呢?”阿浩反问道。
杨一哈哈一笑道:“我只当你是在夸我好了。”
“别臭美了。牛八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小喽罗,其身后真正的指使人你却拿他没办法了。”阿浩撇嘴道。
杨一正为今晚巧破下毒案而高兴的不得了时,阿浩的话如一盆冷水,顿时将他的兴奋劲全都浇没了,他怔了怔道:“我早晚都不会放过邵华的。”
“凭你那点工夫,又能奈何得了邵华?”阿浩时刻都不忘了要揶谕杨一几句。
杨一反正都习以为常了,毫不在乎地道:“凭我的工夫是打不过他,但我还有你这个兄弟帮我呢。只要你我二人双剑合壁,邵华又岂是对手。”
“邵华可不是省油的灯。恐怕他今后对付我们的手段更加的防不胜防。”阿浩总是都将顾虑看得更远。
“管他呢,反正我是兵来将挡,水来土囤。”杨一反倒大大咧咧,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阿浩却没杨一那么想的开,显得忧心忡忡。
此时已然后半夜了,折腾了大半宿,杨一与阿浩都已是疲惫不堪了。杨一躺在床上,很快就呼呼睡着了,但阿浩因为心里有事,却是怎么也睡不着,躺在床上如烙饼一般地翻来覆去。直到天快亮时,他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似睡非睡中,他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梦见自己和杨一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这里的天上飞着巨大的食人秃鹫,地上还有吓人巨型蜘蛛。自己和杨一被秃鹫和蜘蛛逼得无路而走,眼见就要成为它们腹中之食时,他被吓醒了。
此时天已大亮,太阳都爬上了山头。
阿浩想起梦中的情景,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恐怖,吓得他心头兀自犹有余悸地突突乱跳。他伸手去抹额头,竟然满头都是冷汗。
“你怎么了?做恶梦了?”杨一趴在阿浩的身边嘻嘻笑问道。
阿浩点了点头。
“是什么恶梦竟能将你吓得满头都是冷汗?”杨一有些幸灾乐祸地哈哈一笑道。
阿浩被杨一笑得竟有些不好意思了,假装生气地不理他了。
见阿浩不理自己,杨一觉得没趣了,说道:“你到给我说说,你到底是做了什么恶梦了?”
“不告诉你。”阿浩白了杨一一眼道。
“好了,是我错了,我不该笑你。”杨一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阿浩做了什么梦,所以只得向他赔理道歉。
“你怎那么大的好奇心,我做什么梦你都想知道。”阿浩故意卖起了关子,就是不告诉杨一,要吊足了他的胃口。
杨一毕竟还是小孩心性,别人越是不告诉他,他反倒越想知道,不住地央求阿浩道:“好了,我都向你认错了,你就告诉我得了。”
看着杨一那副急切的样子,阿浩终于忍不住“卟哧”地笑了,于是便将梦里的情景说给他听了。
“切!”杨一听后一撇嘴,道:“这梦也不害怕,竟也能将你吓成那样。”话语中不免显得有些失望。刚才他软声软语地才求得阿浩将梦境说给自己听,但这个梦却很是没劲,他觉得自己有些吃亏,心里很是不甘。
在此后的几天里,阿浩夜里还经常做着与这个一模一样的梦。每次都被吓醒,醒来后却是满头的冷汗。他觉得很奇怪,莫不是这梦在向自己预示着什么?他怕再受到杨一的嘲笑,所以也不敢向他说起。
一连几天,夜里都做同样的恶梦,阿浩被这恶梦困扰得心神不宁,就是在白天里也是无精打采的。心里更是不由得被蒙上了一层阴影,竟然害怕睡觉了。
杨一真是粗心,对阿浩这几天的反常竟没有察觉。
好在这几天里,“老子帮”那边也再无动静,一切都相安无事,波澜不惊。
酒楼里前几日发生食客中毒事件,但很快县衙就把案子给破了,风波算是平息了。酒楼的生意并未受得多大的影响,很快又像以往那样火爆了。
“兄弟会”的人数多了,每月酒楼给得五十两银子显然不够使了。掌柜王一汉感激杨一他们多次为自己的酒楼化解险情,于是将月例银子加到了一百银,这才勉强够“兄弟会”众人的花销。
杨一是个胸无大志的人,他觉得现在有吃有喝,银子够花,这样的日子过得很好,很滋润,所以并不想将“兄弟会”如何的壮大,如何的要威震一方。
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杨一越是想过这样的日子,可是越是不能,因为麻烦又找上他了。这次找他麻烦的并不是邵华和“老子帮”,而是思绮。原来思绮失踪了。
思绮在失踪的前一天,曾到酒楼来找杨一与阿浩。虽然与思绮的交往不是很多,但两人却知道她是个非常要强的人,若不是遇到特为难的事,是绝不会主动来找他们的。
“你这次来一定是肚子馋了,想吃好的了不是?说吧,你想吃什么,我请客。”杨一鬼精灵,已然猜到思绮此来必定有事相求,但他为了顾及她的面子,所以东拉西扯地道。
思绮白了杨一一眼,道:“我才不希罕你请什么客呢。”她显得忧心仲仲,无心思与杨一拌嘴了。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需要我们的帮助?”阿浩没有杨一那么鬼精灵,问得甚是直白。
思绮脸一红,欲言又止。
见此情景,杨一更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他知道思绮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开口,于是旁敲侧击地道:“你是不是缺钱花了?要向我们借多少?”
耿直的阿浩很不解杨一为什么会如此罗嗦,自己都看出了思绮有求而来,难道他就真得没看出来?还是看出来了不想帮忙?他心里藏不住话,当时就想向杨一问清楚,但被杨一用眼色止住了。
“你们的银子还是留着你们自己花吧,我有银子。”心事重重的思绮,竟也被杨一给弄得哭笑不得,“我此来是向你们告别的。”
“告什么别?”杨一与阿浩同时惊诧地问。
“我与邵华的恩怨必须要做一了断了。我们已经约好明天在东山做一彻底的了断。”思绮并没有再往下说。
思绮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杨一却已听得很明白了。他知道思绮与邵华的这次了断是关生死,若论武功,两人不相上下,若论智谋,思绮却不是邵华的对手。所以从思绮的话里明显听出她对此次东山之行没有底气。莫不是她预感到此次东山之行会甚不测?
“我和你去。”杨一与阿浩又同时道。
“不用!”思绮摇头道:“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办,不需要别人的帮助。”
杨一与阿浩面面相觑。
“我与邵华的恩怨了断后,我不会再回来了,我这次在就是和你们说一声。虽然我们相见只有短短的几次,但我已然把你们当做朋友。好了,我该说的都已说了,我也该走了。”说完,思绮不顾杨一与阿浩的叫喊,竟头也不回地走了。本来她此次来便是想找杨一与阿浩帮助的,但过于要强的她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们帮不帮她?”杨一与阿浩相互看着对方,异口同声地彼此都在问对方。但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因为都从对方的语气里得到了共同的答案:帮!
“我先叫‘黑豆’去跟着她,然后我们再随后就去。”杨一道。
“黑豆”在杨一与阿浩的精心呵护下,经过这几日的休养,脚伤已然大好了。在杨一的一声呼哨下,“黑豆”在循着思绮的离去的方向跟了下去。
傍晚时分,“黑豆”回来了,它竟告诉杨一与阿浩:思绮跟丢了。两人吃惊之余,不由得替她担起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