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快速行驶,后视镜里看顾蓉,慕容秀越发迷离,秀儿这个称呼含义究竟埋藏着多大的秘密隐隐的浮现,如同电视剧里情节一样,当真相开始浮出水面戏剧几乎就面临结局,慕容秀似乎可以看见这场年华盛宴的告别。
“今晚叔叔阿姨回家?”
“看医生怎么说,早点好了不操心。”顾蓉扭转方向盘,左转,“在我家这几天你没怎么说话,挺郁闷的?”“没有。”慕容秀脑子里飞快闪过零星片影,“恰好你家里有事,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怕帮倒忙。”自然的笑,无关情怀。“顾蓉,到昆明我可能就先回上海了。”“好啊,你课程结束了没?毕业论文没交吧?”慕容秀头瞥向窗外,夜幕下的贵阳笼罩着淡淡的晕黄,果然是同名不同命,秀儿,真是个奇怪的名字。
梦,荒唐而绵长,醒来只剩下火车轰轰隆隆。
每一次告别都是以再见的心态说出的,假如不再见呢?黑夜,灯光,村落,青山,河水,慕容秀在手机里装进另一张卡,然后趴在桌子上睡觉,手机捏在手里一直震动,醒来的时候,旭日东升,狭长的阳光穿透玻璃窗投射在列车座位之间,轻轻地,窗帘拦住头发披散的脸颊,播报员机械式的声音从车顶传来,慕容秀的眼睛埋在手臂之间,吃痛的转着,三分钟之后抬起头来,手指绕过散乱的头发,柔顺的发丝在肩膀之间齐齐落落,昆明边区在窗外迅速掠过,手机响起,没有储存名字的号码,她划掉电话,并没有接起,怀里的包提到桌子上,准备下车。
经过地道的出口,平步走来,拾级而上,早晨,人满为患。
她站在那里,看见离别与团聚皆不属于自己,命运仿佛转了一个圈,又回到原点,连接体是手机的世界交汇点,认认真真书写着犯贱。
“喂。”
“喂。”
慵懒的声音,睡眠未失。
“你在睡觉。”肯定的陈述的话,“我以为你那么急切的呼唤你会来接我。”
“你来得太早了,起不来。”
一语双关,是相遇的时间太早,是错过的时间太早。
“起不来就别来了,我直接去机场,最早的航班飞上海。”
“开什么玩笑?”
见那头沉默,电话里的人说:“你在哪个位置?我就在旁边的宾馆306,你上来吧。”
慕容秀抬起头,迟疑一会儿,向宾馆走去。
门是早就开着的了,慕容秀进去,厕所里传出抽水声,坐在床上,伸手把床上的红色风衣放到另一个方向,厕所门被打开,沫沫冷色系的大大的睡衣出现,倾倒众生的笑。
“还是你好。”沫沫在床边抱住慕容秀,头搭在慕容秀的肩上,“秀儿,你生我的气吗?”慕容秀的身体不自主的抖动一下,强制的平静下露出颤音,她说:“我不会生你的气,我会气自己。”
玫瑰香精的味道钻入鼻孔,慕容秀往后退,脱离沫沫的拥抱,拘谨的拉合自己的衣裳,没有看沫沫说:“你把哥哥甩了?”“你哥甩的我。”沫沫无所谓的说,然后趴着伸手到床头拿到香烟,熟练的点燃,吐出缭绕的烟雾,“你们都觉得我不好是吗?总觉得我在玩弄感情是吗?哼!”她不屑而又矫情,“我还以为你不一样呢。”慕容秀没有接她的话茬,说:“你回上海吗?我准备回上海。”“回去干什么?没有人希望我回去,你哥让我一辈子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你不是也不想见到我吗?”“我没有。”“没有什么?没有想见我?没有不想见我?没有恨我?没有不恨我?”“沫沫,你要怎么样,什么都只有你说的。”“哪有!你哥就不听我说,他说我是骗子,他说我是最毒的人,他??????”“够了。”慕容秀打断沫沫失控的埋怨和控诉,“我不想听你们的事,你们要怎么样是你们的事,不要拉上我。”“他知道我们的事了。”沫沫把烟扔到地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现在还不关你的事吗?”猛然,慕容秀站起来,卷卷的长发柔顺的垂着,眼泪泛滥,颗颗分明,对视,沫沫的眼睛里融着一滩浅浅静静的湖水,像极了冷眼旁观。这是慕容秀记忆里关于沫沫最熟悉的样子,她永远都能置身事外、无动于衷,明明她是她的问题,明明是她的心痛和埋怨,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别人的动容像一场剧场结束放映的戏。
冷漠像是一场未知煽情的游戏,对立着的,千万种表情,没有爱意,整个天空浮着白云以及冷空气,讽刺不用话语,简单对比就伤人伤到很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