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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工作

年十一,韩大同告别了父母,回到了广州,开始了艰难的找工作辛酸之路。

3月2号上午的面试,在水牛的提点下,做好了各种预料提问的韩大同决心不能再错过机会。早上9点半开始的30分钟的第一轮专业知识解答的笔试,韩大同满分通过。

10点半,第二轮面试开始。面对穿着套装看起来30来岁的很有风韵的女面试官,韩大同还是很忐忑。自我介绍及几句应道后,自称为nancy的销售部主管开口道:“你笔试答的不错,证明你专业知识掌握得不错,你对我们的工作性质也很了解。只是从我的观感来看,你很腼腆,从进门开始就紧张,对于一份天天需要和陌生人打交道,靠嘴巴去说服客人的工作,你觉得你适合吗?没想过从事其他职位吗?”

“坦白说,我现在很紧张,我性格是不开朗,以前比较少主动去交际。一份固定薪水的工作不是我追求的,我需要份可以给我带来高额薪水的工作,我想要赚钱,赚大钱,在广州安家立业。开始我可能会有不适应,但为了钱,我可以改变自己,让自己成为一个优秀的业务员。”韩大同紧握双拳沉声说道。

“你很诚实,也很实际,呵呵。年轻人有信心有志气是好的,我也希望能给你个机会试试。你先回去吧,我们考虑下会给你电话。”nancy微笑说道。

经过大半个月的一连串被拒绝、被刷,被打击摧残的快要抓狂的韩大同,在3月3号下午,抱着球准备去临近的高校打球的他终于从nancy打来的电话得知,被录取了,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国际物流业务员。兴奋的韩大同,向水牛、妈妈报喜。心情大好之下,在球场面对一群技术、身体都差他几筹的对手,所向披靡,最后自叹:高手寂寞。

成为朝九晚六上班一族的韩大同,体会到和过往打野球不一样的心酸。

公司全名是广州市东正国际物流有限公司,位于天河的高档写字楼。公司不算大,加上和韩大同一起入职的7个新人,共38人。公司架构简单,只有前台文员1人,财务部2人,操作部7人,其他都是业务人员。

一周紧凑的专业知识培训后,开始了上班后的晨会,然后上午在nancy的监督下翻着黄页打50个有效电话开发客户,下午跟着前辈出入外贸公司集中的写字楼派卡片收集卡片的工作内容。

同一批入职的7人中,熬不住苦、不想继续受罪的5人在培训过后的一周就主动离开了公司。同样,这对于韩大同来说,也是十分痛苦和煎熬的。韩大同经常遇上打电话给陌生客户被挂、派卡片被写字楼保安赶出的尴尬局面,一无所获,也时常信心动摇,想放弃。

有时候,韩大同特别痛恨自己的性格,嘴皮子不利索,又放不开,常常几句话没说完就被人挂掉电话。时间一天天过去,韩大同感觉这样的工作太糟糕了。

只是时常想起,父母的殷切希望,前女友陆云静还有她姐夫那胖子不屑又高傲的眼神,村里人还有长辈亲戚的看扁。主管nancy时常打击自己说的“我知道你想放弃,你想走就走吧,失败者,噢,是应该说是懦夫。在这个城市,不止你一个这样的小业务受不住压力,以后只能拿微薄的固定薪水过日子,想在广州有房有车,别做梦了。”

天天被鄙视的韩大同不愿就这样放弃,每天下班后去上社附近的高校球场发泄几个小时缓解压力。依然是每天7点半出门,挤上塞的像沙丁鱼块一样的公车到公司。上午打电话,下午扫楼.

3月31号下午,和同事去外国人集中的环市路扫楼被大厦保安赶的韩大同,在电梯间遇上1个矮胖的黑人。黑人看起来很和善,笑眯眯的。韩大同大着胆子试着用不算流畅的英语打招呼,自我介绍。也许是皮肤黑,或者是黑人看他顺眼,他同意和韩大同交换了卡片,还询问了几句。

挤公车回到公司,预感到几乎又要被主管nancy鄙视说教一番的韩大同,被nancy叫到她办公桌前,刚坐下,手机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是下午交换过卡片的尼日利亚籍黑人凯奇,他的一个询价电话是及时雨。韩大同终于解脱,不用再被nancy恨铁不成钢的训斥.

在nancy的帮助下,韩大同回复价格,最后和爽快的凯奇在下班前签订了托书合同。韩大同压抑着要兴奋跳起的情绪,接受了nancy的公开表扬。

Nancy最后说:“别错过任何机会,要主动出击,收获就会在你不经意间来临。”

韩大同很认可她的话,如果自己和过去一样,就算猜到对方可能会是潜在客户,也心怯不敢主动去打招呼。那样的话,试用期内没有出单表现又不算好的韩大同,说不定接下来的几天就要面临被清出公司的命运了。

乐呵呵下班的韩大同也庆幸,自己有英语底子,否则也难于和不会说中文的外国人交流。想要开发中国人开的那些工厂和贸易公司客户对于韩大同来说,难度不小,因为大半的公司是女人负责船务出口这块,哄不了那些女人的开心,订单当然是无从谈起。

第二天早上的晨会,韩大同终于不用再做自我检讨批评。单子做成功后,3个从广州港起运到非洲尼日利亚拉各斯港的集装箱运输托运代理,共有600美金的利润。这自然是让韩大同开心不已,也成功的转正成为正式职员。基本工资由试用期的1300元涨到1600元,提成还是利润减去基本工资的3倍后的30%.

虽然还是不多,但对韩大同来说,是个进步。这是不同于野球场击败对手获得的成就感。

4月,转正后的韩大同有过成功的第一单刺激,信心也越来越足。不间断的扫楼派卡片,相继与2个非洲人开办的贸易公司成交了运输托运代理订单。这期间,英语水平也有了个大的提高,日常的专业英语应用和常看的英语解说的NBA赛事也能听个大致明白。

每周都有货出的3个客户,也一直下单。韩大同终于不用再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的担心和另外几个业务员一样完不成业绩灰溜溜的被炒鱿鱼。但是,金融危机下,不少外贸企业都面临倒闭危机,加之行业竞争大,开发客户维护客户的难度不小,想成为和公司里的业绩最好的业务员一样月入上10万的梦想对于韩大同来说实在是好遥远。略微繁琐的国际物流工作常让静下心来的韩大同感觉这样的工作烦,时不时会想起,在野球场,靠着球技击败对手来的那种简单快乐。

韩大同所在的东正国际物流公司位于粤海天河城大厦,正对体育中心。4月,成为转正员工后,受够了下班高峰期挤公交车回去的韩大同,开始把常去的球场转到体育中心的篮球场。

短短的一周后,常去那打球的人都已经认识了韩大同,体育中心篮球场上当之无愧的第一高手。只要不是雨天,早上上班时,把球鞋球服装备放进大旅行包里,下班后,在公司楼层的洗手间换下衬衫西裤皮鞋,套上球服再去球场。

韩大同有时候在想,也许,这样的生活一直会持续下去,每天上下班,打球,回到出租房,这样周而复始的过着。直到有了女朋友,有了家室需要分心。或许自己这一辈子就这样定型了,和众多蜗居在城中村的小业务一样,月入几千块,饿不死,但也只能对着漂亮的小区房和车子眼巴巴看着解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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