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没有坑,只有火炉,宋溶前世去过一回东北,突然有些想念那种坑了,冬天一定很暖和。
实在太冷,就算裹成球,宋溶还是觉得从骨子里发出冷寒,干脆在卧房架了一个炉子,将早准备好的炭升上,又在上面放一只锅,吃起麻辣烫来。
南方这边少有吃辣椒的,但是也不是没有,就是少的很,宋溶将调料店里的东西都给买完也没一斤。
放两三个辣椒,会有味道一点,再多就不成了,除了大白菜萝卜和豆腐,就是宋溶自己炸的丸子,红薯面,泡好的香菇和木耳,这些东西在乡下来说,也很是不少了。
水刚沸开,屋里也暖起来了,将煮好的大白菜放到魏鸣和琳琅的碗里,里面有她调的酱料,味道很是不错,琳琅鼓着腮帮子猛吃就是最好的证明。
“没想到这辣椒还不错。”他是吃过辣椒的,那辣的,实在是要人命,没想到做的好也很好吃。
“这才多少辣椒,你是没见过真正吃辣椒的,整个锅里头都是辣椒,看着就辣人。”宋溶笑笑,将煮好的一只丸子放到琳琅碗里。
这丸子是用豆腐和肉做的,魏鸣和琳琅都爱吃,所以这次她做了一大篮子,够吃到过年的了。
“阿娘,琳琅想吃鸡蛋。”琳琅吞下嘴里的肉丸子,这才说道。
“阿娘给你敲。”从边上的碗里取出一只,敲一下,放到锅里,火烧的很旺,一下子一只荷包蛋就好了。
因为汤水有一点点的辣味,荷包蛋自然也沾染上,琳琅吃的满头大汗,小嘴不时嘶哈一下,瞧得宋溶乐的不行。
外头下着雪,屋里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吃着火锅,这时候,叶宋溶觉得这次穿越,是上天对她前世短暂且不顺的一生的补偿。
有这么一个人陪着你相扶到老,无论是富是穷,她都知足了。
这场雪足足下了三天才停,外面积起厚厚的雪,单纯就风景而言,很美,但是宋溶宁愿不要见到这种美。
这么大的雪,若是家中是茅草屋,好不得被压塌。
果然,第二天一早,就听陈嫂嫂说陈家村一户人家的房子被压坏了,这会正不知道如何是好。
说这话的时候,陈嫂嫂的眼睛不时扫向魏鸣,宋溶有些不明所以,侧头望向魏鸣,这是怎么了?
可惜魏鸣闷头扫雪,而陈嫂嫂也语焉不详的,竟让一向不太爱动心思的宋溶起了好奇心,主要是这事一看就有关魏鸣,她才会想知道。
等雪扫的差不多,陈嫂嫂也起身告辞,宋溶这才问道:“陈家村塌了房子的那户人家,与你有些渊源?”魏鸣出自陈家村,不是不可能。
魏鸣看了宋溶一眼,半响才说道:“是我二伯家。”
都说长子地位最高,老幺最受宠,夹在中间的老二没人疼,这话放到魏二伯身上,绝对是至理名言。
魏鸣嘴里的二伯是他的亲二伯,而魏鸣的阿爹则是幼子,自小程二伯就不得父母喜爱,等娶了媳妇就更甚了,等了魏鸣阿爹也娶亲之后,魏爷爷就分了家,明面上三家都差不多,但是老大分到祖宅,老幺有阿么的帮忙,也建了新房,唯独魏二伯,那点子东西,哪里能建了房子。
都说日子越穷越生,越生越穷,魏二伯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分家前他妻子就给他生了一个小子,等分家后,更是下猪仔似的,连着五年生了三个小子,直到三年后,才又生了一个女儿。
四个小子一个女儿,哥儿还好说,找了人家聘礼要少点,立马就能嫁出去,可家中四个小子,个个人高马大,饭量不小,哪个说亲不需要银子。
家中分的地本来就不多,仅够温饱,又哪来的银子说亲。
家中的老大,还是等女儿大了换亲才讨的媳妇,老二倒是自己娶了个媳妇,可惜那媳妇是死过嫂嫂的,老三至今没娶亲,更别提下面的老四了。
本来就拮据的日子,这次他们家的房子塌了,更是雪上加霜,魏婶字既然是魏鸣的姑母,自然也是魏二伯家孩子的姑母,哪有不担心的,想着魏鸣还有个房子空在那,就让自家闺女往杨柳村跑一趟,问问魏鸣的意思,让他能帮就帮上一把,毕竟写下断绝书的是魏鸣的大哥,而不是魏二伯。
更重要的是,当初魏鸣被赶出来的时候,还是魏二伯收留了他一晚,给了他们两根红薯和一碗米汤,不然那晚不说魏鸣,琳琅定然熬不过。
知道了这些缘由,宋溶沉思少许,才道:“那便将房子借他们住上一阵子,等开春了,再让他们搬出去,就当还一晚加一饭之恩。”
魏鸣突然抬起头,道:“你同意?”毕竟他大哥嫂嫂在他二人新婚第二天就过来大闹,二伯也从没见人影,还以为他定然不待见那边亲戚。
“我是这么是非不分的人?”宋溶横了他一眼,“你那大哥我是不承认的,至于你二伯,为人如何我是不知,但是那一晚收留和一碗米汤,确实你和琳琅的命,所以这恩情自然是要报的。”
“自然,自然。”魏鸣点头,勾唇笑道。
其实魏婶子私下找过他,二伯虽对他算不上好,但是那晚的恩情他确实记得,反正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可是魏婶子最后有怕溶娘子不答应。
魏鸣时就觉得宋溶不会不同意,魏婶子却说:“你想,你二人成婚之时,你那边连个长辈都没,成婚后你二伯找你们了,连托人带句吉祥话都没,你家媳妇儿就能没半点想法?”
所以魏鸣才会小心的问着宋溶,把宋溶弄的哭笑不得。
“往后你要做什么,只管去做便是了,我又不是非要管着你。”说着,宋溶又白了他一眼,心里半点没有魏鸣不相信他什么的,反倒觉得是因为他重视她,才会这么紧张她的想法。
“没事,我还是喜欢同你商量着。”魏鸣握住宋溶白嫩的手,稳声说道。
惹得宋溶又横了他一眼,也不抽回手,“哪时候学的好话?”
“什么?”魏鸣一脸疑惑的问道。
让宋溶心里更是高兴,也不管他是真是假,左右他当是真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