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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食腐者

曼特斯街区连续杀人案,是从4个礼拜前就开始发生的重大案件,直到今天,凶手都没有抓捕到,每一位死者的死法都十分恶心,像是被扔进绞肉机里的烂肉一样,然后排泄出一大堆冒着腥臭味道的肉酱,离奇的是,每一位死者的骨骼像是蒸发一般的消失掉了,在那堆碎肉之中没有找到任何硬质残骸,死亡人数可达到20人,不仅如此,每一位死者都是相当有名气的骑士或者术士,所以有人推测凶手是一个想要炫耀自己实力的心理变态,凶手每一次猎杀,地狱就会多上4个苦役,超级猎奇的杀人鬼让这个城市的人晚上再也不敢出门,人们惊慌的关上了所有门窗,人们恐惧的早早入眠做噩梦,人们担忧的让街道冻结,报纸上面刊登的消息,称他为【食腐者】……

今天是圣礼夜的最后一夜,圣礼夜原本是纪念欧德利神话之中的圣子花费1个月时间为人们博得光明的壮举,而举行的为期一个月的大型活动,不过今年的圣礼夜让原本开开心心的人民脸上刷上了一层乌云,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谣言,有人说【食腐者】今晚就要行动了,如果你看过上一次的圣礼夜之最后一夜,你会记得这座城市的天空会因为无数的烟火,而比神之花园还要闪耀数百倍,街道上涌动着的人们的情绪,灼热像是岩浆。

而今晚,你看到这黑漆漆的一片,想着,还不如去北极那里溜达呢。

“团长,已经追捕到对方的准确位置了,该死的,那家伙的魔力真是难以追踪。”女人听着耳边通讯术式传来的抱怨声,沉默不语。

在教堂的高楼顶峰,站着一个三无属性的女人,穿着漆黑的拥有着拘束性质的裙铠,加上那容易给人心理暗示的精美纹路,看上去,女人的身体曲线完美暴露出来,她手上拿着一把漆黑无比的长剑,墨色的长发被发情的微风挽起,她的瞳孔呈诡异的血红色,似乎从中滚出了浓浓的血腥味,她的影子像是乌贼那样想远处舞动着无数漆黑的触手,似乎在捕捉着什么,不过伴随着她脖子轻轻的歪动,影子开始迅速收缩乃至消失。

这位双眼略显空洞的漆黑女骑士正是王国第9骑士团团长。

距离上一次猎杀恶魔的任务已经有半年了吧,这回又是一个难办的任务呢,曼华想到。

“团长,对手似乎是一个十分难办的家伙呢,在死亡名单上面,还有一位猎杀过8级魔物的强大剑士,我不是说担心您会输,只是让您小心一点,我们解析了留在现场的残留魔力,怎么说呢,那种恐怖的魔力真的很难让人认为是黄金纪的魔术回路产生的,您至少要做到断几根肋骨的觉悟。”

“了解了,具体位置呢?”

“在教堂的地下室,可恶,我们几乎动用了所有的术士才捕捉到他的行踪,【食腐者】到底是什么怪物?”

“确定是人类吧。”

“确认是人类,不过似乎契约了一只十分强大的魔物,不,那种魔力波动已经是魔兽了。”

魔兽,不是说拥有魔力的野兽,而是魔鬼披上了兽皮的意思,或者在魔力上能与恶魔媲美的生物,这种生物一般很难见到,就算有,也是存在于常人无法想象的环境之中,比如说灼烧地狱般的岩浆最底层,海拔8000多米的浮游城,海洋的巨大窟窿中心……在黄金纪中与魔兽契约的人屈指可数,并且那些人都拥有着属于自己的传说,非要得知魔兽的力量有多大的话,睁开眼睛,是大地的缝隙,头部的摇动,是城市的陨灭一类的,不过也不是硬性的,魔兽也是分系统的。

“拥有了这种程度的力量,不管去哪个国家都能够获得极高的地位,为什么选择要去当一个杀人鬼。”女人歪了歪脑袋表示十分不理解,一个人拥有了这么高的力量,应该对这种无聊的事情不屑一顾才对,女人想了想以前的自己,她是被帝国抚养长大的,她所知道的一切,不过就是“强大的人可以建立一座属于自己的金字塔”一类简单的概念,她不爱思考,所以她经常不理解那些贵族给自己献礼的含义,她的地位没有他们高,也能受到尊敬吗?她也不理解,所以才会对那个少年……

“世界上这么多人呢,偶尔多几个奇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话说回来团长,你有一个老公是真的吗?”

“没错,我挺喜欢他的。”女人面无表情的说道。

“呃,虽然是听传闻,团长你知不知道,烙印。耶路撒冷这个男生半年前失踪了?”

“…不知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到那里了。”

“不担心吗?团长。”

“我不能够分心的,现在我要去捕捉【食腐者】,不能把注意力浪费在他身上。”女人又把脑袋歪了回来说道。

“该怎么说呢,是无情还是……”对面传过来的话有些尴尬。

“我懂得分寸。”

“呃,那就先这样了,再晚一些估计那个受害者就撑不住了。”通讯员挂掉了术式。

按照食腐者的习性,每一次屠宰的目标都是一些强者,即使食腐者真的契约了一只魔兽,也没有强大到一瞬间秒杀对方的程度,撑个一段时间还是有可能的,就算是近战全废的术士,也能依靠千变万化的术式抵抗一会儿。

女人用略带空洞的眼神看着下方,想着那里就是食腐者出现的地方吧,然后她往下一跳,一般人会高速坠落毋庸置疑,但是女人的影子突然像是瘟疫那样蔓延开来,在女人的背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漆黑十字架,像是亵渎神明一般,女人的速度减缓几分,但还是那种摔个骨折那种等级的速度,可是女人落到地面的时候跟猫一样无声,似乎没有收到任何伤害,相反,后背上的十字架扩大了一点,似乎往里头疯狂灌水一般,但仅仅是3秒钟的事情,一切,都恢复原状。

女人开始向地下室走去。

来到了地下室一层的时候,要是以为虎豹一类的野兽就足够凶猛就大错特错,那股浓重的血腥味才是世界上最凶残的魔兽,只要是一个正常人,遇到这种气味完完全全会晕倒过去,但是很可惜,女人不是普通人,光线太昏暗了,就算她手上拿了一盏灯也无济于事,隐隐约约在地上看见的只有大片的血迹,要是不仔细看得话,还以为是血红色的湖泊,女人蹲下来用手一蘸,尝了尝。

他没救了,女人在心中说道,她能尝出这是内脏器官的血,一个人的内脏受到了如此重创,就算是白银纪的人类也无法活下去了,

但是诡异的是,没有肉,按照食腐者的作案手法,那个案发现场不是一大堆血肉沙拉?

女人只好继续往前走,她发现地上有着十分新鲜的血斑,看上去是受害人垂死逃脱时候流下来的,女人跟着血迹不断往前走,发现还可以往下走一层。

女人面无表情的下去了,借助灯光可以看得出这里很少使用,有着无数破损的家具与成大海一样般的灰尘,以及,热腾腾的血液,诡异凝重的气息舒展开来,女人并不害怕这些,要知道当初她是怎么当上第九骑士团的团长的,不就是把那些对自己有威胁的人全部杀死吗?再者说来,王国十大骑士团的团员们虽然生活于和平时代,但其内心与战争时代那些嗜血军官别无二致,把尸体当成水泥,骸骨当成钢筋铺成高台的觉悟还是有的。

这时候,一股疯狂咀嚼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女人稍稍感到奇怪,因为这个咀嚼声一点都不像是正常人类,倒像是放大数倍的螳螂在咀嚼,其速度快的让人想起雷电。

“嘎兹——嘎兹——嘎兹——”咀嚼声音不断窜入女人耳中,女人往前方的黑暗看过去,不用说也知道那是食腐者呆的地方了,那里头飘荡出浓重的血腥味以及猎奇感,换成一般人肯定会吓死吧,因为在眼前的好像是是一种无形的巨大肠胃,滚动着危险的足以溶解一切胃酸,那个传说之中的食腐者,正在自己面前享用晚餐,谁要是走进去,必死无疑,但是女人是个列外。

女人注意到声音的时候,咀嚼声戛然而止,看上去,食腐者也注意到了女人手中的灯光,四周像是时间暂停一般的安静下来……

紧接着女人在黑暗中看到两颗白银色的蛇瞳宝石,它们两个好像封印着暴戾的暴雪,或许是杀意,从两颗宝石之中那像是海啸一样的杀意疯狂向女人那边冲过去,不用去听也能想象的到那澎湃的撕裂天地的声音,虽然女人本身不想要承认,但她微微颤动的手指头表达了她内心的震撼。

女人实在没有想到那种杀意这么重,那是野兽的杀意,纯粹的不含任何理智的杀意。

但她没有退缩,反而把自己手中的等往食腐者那边一丢,光源迅速照亮了现场的模样,但事实上比起照亮,黑暗悄然退下的说法会更加贴切这个环境一点,女人首先看到的是一团子肉泥,那种东西已经不能用“人”来称呼了,腥臭的血肉之中混杂着一些衣服碎片,往外淌出源源不断的血浆,仔细看看还能够看到两截碎肠子跌落在外,其余的内脏器官碎成了无数的血红丝绸,互相搅拌在一起,散发着挠破人头皮的致命血腥味,伴随着“啪嗒”的声音,一直眼珠子跌落到了地面上,这团肉里头没有任何白骨,毋庸置疑是食腐者干的。

女人注意到这团肉的旁边有一个染血的蓝色纹章,上面雕刻了一只哭泣的面具,女人心猛地一沉,她得知了这个“人”的身份,每一个为王国贡献巨大的人都能够获得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纹章,或者是一只小队,这个纹章就是名为“虚伪之泣”的队伍标志,其中队员一个个以一挡千,整支队伍的整体实力足以和魔兽抗衡,他们的魔术回路无一不是白银纪最顶尖的攻击系统,随便拉出一个队员,他的魔术回路足以轰碎一栋楼房,结果……成了一团泥。

“……”女人无言的继续往里头看去,食腐者似乎躲在更加黑暗的地方,能够看到的,只有两颗白银宝石……

几乎是身体的本能,女人下意识的把自己的长剑抬起,伴随着“刺拉拉”的声音与耀眼的火花,她才发现,那白银色的哪里是宝石,是食腐者的双眼!

食腐者像是暴风一样的冲到了女人面前,用修长的爪子向女人的胸口突击,那像是白银色的五只脱弓箭矢,但是那长剑上面的纹路绽放出了血红色光芒,瞬移般挡在了利爪前面……

滋啦啦——火花闪耀,利爪在长剑上面狠狠的挂下去,借助火花的光亮,女人稍微看清楚了食腐者的脸,似乎像是一名女性,但感觉又有那里有些不对。

“你,到底是谁?”女人的声音十分空洞,似乎连太阳都能被吸进去,她举着剑,红色的光芒照出了食腐者的样子。

“咕噜噜——”他的喉咙发出的声音像蜥蜴,食腐者似乎没有理智这种奢华的东西,咧着嘴,他的嘴本来很小,但是他像是发疯一样咧着,唇边甚至裂了两条血淋漓的缝隙,从中不断掉出血肉,淌出腥臭的散着热气的血浆,他呼吸的起伏很大,没伴随着一次呼吸,吐息出庞大的白银色的魔力,那像是暴雪一般狰狞的魔力,好像连他自己也被彻底吞噬掉了,那是染着黑色血痂的肌肤,散发着浓重的恶心感,黑色的长发十分凌乱,把半边脸都遮住了,上面甚至粘了几块碎肉,分明是冷血动物的瞳孔,却有着饿疯了的感觉,这样看来,不过是披了人皮的野兽而已。

肮脏的脸上好像还有着什么白银色的东西,十分细小,但是逃不出女人的眼睛,那竟然是蛇鳞。

“交流不通吗?我只好杀死你了。”女人一脸认真的说道吗,仔细看看的话,还能找到一丝孩子的童真。

“呕呕——”这个时候食腐者突然弯下了腰,脸上浮现出了痛苦的神色,他大大的睁开嘴,伴随着肠胃的剧烈起伏,从中吐出了一小节肋骨。

“怪不得骨头找不见,是被你当面条吞了。”

“咕噜噜——”

女人开启了自己的己界回廊,女人的魔术回路是蔷薇状的,如果论细致程度的话,绝对是全王国第一名,墨汁一样的魔力在开始运作起来,女人病白的肌肤上面,鲜红色的纹路像是蜘蛛网一样开始蔓延上来,每一条线路都像是玻璃的裂痕,从中溢血一般,女人的影子也开始不断扩大,形成了漆黑色的五芒星挡在了女人前面,但是那影子像是腔肠动物的身体那般柔软,不断蠕动着。

“啊啊啊——”食腐者发狂一般的吼叫着,向女人冲过去,他体内的己界回廊开始不断扩大,像是气球一样鼓了起来,雪色的魔力在他的身体旁边凝成了无数精致美丽的冰晶,像是小精灵一样的在漫步,但是下一个瞬间,它们就化作了魔鬼在食腐者身边打转,紧接着,食腐者的右手上面长出了数十把冰之长刀,冒着冰冷的白雾,宛如冰川上凸起的冰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食腐者发疯似向女人攻击者,每一击都拥有着削平一座小山的攻击力,彻底冻结一整片湖泊的温度,但每次攻击到那漆黑的五芒星上面时,温度好像被它吃了一般,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时候,那把冒着血光的长剑就会化作闪电震退食腐者的爪击。

这是女人的己界回廊【曼珠沙华】,那是生长在冥界的花朵,神话之中,曼珠沙华有叶无花,有花无叶,正如同这个魔术回路的名字,女人受到的攻击会强制性的抹杀掉属性攻击的那一部分,或者是物理攻击那一部分,但就算是单纯的物理攻击或者纯粹的属性攻击,也能够削减一半左右的威力,刚刚食腐者的爪击就是如此,把恐怖的冻气抹杀掉,光留下物理攻击,抛开这种怪物一样的能力以外,对于魔力的恢复程度也是相当惊人。

“没有用的,我承认你的强大,不过小孩子胡乱挥拳而已。”女人歪了歪脖子说道。

女人的长剑化作了狂风暴雨向食腐者身上袭击过去,每一次挥剑几乎没有任何中断,食腐者身上中了数十剑之后彭——的倒飞出去,在地上跌落滑出了好几米才停下来,他手上的冰之刃瞬间瓦解,他只是挣扎了一段时间,最终还是没有赢过严重的伤口,身子软瘫在上。

“完结了?”女人如此说道,把自己的影子收了回去,然后向受到重创的食腐者走去……

话说回来,几乎没有见到他召唤出契约的魔兽啊,女人心中说道……

伴随着“啪嚓”的巨大声响,在食腐者面前突然长出了一根晶莹剔透的白色冰剑,之后伴随着雷鸣般的轰响,冰剑春草般疯狂的生长起来,甚至不断向外开始扩散,散发着宛如吞天巨兽一般的冰雪寒川的恐怖气息,整个房间都冻结了,肉泥也成了肉块,女人不小心被一根冰剑刺穿了左手,血哗啦啦的顺着冰剑流了下来,还没有等女人反应过来,冰剑们像是找到蜂蜜的蜜蜂一向女人那边冲过去,好像是长着蛇眼的寒冰之浪潮,又像是收起花瓣的莲花,把女人360度无死角的围堵起来。

“嗷嗷嗷嗷啊啊啊——”他咆哮着,身体开始不断扭曲着,食腐者的伤口上面开始覆盖上了一层寒冰,在寒冰下面的伤口不断被新肉所替代,这种肉体的恢复速度,在这片大陆上闻所未闻。

冰剑们开始疯狂的围剿,化作了寒冰绞肉机,虽然看不到女人的身影,但是那不断飞溅的血液已经直播了女人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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