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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假如体内的恶魔没有消失

与往常一样的学园,因为太有名气了所以显得也不是非常热闹,事实上这所学校的校规还是蛮严格的,也被一些无良人士戏称为男女同住的“修女院”,虽然那种说法有些过分,但是仔细询问一下学生的话,他们会露出一脸痛苦的表情点点头,虽然学园赞同恋爱自由,事实上这个“自由”被严格的时间规划撕扯的四分五裂,不过好在教学不是死板的,这个学校对于学生的培训很有一套,但撇开这一点,比监狱好上的就只有伙食和环境了,也就是说活动限制,尽管这个学园很大,而且学生一般情况下是不能回家的,如此人性化的设定让学员只能够在竞技中找到乐趣。

不过这里之所以没有成为疯人院的原因主要还是阔气的环境,这种人工的环境就是可以用钞票狠狠的扇大自然一巴掌,然后一副大爷样的说道“爷就是比你漂亮”也是有那种资格的,这种魅力甚至可以无视天气已经季节,不过果然还是晴天会更好看一些,在第6学区的某个湖泊中心有一个医疗设施,并不是很大,这种建筑在这个学圆里头多如牛毛,白色的双层房屋,窗户多的要死,在一个白团子上面开了无数的小孔,就是那种感觉,上面有着白银色的十字架,用神圣语写着“神会接纳一切生灵”的让人安心的话,但这里的人大多都信奉武神,医疗建筑看过去像是生长在翡翠上面的白石英。

里头的医疗人员只有一个,她叫做蛇果,她是一个现实主义的大姊姊,不过很常见,这里的导师大部分都是这样的,不过她长得还是蛮好看的,银色的长发,上面有一个蜥蜴状的恶趣味发卡,是火焰色的瞳孔,不过那火焰像是死掉了一样的难看,看谁都能给对方一种莫大的压抑感和干燥感,眼角下面有着消极暗示的纹路,她喜欢半敞开自己的白大褂,里头一般没有衣服,只有着白色蕾丝内衣,而且她的胸部超——大的,属于那种闪瞎西瓜眼睛的那种。

她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一脸解脱的少年,他是昏睡的病人,女孩子的容貌和气质,蛇果似乎听到窗户那边有响声,她看了看,原来是一只发春的雄猫,一脸陶醉的看着床上的睡美人,看上去是想要当一个把她吻醒的王子啊,不过蛇果走过去打开了窗户把它扔到了“噗通”的扔到了翠色的湖水中,它奋力的挣扎了一会儿,把水花溅的一片一片的,没过多久,它的王子梦就和它的呼吸一起沉到了湖底之中。

少年现在的身体虚弱不堪,似乎很长时间都吃的是生食,而且还属于暴饮暴食的那种,现在他的肠胃好不容易安稳下来,又开始嚎啕大哭了,刚送过来的时候让蛇果稍稍吃惊了一些,蛇果可是那种中了上万奥利(通用货币)的彩票也无动于衷的怪物哦,那个少年是被一个血红色的黑发美女送过来的,虽然那个女人也受了极大的伤,但并没有留下来治疗的意思,蛇果也没有挽留她,她只是觉得麻烦少了一个,但是少年就不得不管了。

肌肤好像被什么锐器撕开一样,露出了好多白白的碎裂的骨头,不过被冻结住了,所以没有留那么多血,内部器官也是损坏的一塌糊涂,蛇果都怀疑是不是他肚子里的一个炸弹爆炸了,魔术回路也一样,严重损坏,都看不清那长什么样子了总而言之,这个被打成烂抹布的少年竟然还能活下去就是一个俯视神明的奇迹啊,啊,当然最让蛇果心烦的就是那股恶臭的血腥味,蛇果发誓她在那一刻看见了她的先辈。

不过少年的恢复速度十分离谱,这种好十几年才能痊愈的重伤仅仅在3个月内就好的差不多了,剩余的部位就是肠胃了,蛇果没有多么惊讶,她知道少年契约了一只魔兽,有了魔兽的帮助,这种事情自然是轻而易举,让她稍感兴趣的是少年的魔术回路,她观察到少年的己界回廊这几个月不断的瓦解重生,好像在不断进化着,从原本的单片羽翼状变成现在的四翼,而且己界回廊的大小从胸口蔓延到了双肩,这么大的己界回廊倒是很稀奇,大概是魔兽对他的身体影响巨大吧。

蛇果打了一个哈欠,放下手中的《狼骑士物语》,想靠在椅子上小憩一会儿,没办法,她太闲了,这里离教学楼太远了,就算有学生受伤了也是送到就近的医疗设施,所以蛇果每天的任务就是给少年注射营养剂而已,啊,没错,就是那种“一点都不痛哦~”的针,这一点在少年略带挣扎的表情上得到了充分的验证。

于此同时少年醒了,沉睡了三个月的少年终于醒了,他的柔滑的黑发此时已经长到了最后一根肋骨的位置,看上去很艰难的把自己的身体挺起来,发出了小孩子一样的“唔——”的可爱声音,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用很是迷茫美丽的翠色瞳孔看着这里,一脸的茫然无措,好像在用混沌的大脑思考这里到底是哪里呢,他使劲的摇了摇头,然后扎着眼睛看着蛇果。

“你醒了还真是让我不习惯,还是躺回去会更加好玩一点。”蛇果看着少年说道。

“唔?”少年的听觉似乎还没有恢复,发出了不解的音节。

蛇果看出了原因,等待了一会儿后继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烙印……”

“我也不想问你之前去干了什么,就算知道了我的工资也不可能涨的,这里是学园的医疗设施,我叫做蛇果,没错,我就是这几个月负责照顾你的好人,你一定听说过好人有好报这一说法吧,不过听说那玩意儿生效要好久呢,我的性子也不算慢,所以就先由你来报吧,住院费一共是40000奥利,大优惠了哦。”蛇果一脸认真的对少年说道,其实她在说谎,这里没有住院费一说,到了这个学园之,学园就会对学生的生命负起全责,医疗术士是有着固定薪水的,前提是你要让这货第二天也能够像往常一样的吃下三碗饭,顺便一提,就算是贴金的医疗术士每月薪水不过5000奥利……

“抱歉,我会还的,只不过现在有些麻烦。”烙印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说道,他脑中空荡荡的一切,什么都想不起来,他也不想去想,总感觉很累,不管是身体上面的还是精神上面的。

“我是会不会让你出去的哦。”

“有些任性……咳咳咳…咳咳咳…”烙印刚想苦笑的回答,可是腹中传来的巨大疼痛感把他的话敲了个粉碎,他捂着肚子弯下腰一个劲的咳嗽,竟是咳出了血沫在被单上面。

“啊,我好不容易洗干净的白色被单,500奥利,提前跟你打一声招呼,你的肠胃还有着十分严重的问题,你之前吃了什么东西,肠胃好像被很多的硬质碎片割破了多道口子,可是我窥视你的肠胃时又发现什么东西都没有,好像那些东西凭空消失了一样,如果说是你吐出来的话,你的食道的伤口是只下不上的那种感觉,我也不相信你能以人类之躯消化钢刃。”

“嗯……”烙印茫然的看着被单上自己吐出来的血,许许多多的记忆碎片似乎从那口血之中窜到了烙印的脑子之中,不断拼合迸裂出火花,让烙印的脑中似乎是一个巨大的兽斗场,现在正有着成千上万的野兽在不断厮杀,烙印理所当然的感到了剧烈的疼痛,他“呜呜呜呜……”的紧闭着双眼,从中溢出泪水,钻到自己的被窝里头,先是受伤的小耗子一般。

“这可在意料之外呢。”蛇果看着躲在被窝里头瑟瑟发抖的烙印,淡淡说道。

于是,烙印把所有的记忆都寻找了回来,他的身体似乎又回到了一年前,重新体会了那个生不如死的生活,被最大之蛇娜迦寄生在己界回廊的缺口之中,把自己的意识赶到了灵魂的根源之中,操纵了自己的身体横穿了好几条山脉,咀嚼了无数魔物的血肉,最终在曼特斯街区停留了下来,开始了悲伤的杀戮惨剧,虽然不是烙印本人在操纵身体,但是肉体的触感是共享的,包括割开人类胸膛时取出内脏时温热的感觉,像是梦魇一样在烙印的脑中挥之不去,包括吞咽的疼痛感,之所以把那些强者的骨头吞吃干净是为了得到他们的剑技技术和术式研究成果,人拼命获得的东西像是符咒知识、格斗技巧和炼金学究一类的,是会铭刻到骨头上面的,吞掉它们是要获取他们好不容易获得的知识。

那种感觉让人恶心的想吐,冰冷的骨头硬块们在肠胃之中不断翻搅着,好像搅着搅着就会搅到嗓子眼去,听着自己肠胃被不断撕扯刮伤的声音,在感受到一群恶灵在胃第向上诅咒咒骂着,然后最终化成了冰冷的寒流导入自己的魔术回路和骨骼之中,恶心感就是一堆烂泥填充自己的身体。

糟糕透顶。

“呜呜……”蛇果好不容易才把烙印从被窝里头拽出来,主要是担心被单会脏,却发现烙印正在啜泣,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发出十分伤感的哭声。

“咦?这种程度就把你拽疼成这样吗?让我看看捏捏会怎样。”蛇果一脸认真说道,用手捏了捏烙印娇嫩的脸蛋,那一捏就完全停不下来啊,蛇果觉得手感超好,所以就像是捏面团那样左捏右捏的,乐此不疲。

“呜呜…窝每柑盗童…辣……(我没感到痛啦)”

“那你哭什么,啊,说错了,你继续哭吧,你哭的样子意外的很好看诶,倒不如说是如果你不哭的话简直就是浪费了那张脸蛋啊。”

“有些过分啊……”烙印把自己的眼泪擦拭干净之后,虚弱的笑道。

“好啰嗦啊,快哭啦啦。”蛇果不顾自己医疗人员形象的,不,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医疗人员形象的爬到床上捏着烙印的脸,估计这回是真的捏疼了,烙印的眼泪被捏了下来。

“钠癦啫喱示(那么这里是)……”烙印口齿不清的说道。

“你刚才到底有没有听我好好说啊,这里是学园的医疗措施,是一个血红眼睛的女人把奄奄一息的你带过来的,话说回来,那家伙的脸长得可真是可怕啊,虽然张的很好看,但是感觉像是一只魔鬼裹了一张美人皮。”蛇果叹了一口气退了回去,烙印的脸终于得以解放。

是她吗?明明是我把她重伤的,我这个人真是……烙印心中淌过一丝暖流,但随即是铺天盖地的愧疚感,让他的眼泪再一次流了下来。

“我睡了有多久了?”

“3个月左右吧,你像个死人一样啊,我晚上的时候真是害怕的不敢睡觉啊。”

“对不起,话说回来,我还没有问过医生你的名字呢。”烙印虚弱的抱歉着,把自己的眼泪再一次擦拭干净。

“叫我蛇果就可以了,跟我念,毒蛇的蛇,禁果的果。”

“毒蛇的蛇,禁果的果,很好听的名字啊,眼睛也很好看呢。”烙印傻乎乎的照做了。

“眼睛很好看吗?你不是在骂我吧,你的眼睛应该被不少人夸赞过吧。”

“不,那眼睛不是我的……”烙印小声说道。

“你说什么?”

“不不,没说什么,不要在意,我的身体状况……能够走路吗?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到外面吹吹风,我很久没有看到过太阳了。”烙印看了看从窗户外面闯进来的一小撮阳光,轻声询问道。

烙印被娜迦夺取身体主导权的时候,视线是共享的,那个时候,娜迦的行动是白天休息晚上行动,存留在这具身体里的大多都是黑暗还有寒冷。

“可以啊,只要你当我宠物。”蛇果半开玩笑的说着。

“诶?可以吗?”烙印眼中冒着小星星的说道,看上去他把这个当回事了。

“……少年,你可知道‘宠物’的含义吗?”

“那个,让主人开心的那种职业?”烙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

“理论上来讲是没错的……单为什么从你嘴里溜出来感觉怪怪的,啊,可以啊,你只要把住院费交了我就让你住我家。”蛇果一脸认真的说道,尽管她的内心很散漫。

“有些困难啊……哪里可以赚钱呢?”烙印露出了很苦恼的表情哦说道。

这个少年是在何等娇柔的环境内长大的啊,就算再天真也要有一个限度啊,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想欺负他了,蛇果微红着脸在心中说道。

“啊啊,这种事情你出门找一个同学问问吧,你不是想要出去吹风吗?不去吗?”蛇果指着白色的大门说道。

“嗯。”烙印点头,起身想要从床上爬起来,可是腹中的那股剧烈的疼痛感想要把他狠狠的压回去,可烙印看着窗外的阳光,还是坚持的下了床,他站在地上,摇摇欲坠,他感到脑部有股眩晕感,平衡感彻底粉碎的那种情况,跌倒下去,这时候,温暖的手把他的胳膊一拉,是蛇果,她面无表情的看着烙印,在一般人似乎这只是随手的事情,可对于蛇果来讲可有些不容易,她可是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啊。

起原因,她不知道。

“谢谢……”烙印虚弱的谢道,然后挺直了腰走向大门。

推开门,烙印走到了阳光之中,医疗设施是建筑在湖泊中心的小岛上的,阳光踏在翠色的湖泊上面款款走来,那种温暖带有着一种特别的潮湿感,烙印感到自己的疲劳感全部都被融化了,倒不如说他感到自己的身体与灵魂在慢慢瓦解与阳光融为一体,他有一种莫名的感动,真的,他很久没有见到过阳光了,像是没有知识的人终于得到书籍一般,终于见到的那种喜悦别无二致,他这近一年,感受到的只有冰冷和血腥味,他先在终于赶到这具身体是属于他的里,没有人会再一次夺走它了,踏在松软的泥土之中的那种真实感也好,这温暖的阳光和柔风也好,空气之中的潮湿味和植物的体香也好,都在自己的身上留下过深深的痕迹。

不会忘记这一切的,烙印在心中发誓。

“少年,感谢我吧,是我让你看到这一切的哦。”看到了烙印一脸的幸福,蛇果在他身后说道。

“恩恩,实在是太感谢了。”烙印慌慌张张的转过头谢道。

蛇果姊姊真的是十分感谢你,但是呢,还有一个人,我像是一个混蛋一样没有记住他的样子和声音,可是我感受到他恩赐于我的温暖,存在于灵魂之中,如果不是他的话,我现在可能还在过着生不如死的地狱生活吧,他可能不是一个神,但在我心目中他就是一个神,他是为我而死的啊,他封印了恶魔呢,烙印看着天上的云朵,在心中说道。

——你不是以为余真的被封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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