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曼曼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她却仰头,倔强地不让眼眸中未滴落的眼泪落下。
沉默了许久,谁都没有说话,突然她又莞尔一笑,“爹告诉我,我昏迷了四天,在我醒来的前一天,他就回了京都。”
“在我伤势完全养好之后,他还没有回青州,我同爹爹说想回京都了,爹爹同意了我的请求,然而在我准备回京都时,他又回了青州,和那个女人一起回的。”她说着,紧咬着唇,眼泪再次涌出,泪眼模糊的看着颜曼曼,眸中满是痛楚,“看着他与那女人在一起的甜蜜,那种心痛,你懂吗。”
颜曼曼默默地点了点头。她懂,洛子凡与田尚香的默契她从没忘记过,每每想到这,她便不由自主、莫名地感到无助与酸楚,还有绝望。
“那个女人怀孕了,他对她无微不至,他怕她冷,让她住他的帐篷,用猎来的火狐狸毛做成敞子给她穿,他怕她在他不在的时候寂寞,把猎来的小狐狸送给她。”燕文迪一字一字地说道,仿佛那一点一滴都深刻在她的内心。
“然而,那女人死了,在她生产之后没过多久就死了。”燕文迪说到这里,惨淡一笑,“她死了,他的心也跟着死了。”
“所以我羡慕那女人,有时我想如果我是她,就算是死也愿意,可我又恨她,嫉妒她,那本该是我的幸福,却因为我年少轻狂的冲动而与这段幸福错过了。”她心有悔恨。
“可惜你不是她,你也活得好好的。”颜曼曼淡然道。
“是啊,我不是她,就算我死了,他连一滴眼泪都不会为了流。”燕文迪苦楚道。
“所以你打算放弃是吧。”颜曼曼说道。
燕文迪点了点头,“我何苦守着一份没有一丝希望的感情,不如早点儿放手早些解脱。”
“放手了,就真的能解脱吗。”颜曼曼低头啜饮着杯中的新茶。
燕文迪久久没有回答。
“既然解脱不了,那放手也不是心甘情愿的,既然不是心甘情愿的,那为何不再去试一下呢,还是说你对自己的爱没有信心,打动不了他,更打动不了自己。”颜曼曼一字一句地说着。
燕文迪听闻颜曼曼此话,勃然大怒,“我对他的爱,我自己清楚,我不愿意继续,是不想看他因为我而为难。”
“他为难什么,因为害怕死去的人伤心吗,还是说我的姐姐,你真觉得自己不如一个死人。”颜曼曼冷言冷语。
燕文迪眉心拧紧,如同看见鬼魅般看着颜曼曼,连连摇头,“在感情的世界里,活着的人永远比不上死去的人,活人永远取代不了死人。”
“既然比不了,那你又为何要处处与死去的人比的,不能做自己吗,以燕文迪的身份去爱吗。”颜曼曼轻描淡写地斟茶。
燕文迪听闻颜曼曼这话,顿时目光如炬,“你你说以燕文迪的身份去爱?”
颜曼曼淡淡一笑,“我认识的燕文迪可不是你这样的,她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果敢而又聪慧,只要她认定的东西,再苦再累她也会坚持到底,她从来不会患得患失,也不会一味沉溺在自怨自艾之中,当真是这世上的巾帼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