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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时间静止了。

以前在书上看到这样的字眼忍不住嘲笑袁梦,并告诫不要沉醉于小说里,可如今,肖铭却生生的感受到了时间静止的一刻。

漫长。

眼看袁梦要走远,肖铭赶紧下车迫不及待的拦住袁梦。

准备倒垃圾的袁梦被后面拉住自己的力道重重的抻了一下,打了一个趔趄。看到是肖铭,还来不及大叫,就已经有眼泪流下来了。重重的甩开胳膊,想要走掉。

肖铭终于见到了袁梦,这个在自己的梦里夜夜出现的姑娘,怎么会轻易的放手呢?碍不上什么世俗伦理,上去就要抱袁梦。

紧紧的护着自己的肚子,微弱的声音“晚了,太晚了。”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又像是自言自语。

甩不开肖铭的胳膊,两个人只好这样僵持着。时间过得很慢,又很安静。安静到放佛路旁的落叶都掷地有声。即使是路过的车辆都自动屏蔽了它们的声音,这一刻的世界是安静的,周遭的一切都是模糊的空白。

“梦梦。你在干吗呢?这位是?”一个男子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和谐,蒙蒙的白雾散开,世界又变得清晰了。

“他他…他是…”

眼见形式不对。“我下午在那边的咖啡厅等你,会一直等到你来为止。”说完,肖铭指了指不远处的咖啡厅,便转身回到车上。

袁梦的目光随着肖铭一起转移,可是看到车里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子的时候,心里竟是像被刀钝钝的割了一下。

“张贤,我们走吧。”老婆落寞的神情让张贤觉得有不对。随着袁梦的目光过去,还没看到肖铭的正脸,遇上了墨绿的眼神,全身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墨绿轻轻的点了点头,以示招呼。

肖铭的车开走了,却心不在焉,一连闯了两个黄灯。可是闯黄灯也是不行的啊。墨绿见状,便要求靠边停车,让肖铭整理自己的心情。

倒垃圾。多么生活化的一个词语。

可是这样的生活却和自己无关了,自己的女主角跑到了别人的电影里,那么,自己是在唱独角戏么?可是看看身边这个女人,和自已一起大老远跑过来的女人,明知道肖铭心里有人却还如此对待。那个男人就是袁梦的新婚丈夫么?有没有比自己对袁梦好呢?是不是舍得把他的一切都给袁梦呢?不会让袁梦被欺负吧?

一时之间,各种各样的情感问题都一起涌来,充斥在大脑里,一团糟。

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要说什么。

何去?何从?

咖啡厅,我应该过去么?

陈墨绿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陪着他。在肖铭发呆的这段时间,墨绿下车买了水和M回来,想着要是一会肖铭渴了、饿了,直接吃就好,这一天的时间,估计都要在这种漫长的等待中度过了。

但是她不怨也不吵闹。就这样安安静静的陪着就好了。

陪伴,也许是最长情的告白。

袁梦见了肖铭以后更是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张贤说着话。脑海里都是刚才见到的那个女人和肖铭的影子。他们是什么关系?在一起了?结婚了?那为什么还要来找自己?这么长时间他都去哪了?难道是把自己忘记了么?那么久的日日夜夜自己都是以泪洗面中度过的,说好要一辈子陪着自己的这个人,为什么到现如今才来呢?要是自己再坚持一下,那个副驾驶的位置该是自己的吧?

无数的疑问都冲向脑海,曾经自己想不通的事情也都一起涌来。感觉很纠结,很难过,胸口很闷,却不知道该如何解脱。

“梦梦,你快点跟我说,那个男人是谁?”张贤一路上见袁梦如此早就觉得不对劲了。

“肖铭。他是肖铭!”

袁梦有些失控,大喊了肖铭的名字。

沉默。还是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就是你前男友?我说看着这么眼熟。他今天来是想找你干什么?不会是想和你重归于好吧?做梦!”张贤听到肖铭的名字,火气一下就大了起来。

张贤长得很标致,上学的时候由于这张桃花脸和蜜一样的嘴,征服了不少女生的欢心。也由此,成绩一直平平,无奈高三复读了一年。上了大学后,没有了教育体制的约束更是把自己游走于女人之间的本领发挥的淋漓尽致,多少女生开始送东西给他。大到电子用品,小到衣服鞋袜。总是有女孩子心甘情愿以各种名目送礼物给自己,而身边的伴侣也是换到数不清。

张贤很享受这种生活,可是他知道自己从农村出来,总有一天要立足于这个社会,不能靠女人。偶然认识了袁梦,得知了袁梦的身家背景,更是殷勤的视为自己的奋斗目标,和下半生的依靠。虽然知道袁梦有男朋友,可张贤不着急,总会有机会的。却只偶尔长期的展开攻势,也不去在乎所谓的“男朋友”。

不得不说,张贤的眼光是独到的。听说袁梦和男友分手后,更是展开了追求攻势,蜜一样的嘴马上拿下了袁仲和张素琴,让二老对这个女婿百般称赞,不仅给买了房,更是给张贤找了工作。

而告知张贤袁梦分手的人,正是肖铭之前工作的销售经理。他是张贤在家乡的同学。

“我没有,你别污蔑我!”

“其实我知道,你当时跟我结婚不心甘情愿,我也不在乎。反正你现在怀着我们老张家的血脉,只要你平安的把他生下来,我会好好对你的。”

袁梦恶狠狠的看着眼前的丈夫,不幸的婚姻只有自己才知道。

自己当时从医院回到家里,不吃不喝,难过的无以复加。本来只是自己想耍耍小脾气,却没想到被父母禁足,连手机都被没收了。知道父亲早就想让自己和肖铭分手,袁梦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那段时间的痛苦、泪水,袁梦觉得是把这辈子的难过都集中到一起了,几次失去了活着的念想,都被救了回来。后来,张贤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父母的百般劝阻,只好无奈嫁给了张贤。

可是谁知道婚前和婚后,张贤完全是两种情况。每天对自己粗暴蹂躏不说,整夜整夜的夜不归宿,也只有在自己父母面前,才表现出一副对自己疼爱有加的丈夫的样子。

本就没有爱情的婚姻,袁梦也不在乎,只好配合着张贤在父母面前合演这出戏,好让父母有个心安。

“你要是不放心,你就跟我去,他约我下午去咖啡厅。”

“你答应了?胆子挺大啊。我当然得跟着去,凭什么让你们孤男寡女的在一起,别忘了,你现在是我老婆!要不是看在你怀孕的份上……哼!”

袁梦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重重的叹了口气。

坐在咖啡厅里,肖铭的心还是久久不能平复。

家里人突然打来电话,让肖铭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肖军嘱咐肖铭赶紧有空的时候回家来看看,顺便商量一下二人的婚期。

“知道了。有事忙着呢!”肖铭很烦闷。

“臭小子,别忘了啊。”

肖军挂了电话,对着一旁把耳朵也凑到电话旁的肖母竖起了大拇指。“搞定!”二老开始想着该如何筹办肖铭的婚礼,毕竟有了第一次的失败,这一次不敢再造次了,看墨绿也不像袁梦那般难伺候,也是倍感安慰,一心想着赶紧让二人结婚,二老能赶快抱上孙子才是头等大事。

电话挂断没过多久,袁梦就挺着肚子来了,原本瘦削的她显得很是疲惫,挺着肚子也不是很方便。

在咖啡厅门口,袁梦要求张贤在门口等自己,想简单的说完就走,不想做多停留。

其实张贤也不想眼看着自己的老婆把绿帽子戴在自己头上,索性随她去了。

“梦。”肖铭的语气颤颤巍巍的。

“我挺好的,过的挺幸福的。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梦,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当时不该…我真不该啊…你能原谅我吗?”

“肖铭。一切都晚了,我现在是别人的妻子,我有丈夫,有孩子。不希望别人来打扰我的家庭,你懂么?”袁梦摸摸自己的肚子,紧紧的攥了攥拳头。

肖铭很忏悔,很难过。两个人又寒暄了些许最近过的好不好之类的。

好巧不巧,咖啡厅里响起了陈奕迅的《好久不见》。

“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

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会带着笑脸

回首寒暄

和你坐着聊聊天

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

看看你最近改变

不再去说从前

只是寒暄

对你说一句

只是说一句

好久不见……”

随着熟悉的旋律,袁梦和肖铭的泪都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在上大学的时候,肖铭骑着自行车,后座上是袁梦的专属座位,两个人在风中飞驰着,穿梭在偌大的校园里,一个人一只耳机,跑调的哼着歌……

那个时候,阳光很暖,天很蓝。

那个时候,爱情是真的,承诺也是真的。

那个时候,十指相扣的手,情定终身的吻。

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竟是变成了如今的这一句“好久不见”。

门外的张贤遇到了墨绿。

“好久不见。”墨绿释然的打招呼。

“好…好久不见。”

“过的挺好嘛。那个是你妻子吧?”

“恩。还好,你呢?你跟他在一起了?”

“没有,朋友。”

……

生涩的对话,好在肖铭和袁梦没多久就出来了,袁梦借口说自己还有事要先走一步,希望两个人以后过的都好。

肖铭和墨绿上了车。回头望望袁梦,恋恋不舍。

而袁梦和张贤看着那二人并肩而行,心里也不是一般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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