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许晨,我和原一在不同的高中,但是我们是很好的兄弟。我知道他一直很喜欢那个叫凉星的女生。凉星,给人第一眼的感觉就是很平凡,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实在不懂,原一到底为什么那么喜欢她,喜欢到可以为了她,放弃自己宝贵的生命。
我觉得原一好傻好傻,但是他的傻最终还是值得的。一通匿名电话打到了我的手机,告诉我原一出车祸的地方,我匆匆忙忙地赶去车祸现场。却看到这样一幅画面。
一个女子倒在了原一的胸膛上,他们两人十指相扣,女子的眼角还挂着泪珠,睫毛轻轻颤抖着。那个女子就是凉星。
往地上一看,却是一滩的血,鲜艳而刺眼。救护车赶到的时候,原一已经断气了。我没想到原一就这样死去了,我很少哭,这是我第一次哭。哭得喉咙哽咽到发不出声音来,最后只能是呜咽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说得真好,我就是这种情况。
我和救护人员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原一和凉星的手分开。真的握得好紧好紧的两只手,凉星明明这么瘦,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力量?我真的不明白。
当凉星再次张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她在昏迷的时候,一直喊着原一的名字,每一声都是那么急促而短暂。现在她睁开眼睛了,还是喊着原一的名字。
她一看见是我,眼神都黯淡了下去,她说:“原一呢?原一在哪里?”
我让她镇定点,原一已经死了。可是她听到死这个字,就像发了疯一般地拔掉手上的针管,不管我怎样阻止,都没有用。
她的身体明明这么弱,但是那一刻却像充满力量一样跑出了病房,嘴里喃喃地叫着原一的名字。我追了出去,告诉她,原一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
大概是被我说话的气势吓住了,她扯着我的手,说:“不是真的,对不对?他只是太累闭上了眼睛,他还会重新睁开眼睛的,对不对?”
她的眼里有忧伤,有恳求。我狠了狠心说:“他不会再醒过来了。”
她用空洞的眼神看着我说:“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因为我,他就不会死。所以,我没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
说着,她不顾一切地把头往周围的墙壁上撞去。我比她快一步,挡在了墙壁上。她的头只能撞在我的胸膛上。她那一刻的撞击,真的让我觉得很痛很痛。
我死死按住她的肩膀说:“你不能死,你死了,对得起死去的原一吗?”
她的眼睛红红的,但却没掉出一点眼泪。我看着,都觉得难过了。
“是啊,我不能死,原一就是为了要我好好玩着,才死的。”她说话的声音好轻,一种无力感的轻。
然后,我陪着她重新进了病房。她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不说一句话。
我起身想走,她却开口说:“可以留下来陪陪我么?”
她的语气好柔弱,让人不忍心去拒绝她。
我点了点头说:“好。”
“给我说说原一的事吧,我想听听。”她依旧看着天花板。
我怕他听到有关原一的事,会难过,于是我就直接说:“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你说来听听吧,原一对我那么好,可是我却一点都不了解他。”虚弱的声音里,失落感无处遁形。
我见拗不过她,就给她娓娓道来。我说了,原一小时候的事,说了原一和我是怎么认识的,说了原一为了追求她,在背后所花费的心思。说了好多好多的故事,说到我都觉得口干舌燥了。
可是,我却瞥见了她的眼泪,是感动了吗?其实,我也觉得原一所做的事情,让人很感动。
她哽咽地看着我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顿了顿,又说,原一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
我笑了笑说:“原一喜欢的人是你也很好啊,你不要觉得内疚,原一知道你那么喜欢她,在天堂也会过得很好很好的,因为他不舍得让你难过。”
是啊,原一总是那么心疼她,心疼到连自己都要忘记。有人这么爱她,她真的很幸福呢!
“我给你说说我对原一的印象吧。”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她说,许晨,你不知道,刚开始,我真的觉得原一是一个小混混,我觉得他不会对感情认真。我把他送给我的早餐拿给我的朋友吃,尽管那是我最爱的抹茶味。他送我的巧克力我从来不吃,不是我不喜欢吃巧克力,我只是不喜欢吃陌生人的东西。
他跟我表白了第一次的时候,我拒绝了。第二次的时候,我还是拒绝了。我知道,他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可是我还是拒绝了。
本来他的第三次表白我是会考虑答应的。但是发生了一些事,改变了我的看法。颜含带着一群人围堵我,在我视线变得模糊的时候,我看到的是他焦急和心疼的表情,也是他送我去医院的。
当医生告诉我,我的右手骨折时,我的心凉了一大截,我从来没想到,她会下那么重的手。她的话一直在我的耳边盘旋着,她说,我勾引原一,我勾引她的男朋友。
当时我的脑袋是一片空白了,我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也不会做这样出格的事情。我不明白,为什么原一明明有女朋友了,还要来招惹我。我真的不明白。
我吊着绷带出现在原一面前的时候,他很关心我的伤势。可是我却觉得他的嘴脸很丑恶,觉得他好虚伪。他说,她希望我原谅颜含,她这次只是太冲动了。至于他,我原不原谅都无所谓。
受伤的人明明是我,可是他却还要帮颜含说话,他心疼她还要多过我。我在想,他真的有很喜欢我吗?会不会只是说说的?会不会我被他欺骗了?
我的心很小,我容忍不了他同时喜欢两个人。所以,他的第三次表白我拒绝了。
如果他和我解释颜含和他是什么关系的话,我会选择相信他的话。可是他没有。我并不是一个主动的人,也不是一个大胆的人,我怕答案不是我想要的那样,所以我退缩了。
大家都在同一个学校,见面的机会还是有很多的。每次他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都会有意识无意识地看下我,他的眼神很受伤,那时,我苦笑,到底谁才是被伤得最重的人?
在我以为,我和他从此以后,不会再有纠葛的时候,我也不会再被陷害的时候,一场浩大的灾难正在向我逼近,一步步地将我逼入绝境。
不知道那是第几个周末,我再过一条马路,拐几个弯就到家了。可是有一辆车直直地想我冲过来。我忘记尖叫,忘记躲开。一道矫健的身影就把我推到了另一边,让车子撞上了他。
那一刻,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停止运转了。我看到了,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个人就是原一。他满身都是血,我用颤抖的手握着他的手。可是他却温柔地对我说:“你晕血的,快走,不要管我了。”
知道我晕血的,只有几个要好的朋友,我没想到他也知道。更没想到的是,他自己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还在担心着我。心里被感动填得满满的。我立刻拿出手机,拨急救电话。他以为我要报警,便阻止了我。我记得他说,不能报警,要保颜含周全。
颜含,又是颜含做的!我很生气,我实在不明白,我都已经把原一还给她了,为什么她还是要置我于死地?为什么,她就那么恨我?
不过,既然是原一要求的,我只有答应,因为这是我欠原一的。我赶忙打了一个急救电话。
他问我对他是什么感觉,我好怕,好怕他会离开,于是我告诉了他,我的心意。他让我别哭,说我是她这辈子最喜欢的女生,而颜含只是她妹妹。我怎么配得上最这个字呢?我怎么配得上?我不分青红皂白地用最尖锐的语言去伤害了他,甚至还让他因为我而被车撞。
我一直在后悔,为什么当初我不勇敢一点,问问他和颜含的关系,这样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悲剧发生了?
凉星的故事讲完了,我听后,真的感慨万分,这世界,最坚固的是感情,最脆弱的,也是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