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凌孝渊提气要站起来,拿着手中剑要刺向凌肃然。
凌肃然急忙的躲避,命令黑衣人杀了凌孝渊。
刀剑声阵阵,在寂静的林中回荡着。
就在凌孝渊快要坚持不住之际,突然有人出现,放了一阵烟雾,趁机将凌孝渊救走。
他依稀还有点记忆,想要问那个人是谁,可是那个人只是将他放在树后,就飞走了,不一会儿,皇宫就来了人,想必是那个人通知的。
凌孝渊不知道,这个人会是庸乐,他只是想要去弄清楚一些事,看看凌孝渊对雪儿到了多么在乎的地步,没想到晚上凌肃然也出现在林子内,他不敢轻举妄动,只是躲在暗地看着,没想到凌孝渊真的那么爱雪儿,只是……他不能将雪儿的话告诉他,唉声叹了口气,世间的情真的很难解释,凌孝渊爱着雪儿,可是雪儿不爱凌孝渊,这是毋容置疑的事!
“父王,父王……”彦赐大声的喊着,打断了他的思绪。
凌孝渊这才回应,将他放了下来,对着外面的安顺道,“你去御医院看看,王爷交给我就是。”
安顺是个衷心的奴才,不管彦赐多么调皮都舍不得告状。
凌孝渊看着彦赐高兴拉着他的手来到桌前,小心翼翼的摊开手中的画。
“这是……你画的?”凌孝渊鼻子有些微酸,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画中人儿,棱廓勾勒的有些粗糙,但是那张清丽的面容,还有那抹温暖的笑容是那么的渗透他的心。
“父王觉得像娘亲吗?我昨晚梦见娘亲来见我了,她说舍不得我和父王了,她想要回来,赐儿也说想娘亲了,可是我想要娘亲抱抱我,她就是不肯,我一直拉着娘亲的手,她只是流泪,就是不跟我说话。”
彦赐说道这里,眼中溢满了泪水,“父王,娘亲是不是不喜欢赐儿,所以一直不跟我说话,不理会我!”
“不是,不是这样的。”凌孝渊心痛的捧着彦赐的小小的脸,“娘亲是很爱赐儿的,她也想要回来,只是迷失了,找不到回家的路。”
“那父王一定要找到娘亲,牵着她的手回来,就告诉娘亲,赐儿记得娘亲的面容,赐儿想要娘亲抱抱!”
一直以来,担心彦赐忘记步颜雪的面容,凌孝渊总是会在他面前画画,在他牙牙学语的时候让他喊着娘亲。
“赐儿……”凌孝渊伸手紧紧的拥着他入怀,“娘亲一定会很快回来的,相信父王!”
赐儿在想雪儿,他又何尝不想呢!
静静的看着桌上的画,他在心中暗暗说道,“雪儿,好好保护自己,就算为了孩子和我,都要好好的活着,等我去找你!”这三年只知道她活着,可是具体情况他无法得知,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消失?是没有走出宗政桪宁死的阴影吗?一直在自残,还是……还是她忘记了回家的路?他很想要告诉她,宗政桪宁没有死,他就是宗政桪宁,可是为什么老天不给他机会?
凌孝渊心里有无数的设想,就是没想到她会遁入红尘,出家,会爱上别人。
雪已经下了好几天,阻断了庵堂和外界的联系。
庵堂因此几日没有粮食进来,幸亏万善人救助,才免去了庵堂的麻烦。
步颜雪在房中,静静敲着木鱼,身上有一件暖和的披风,这是了空师太担心她冷特意送来的,之前了空曾要她到庵堂避寒,被她拒绝,没办法只能送来一些避寒的衣衫。
外面有人敲门,步颜雪以为是了空师太,没想到会是万寻。
他手中提着一个炭炉,俊美的脸上被冻得发红。
步颜雪想,应该是了空师太忙,才让他送来炭炉的。
“阿弥陀佛,施主拿回去吧,我这里不需要。”她其实用不到这些,手上的冻疮每年都会起的,她已经习惯,这个炭炉还是拿到庵堂要好。
万寻蹙了蹙眉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偏偏说不出什么话。
步颜雪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在杀手组织那么久,自然知道一些唇语。
“施主不必多想,不是贫尼嫌弃,只是贫尼真的不需要。”她合着手掌真诚说道,“施主还是请回吧!”
步颜雪转身往里面走去,担心自己会被那张熟悉的面容蛊惑,一直提醒自己,宗政桪宁死了,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万寻突然间抓着了步颜雪的手臂,强硬的转过她的身体,专注的看着她,用着唇语问,“你……你为什么可以看懂我要说什么?”
步颜雪有些不悦的撇着他紧紧捏着自己手臂的手,“贫尼只是稍微懂得一些唇语。”厌恶的拿开他手,可是他却抓的更紧,手臂有些微痛,步颜雪还是强忍着。
“你在讨厌我吗?为什么这么害怕面对我?为什么不能看着我的眼睛说话?”他蠕动着唇角问。
因为他专注的样子和宗政桪宁如出一辙!
步颜雪极力淡笑着摇头,“施主严重了,贫尼没有。”
不是讨厌他,而是她无法面对同一张脸。
害怕自己认错,害怕自己沉沦,不可自拔。
步颜雪用力的要掰开他钳制的手,但碰触到他冰冷的肌肤时,她一怔,这样的触感她很清楚,无数次在黑暗中拥着她,给她温暖,终究是下不了狠心,步颜雪只是轻声叹了口气,“施主还是到房内吧,外面冷。”
房内什么都没有,里面只有一张干净的床榻,一尊佛像还有一个蒲团、木鱼还有放着整齐的佛经。
没有炭炉,没有桌子,没有其他的摆设。
万寻不知道,这样清平的日子她是怎么过的,还有她为什么不出去?不该对一个陌生人好奇的,尤其是个尼姑,但是从那次见面匆匆一撇,她看着自己的眼神是那么的专注,可为什么突然又这么冷漠。
他将炭炉放下,又往里面填了炭,步颜雪则静静的坐在那里敲打着木鱼,一遍遍的念经,像是要抚平心中的急躁。
安静的房间,只有木鱼声回荡,万寻注意到她的手背上长满了冻疮,有些冻疮已经开裂,他几乎没有考虑的走到她面前,抢下了她的木鱼拉着她来到炭炉面前,将她的手放在上面。
步颜雪讨厌这样被人左右,冷着脸收回手。
“施主是对谁都这般无礼吗?贫尼并无得罪施主,还请施主自重,离开这里,好让贫尼专心念经。”
她已经在下逐客令了,不愿意靠近万寻这个男人,她在极力的克制自己,可是为什么他非要靠近她,非要戳痛她的心。
万寻蹙眉,指着她的手背,她的手已经冻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要逞强?
“贫尼的手无碍,还请施主回去,这里乃是禁地,若是被人看到,免不了说三道四,到时候不仅仅是贫尼的名声不保,就连施主也一样!”
步颜雪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未施粉黛的脸上有着冰冷。
万寻也知道是自己失态,连忙道,“是我失礼了,我只想知道,你我认识吗?”
他抬眼专注的看着步颜雪,等待着她的回答。
若是不认识,为什么她那时候初次见他,会用那样饱含思念的眼神看着他,为什么要用那么熟悉的话问?还说“你回来了?”,只是想要弄明白而已。
“不认识!”她撇过头,可是万寻不相信,抓着她的手腕,逼着她说。
他的纠缠让步颜雪厌烦,尤其是面对那张熟悉的脸,还有这熟悉的触感,让她埋葬在心底的记忆涌现,那些她和宗政桪宁在一起的画面,还有那场清楚的画面,他的头……
步颜雪不懂,一个人为什么会和宗政桪宁这么想象,除了那双眼睛,其他地方为什么都一样,这是老天在考验自己吗?还是佛祖在惩罚她的不专注。
步颜雪痛苦的甩开他的手,“施主到底想要问什么?是想要贫尼说,曾经有个人跟你长的一模一样,可是贫尼无法相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还是想要佛祖知道,贫尼至今还未放下,还没有斩断前尘俗事呢?若是这样,那么施主都做到了,贫尼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会承受佛祖的惩罚,所以请你离开。”
她走到门口,已经拉来了门。
外面的冷风吹在她的脸上,冰冷的雪花落在她的身上。
万寻没想到她会这么激动,就算自己再蠢再笨,如今也明白了。
“对不起!”万寻用着唇语说道,继而走了出去。
关上门,步颜雪终究是崩溃的跌坐在地上,抱头痛哭。
是,她是没有放下,她心里还想着宗政桪宁,可是要她怎么忘记?那个为她生为她死的男人!
“宗政桪宁,宗政桪宁……”一直唤着着这个名字,像是唤着心底深处的灵魂,可惜不管怎么呼喊,终究他没有出现在眼前。
还在睡梦中的凌孝渊,被胸口的抽痛弄醒。
他不禁伸手抚摸着胸口,眸中充满了想念。
“雪儿,是什么让你心痛了吗?”凌孝渊轻声的呢喃,下了床榻,副手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月亮,不知道她此刻是否看着同一轮明月。
在这偌大的皇宫中,他除了冰冷再没有感到其他,如果……如果雪儿在身边就好了,起码不觉得孤单!
就在凌孝渊出神之际,他耳朵里听到一丝动静。
淡漠的脸上有着挂着一丝幸福的笑,还好,雪儿留给自己一个家人。
“要是再踏进去一步,我可就要着人喊来安顺了!”没有回头,他低声的说道,语气中略带了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