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凤鸣曦淡笑着,“听说妹妹一直提不起精神,如今都快到了临盆着对孩子也是有影响的,姐姐最近得了一样好东西,保证妹妹晚上睡得香!等过些日子,我就让人送来,妹妹可不要嫌弃才是。”
“怎么会呢,那是妹妹的荣幸才是!”步颜雪嘴上说道,心里却暗想,那件东西是什么?她不可能好心的替自己着想的。
翌日,凤鸣曦就命人送来一盆滕状灌木,开着黄绿色花朵。
这花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知道凤鸣曦到底有什么意图。
“妹妹可别看这花不起眼,可是到了夜里啊,那花味可是比这个浓郁好几倍。”凤鸣曦淡笑着说道,就要让侍卫将花抬进她的房内,步颜雪连忙上前阻止,淡笑着。
“姐姐何必这般心急呢?再说,大夫说,孩子快要临盆房内不易放零碎的东西,不如就放在主卧,这样妹妹我每次出来,也会想要这是姐姐送来的,会在心中铭记姐姐的好!”在还没有确定这花到底是何来历,她不敢贸然行事,手不禁抚上自己的肚子,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这个孩子!
“妹妹分明是嫌弃我送的东西吧!”凤鸣曦冷笑,“看来在妹妹心中,对我还是有防备的,也罢,谁叫先前因为悦姬的缘故对妹妹有所疏忽,这也是难免的!”
步颜雪皱眉,她这是明着说悦姬实则骂她小姐。
“姐姐这是何话?妹妹哪能嫌弃呢!”
“既然妹妹这般说,我便着人抬进去了,就当作是弥补曾经对妹妹犯下的错了!”步颜雪刚要开口拒绝,凤鸣曦已经让人将花抬了进去,根本就不给她任何拒绝的余地,可凤鸣曦越是这般积极越是让她怀疑。
凤鸣曦走后,步颜雪走上前凑上去闻了闻,这味道确实好闻,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她不认为凤鸣曦这是在弥补她,以她看着自己的那双仇视的眼睛,不可能这般对自己的。
果然,她凤鸣曦根本就没安好心,这花叫夜来香,夜间的香味对孕妇极其有害,这还是落英说的,当时见到这个花时,她就嚷着要到宗政桪宁那里告状。
“她凤鸣曦未免太狠毒了些,竟然想着这个办法伤害小姐,我……我定要去告诉王爷。”落英气愤不已,就要出去找宗政桪宁过来。
“你这般冲动也无济于事,她也可以说不知这花有这样的危害!”步颜雪伸手拉着落英,阻止她去,“就连大夫都不曾知晓,王爷也不能单凭你我一句话就定了凤鸣曦的罪。”要知道凤鸣曦是皇上赐婚,就算宗政桪宁不喜欢,可也要顾及凤家的势力。
“那……那小姐就这么放了她?她明摆着就是想要陷害你。”落英咬着唇,眼眶溢满了委屈的泪水,“她故意针对小王爷的,若是……若是不曾发现,那小王爷岂不是!”越想越害怕,落英的手一直发抖,幸亏……幸亏发现的早。
看着落英伤心的样子,步颜雪也是心痛。
“我知道你的担心,可是现在还不是动她的时候。”不是自己不想,而是不想要宗政桪宁为难,总不能为了自己的事,让宗政桪宁抗旨惹上凤家吧!
“可是……可是就这么算了吗?”落英还不死心,低声的呢喃,“真的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她又何曾甘心呢?只是她现在真的没有十足的把握对付凤鸣曦。
晚风徐徐,寂静的后山,传来女人痛苦的呢喃声。
“求你,给我……给我解药。”凤鸣曦一手抓紧了喉头,一手痛苦的伸向眼前的黑衣面具人。
黑衣面具人仿佛没有听见,只是冷眼看着她。
“凤鸣曦,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个宁王府没有能瞒得过我的事,可你一再违背我的话,你还真以为宫主没你不行了,你只是一个无用的杀手而已!”
“是是是,我错了,错了!”凤鸣曦一下下的磕着头,身体因为痛苦一直颤抖着,“可我真的不知道那花有毒,真的不知!”
“你还想骗我!”说着,黑衣人一脚毫不留情的踢在她的腹部,她整个人在地上滚了一圈,口中不禁吐了口鞋,“你不知道?哼,别人不知道你的身份我可知道,这世界上有几味有毒的花你不知道,夜来香,曾经也有人用过同样的手段,你难道没有听说吗?”
“属下真的不知!”凤鸣曦扶着胸口说道。
黑衣人面具人微眯着眼睛,已经鬼魅的来到她身边,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眼对上她冰冷的眸子,“哼,你是从哪里出来的,竟然会不知道那个东西有毒,别忘了,在入教会的时候这些都是我们必学的,你以为她没有发现吗?笑话。”松开了手,黑衣面具人挥了挥衣袖转过身,侧着脸邪魅一笑,“凤鸣曦,我提醒过你,不要再对步颜雪有所想法,如今是你违背了我的话,这痛是你应该承受的。”
“不,不要走!”凤鸣曦狼狈抓紧黑衣面具人的衣裙,“这花……这花不是想要给她的,这个时候我也不想要惹祸上身的!是是……是王爷着人送给她的,我只是……只是代劳而已。”
“狡辩!”黑衣面具人完全不信。
凤鸣曦忍着痛将事情交代清楚,“属下,属下不敢欺骗宫主,确实是宗政桪宁所为,我也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步颜雪肚子里是他的孩子,他不应该这么做才是。”
黑衣面具人不禁皱眉,继而将一颗药丸扔给了她,“谅你也不敢再骗我!”临走前还不忘警告了一声,“记住你在这里的任务,京都那边为什么还没有动静,不管代价如何,必须让宗政桪宁回京都一趟,听到没有?”
“是。”
黑衣人离开,没看到凤鸣曦嘴角挽起一抹邪魅的笑,撇着头对着身后说道,“王爷还要看戏到何时呢?人已经走了,想必王爷心里应该有数了。”
宗政桪宁冷着脸从黑暗中走出,若有所思的看着凤鸣曦,凤鸣曦没了刚刚的狼狈,淡笑着擦着嘴角的血。
“你为何要这么做?”
“我和王爷的目的是一样的,而且……我也不想一辈子做棋子,等到无用的时候就被丢弃!”凤鸣曦眼中闪着一丝狠劣,这么多年她也受够了被人摆布,如今她倒要让那些摆布她的人一无所有。
“我们的目的从来都不一样!”宗政桪宁冷着脸转过身,“你的事还没有完,等结束后,我想要一个完整的解释。”说着拂袖离开,消失在黑夜中,没人看到他紧攥着的手掌。
一直怀疑是凤鸣曦将消息传到京都的,还没有查,她竟然主动承认,还说她是被逼着的,是被一个黑衣面具人威逼的,为了探测那个黑衣人面具人的身份才利用了步颜雪设下了这个局,只是……他不是早就预料到了吗?为什么还是高兴不起来,那个女人他已经给了很多次机会,可她依旧不知悔改,但是她话中对步颜雪的关心却让他不解,步颜雪和黑衣面具人到底又是什么关系呢?来不及问,现在最主要是解决那个女人。
步颜雪一直坚持锻炼,可她的眼皮一直跳,总感觉事情太顺利了,凤鸣曦看着不像那么会放过她的人,在她命人将夜来香送回去的时候,她竟然什么话都不曾说,更别提找麻烦了。
“小姐整日闷闷不乐对孩子不好,先到房内休息吧!”落英拿着披风披在她身上。
步颜雪只是淡淡一笑,拢了拢衣衫听话的走下亭子,有些事就算想也是没有办法的。
假山后面,水声“咕咕”的流着。
一男人泰然自若的坐在假山之上,像是看着水中的倒影又好像不是。
“你真的决定这般做了,要知道后果会是怎样?”他面无表情,甚至都没有抬头。
“我已经想好了,不管如何,我都不能让孩子有事,他……他是无辜的。”
男人冷声一笑,平淡的眸中有着一丝嘲讽。
“倒是没看出来,你还有仁慈一面,看来当初他真不该让你生活在她身边,要知道……她可是你的替身,是你一手创造了她悲惨的命运。”
水流下面的人咬着唇,“你非要说出这样难听的话吗?我……我当年这样做,只是想要你刮目相看,想要……想要跟你走的更近些。”
她眼中泛着泪水,这句话压在心里十几年了,从他走进皇宫,走进她的视线,她就喜欢他,可是他从不曾看过自己一眼,甚至连份施舍都没有。
“你对我难道真的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不知道鼓起了多大勇气,她颤抖的问,抬眼期待的看着上面的人给她一个答案,可是他却是慵懒的一笑,似乎对于她的话并不在意,挥手给了她一颗药。
“若是那个女人和你有同样的心情,必然会放你一马。”说着就要离开,女人对他来说只是拖累,他从不是多情的人,跟别提有感情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女人抓着他的衣袖,急忙开口。
“我不觉得那话需要回答,你该知道的,我本就是冷血无情之人,再说了……以你的身份,想要找到心仪的自然不难,还是收回刚刚说的话吧。”说着拿开她的手,一个飞跃,消失在黑衣中。
女人痛哭的跌在地上,眼泪顺着脸颊落下,却还是笑着,“为什么?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仍然换不来你一个眼神,到底……到底你眼中看到谁呢?难道,难道我真的如此不堪吗?”埋头在双膝中,可她的话永远都得不到回答。
步颜雪还在院中插花,有侍卫突然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