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翘会忏悔?
那就跟母猪会上树一样!
安知薇心底冷笑,面无表情,她斩钉截铁地说:“我回安家去,是因为我已经在帝都乐团找到了工作,要跟大伯二伯,还有奶奶告别。不是为了要去见林落翘这个要死的人,做一个业余牧师为她送终。这两者的区别有多大,爸爸你不会不知道吧?”
安楠没想到安知薇居然会拒绝自己,一下子语塞,“这……”他定了定神,语气开始不愉快,“这又有什么不一样呢?反正你去了告别,也就顺便进来,见一见你后妈……”
“她不是我后妈,她是抢走我爸爸的贱人!”安知薇冷冰冰地打断安楠说话,面罩寒霜,“她就是一个毫无廉耻,处心积虑地破坏别人家庭的贱三!”
安楠忍不住发怒:“不许这样说林落翘!”
他突然蛮横起来,安知薇住了口。安楠说:“她都快要死了,你还不懂得去体谅一下别人!”
“那当初我和妈妈被奶奶逼着离开安家,孤苦无依的时候,谁又体谅我们了?”安知薇毫不客气地针锋相对,她真是忍受够了!
“谁说你们孤苦无依了,我看董芫就把你们养得挺好!”安楠说。
安知薇冷笑:“没错,就因为我妈妈生在富贵人家,所以她就有原罪了,对吧?就因为她的骄傲自尊不能遂了你们的意图,她的优雅高贵不能满足你们龌蹉的欲望,所以你们就宁可把她践踏成泥,认为她比不上一个流氓家庭出身的林落翘了,对吧?我妈妈哪一样不比林落翘强?她用得着跟林落翘低声下气说话,听林落翘那些假惺惺的哭诉吗?爸爸,你就别作圣父了,我们是永远都不会原谅这个女人的!”
安楠勃然大怒,也不顾自己还在车里,就要摆父亲威严,怒吼道:“牙尖嘴利,你倒还有理由了你!”
他扬起手来要打安知薇耳光!
安知薇狠狠一踩急刹,车子发出刺耳的车轮摩擦声,强大的惯性把安楠狠狠向前戳去,安楠的巴掌顿时落了空,他刚才上车失魂落魄,又没有系安全带,顿时整个人重重地撞到挡风玻璃上,闷哼着滚回副驾驶座上。
“你!”
安楠没想到安知薇不光不会留在原地被自己打,而且还胆敢反抗,更加愤怒,扑上来就准备打安知薇。安知薇再次启动了车子,性能良好的宝马7系列轿车迅速起动,车子涡轮发出强大的轰鸣,猛地窜起,安楠再次被摔回座位上!
“我怎么样?爸爸?我的车子好不好坐?”安知薇牢牢地把着方向盘,嘴角边噙着冷笑!
“安知薇,你竟敢――”
安楠还不死心,第三次爬起来,他就不信了,自己生下来的女儿,竟敢不受自己教训!安知薇见他又要爬起来,前面刚好有个急转弯,她一甩方向盘,车子来了个漂亮的甩尾,以极其完美的弧度进入弯位。这一次安楠被重重地撞向了车门方向,砰的一声巨响,只撞得他七荤八素,半晌回不过气来。
安知薇见安楠被撞得鼻子都差点歪了,又疾行一段路,等到心头火气渐渐消下去一些了,她才踩停了刹车:“爸,你老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不是沙包,不会任你打任你骂,小时候的忍耐,一是因为年纪小年幼无知,二是因为我把你当成爸爸一样爱着你。可是如今,你认为我对你还会有感情吗?趁着我对你还有最后一点尊重,你最好识相点,对我放尊重点。不然的话,你老了,而我还年轻,你是不可能赢过我的!”
安楠倚靠在车门上,头顶被刚才那几下撞击撞得嗡嗡直响,眼前金星乱冒,只剩下呼呼喘气的份儿。安知薇叹了口气,摇下车窗,大口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
她冷冷地下了逐客令:“后天我会到安家去,只是为了告别。别的事情你就不要想了,我妈现在都听我的,请你下车吧!”
街边霓虹灯五光十色的光芒打在安知薇完美的侧脸上,长长的眼睫毛,弧度优雅的鼻子,粉嫩的唇,宛如董薇的翻版。可是,这么一个外貌像极了董薇的柔弱女孩,内里却有着和董薇截然不同的性格,杀伐决断,果敢得让人难以置信,威严得让人不容反驳!
安楠胸口急促起伏,突然怒吼道:“我就不信邪了!老子的女儿,老子自己不能教训!”
话音未落,他再一次朝安知薇扑过来!
他竟然还不死心!
说时迟那时快,宝马车车门被人大力扯开,有人大力抓着安楠后心的衣服,扯住了他。安楠的指尖离安知薇原本已经不到五厘米了,如今被人硬生生拽着,拖出宝马车去。那两个大汉,天神一样威风凛凛,从天而降,把安楠从车子里扯出来,丢垃圾一样扔在马路边上!
“大马路边对着年轻女郎暴力相对,大叔你还有没有文化!”人群后面,黑衣男人剑眉星目,眼神凛冽,他只是垂着眼皮,抱着双臂,一霎不霎盯着安楠,安楠已经感到强大的压迫力!
“你……你们是什么人?”
他恐惧地往后退,然后发现身边不知不觉地已经围拢了十几个大汉,这些人随便拎一个出来,安楠那圆胖发福的身材,都只有当人家沙包的份。
“你们不要乱来啊,不然我要报警的!”
他惶恐地抬头到处张望,口气还大,已经色厉内荏。
“报警?我倒想看看警察能不能奈我何!”黑衣男人冷笑,“何况是你先对这位小姐非礼在先……”
“顾念!别闹了!”人群外面传来安知薇无奈的声音,安楠盯着分开人群走进来的安知薇,眼神愕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安知薇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放他走吧,他毕竟是我爸爸!”
安知薇满脸通红,心中欢喜。顾念见她羞涩可爱,不由得情动,搂着温香软玉在怀,就想要求欢。
“哈哈哈,这里就是老大以前办公的地方,这下轮到我坐了!”
“我来我来!”
“喂,你们给我安静一点――懂不懂尊老,给我坐坐。这可是紫檀木的椅子!”
安知薇听到有人,哧溜一下泥鳅似的从顾念怀里溜出来,顾念一吻吻了个空,气急败坏地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银銮颠侧殿上,原本是个档案室,里头用红色绳子拉出了禁区,如今西斯、赤龙还有几个小弟在那边嘻嘻哈哈地玩抢椅子呢!
“你们都给我差不多一点!”顾念忍不住大吼,“那些椅子要是折腾散了,把你们捆一块卖掉也不够赔的!”
市面上差不多年头的紫檀木椅子,拍卖价纷纷中上百万。安知薇黑线万分,却又觉得好笑。
赤龙西斯两个这才发现龙头和老大都在此,哧溜一下领着小弟们翻窗户跑了。顾念连连摇头:“真是穿起龙袍都不像太子!没文化真可怕!”
到了中午,内务总管大人西斯负责组织包场,又是一顿胡吃海喝。安知薇真心就觉得最近的日子太腐败了,自己天天吃喝搞得腰围都胖了两圈,但顾念捏着她肚子上的肉肉坏笑着说多点儿才好,他喜欢软软的手感,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某人被暴打中。
吃饱喝足,饭气攻心,安知薇还得回家洗洗准备下一场鸿门宴。
“我说,你要走就走了,管那边那么多干嘛!”
顾念甚少对安知薇的家事发表意见,不过昨晚安楠要打安知薇,果真惹怒他了。如今的他对安楠这个老丈人殊无敬意。
安知薇扎起头发,不以为然地说:“还不是做点表面功夫,大家面子上过得去。他对我怎样是一回事,我对他怎样,有什么行差踏错,传出去可就说得难听了。反正只要我把表面功夫做足了,旁人就不会说我什么。”
顾念闻言一拍大腿:“你不去混政坛真是可惜了!还弹什么钢琴啊,改天就给我考公务员去!”
安知薇懒得跟顾念耍嘴皮子,车子开到家门口,她笑吟吟地朝他飞了个媚眼,跳下车走了。顾念怔住,一直看着她那曼妙的背影消失在门后,这才吩咐司机离开。
…………
到了晚上,安知薇换上簇新的连衣裙,挽起头发,化了淡妆,精精致致地到了安家。如今大伯二伯都分家过了,只是晚饭回来吃而已。林落翘称病不起,饭桌上除了她,人倒来得齐。
这些人中,大伯安柏和大伯娘陈雪霞是最真心为安知薇感到高兴的,他们的儿子安知新跟安知薇感情不错,面临高中分科的他从小也有学钢琴,正在考虑要不要走大姐姐的路。安知薇很中肯地告诉他,他没有必要学音乐。
“为什么?姐姐,你和三叔都很成功啊!当一个钢琴家,每天都过着优雅的生活,舞台上面大家都崇拜你,哪怕进了乐队,钢琴也大把机会充当主角。”安知新眨巴着眼睛,不解地问,“总比学那些物理数学要好多了!”
小伙子重文轻理,偏科严重。
“没错,做主角的感觉是很好。但是钢琴这条路,毕竟出路太窄,我和爸爸都是运气加实力,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从三岁开始学琴,一直到今天,每天不曾停止过练习,每天都保持三到五个小时以上的练习量,你做得到吗?你确定你会有那么好的运气吗?如果你果然有这种运气,那么你无论做什么,也都会成功的呀。音乐家,你只看到了舞台上面成功的那一个,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每年艺术考试考进音乐学院的学生那么多,真正能够成名的,又有多少?”
安知新吓了一跳:“五个小时!”
他们班上那些艺考生,可是很悠闲地过日子的!按照他们的说法,有关系早打点好,大学等着让他们上了。
“你以为呢?”安知薇眼睛弯弯,盯着大受打击的少年,“每一个人的成功,都离不开努力。你看到他们在学校很休闲,怎么知道人家回家不会K书K到凌晨?”
“可是……”
“没有可是。”安知薇耐性地给小弟弟做思想工作,“没错,我们家环境比很多家庭要富裕,大伯又是当官的,很多人脉关系。如果你一定要走这条路学下去,大伯也会想方设法为你找到相关的工作的。但你是个男子汉啊,小新,你愿意一辈子活在父荫底下吗?我相信你不会有这种想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