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个世界,林无极醒来。
林无极吃了早饭,背上书包就向学校走出,在大榆树那等了一会,茹言便出现了。
俩孩子还是有说有笑地向着学校走去。
靠山屯小学,两排古色古香的教室分列在操场边,周围是一圈生机盎然的榆树。校门口附近榆树上悬挂的那口大钟依然还在,其实现在它的作用和当年还真差不多。和尚念经分为早课、晚课等,就是以此钟的钟声为指示,现在学生上课、下课也是以此钟的钟声为依据。世间有多少事不是如此呢?
这是林无极二年级第二学期的一天。
林无极和茹言的教室已是东面数第三间了,毕竟是二年级了,升了一个级别,这教室也会逐渐地往前排。
俩孩子坐下后,一边拿出书来,一边说着话。这时茹言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知道吗?李忠诚的爷爷死了。”
李忠诚”就是二诚的大名,而这二诚的爷爷家却是在茹言的新家附近。
“啥时候的事啊?”林无极随意问道。
“就昨天晚上,半夜突然死的,我妈说这李老头也是病了很久了。”茹言接着说道。
这时林无极好像想起这个老头了,自己记得有一次这个李老头到自己家借锯用。林无极爸爸是木匠,自然有各种锯,包括大锯、小锯、钢锯等,这李老头仅仅来借次锯小小的林无极应该是记不住的,但这李老头接下来的举动却让林无极印象深刻。
那次李老头在林木匠这借了个最小的小锯,之后竟然直接坐在林无极家院子里,用这小锯锯自己的脚趾甲。这个林无极还真是第一次见。
其实那时的李老头年龄已不小了,由于年龄大以及不是经常修剪脚趾甲,所以最后这老人的脚趾甲已经用一般的工具剪不断了,只好用锯来锯,尤其是两个大脚趾甲,那是坚如磐石啊,暴力已不能修剪,只能采取以柔克刚的方式。
所以,这李老头给林无极还是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你看,今天李忠诚都没来。”茹言继续提示道。
林无极回头看了看,确实这马上就要上课了二诚却还没有来,二诚那个座位却是空着的。
林无极刚转过头来想要继续和茹言说话,却突然感觉哪里不对。
连忙再次回头,仔细地看着二诚空着的座位。
一个灰色的影子正在二诚的座位上飘着。
这个影子林无极仔细观察后,终于看清了是李老头的样子。
林无极在那一瞬间毛骨悚然。
是的,林无极以前看过的人形影子很多,但熟悉的却一个也没有,或是林无极以前年幼对这些影子也是兴趣不大。但自从长汀子进入林无极体内后,林无极已知道那些影子是人的魂魄,用长汀子的话讲就是灵气凝聚所产生的影像。
这刚刚听茹言说李老头死了,这个像李老头的影子就出现在了李老头孙子每天上课坐的位置上,这怎能不让林无极害怕。
一丝冷汗,顺着林无极的鬓角流了下来。
林无极此时有种冲动,要马上离开这个教室。
“小施主,稍安勿躁,待贫僧过去看看,这人恐怕是心愿未了,你只管上课,有我在他不会伤害这些孩子的。”长汀子的声音此时在林无极心里响起。
林无极也是一下子反应过来,对呀,我不应该怕这些影子啊,这些影子是怕自己的呀。
其实这次主要是林无极突然看见了熟人的影子,才有了那种恐惧的感觉。
咣!咣!咣!上课的钟声敲响了,董老师走进了教室。
“同学们好!”
“起立!”
“老师好”
..
林无极只好开始正襟危坐,假装仔细地听着董老师的课,其实全部心思都在教室后面的影子身上了。
坐下后的林无极,看见一个金色的影子从自己的左手背飘了出来,刚开始只有鸡蛋大,后来逐渐变大,最后形成个闪着金光的光头胖大的影子,这金色的影子慢慢地向教室后面飘去。
林无极感觉这次长汀子的影子比上一次自己看见时金光要强盛一些。
林无极是真想回头看看啊,可惜课堂纪律却是不允许他这样。
这一节课林无极基本没听进去,而长汀子也一直没回来。
下课时,林无极连忙向后面看去,却是除了自己的同学们啥也没有!
一直到放学,长汀子依然没有回来。
“茹言,放学后我们到二诚爷爷家去看看吧,也不知二诚明天还能不能来上学。”心急如焚的林无极连忙对茹言说道。
“好吧,我们去找下二诚。”茹言也没反对。
就这样俩孩子开始走向了去茹言家的路。
终于到了二诚爷爷家的门前,只见好多人在院子里,有整理烧纸的,有折金元宝的,还有搭灶台的,这些人以李家人居多。
话说这一天按民俗讲却是个可以下葬的日子,那时农村讲究的是“七不出八不葬”(农历初七、初八、十七、十八、二十七、二十八不能出殡下葬)。而这一天按照农历算却是没有七和八。所以李老头今早就已下葬,李老头家人们此时都在准备“头七”(人死后,亲人七天祭奠一次,共需祭奠七次,第一次祭奠就是所谓的头七)的祭品和款待帮忙的乡亲。
二诚胳膊上带着个黑色的孝布,正和他大哥小斧子在忙着把大张的烧纸裁成小张的。
“二诚你来一下。”林无极对着二诚喊了一声。
二诚看见是林无极和茹言便跑了过来。
这二诚脸上还有泪痕,小脸也是满含痛苦。二诚虽然是李老头的第二个孙子,却是李老头最喜欢的。李家世代为农,虽然在前些年是优势,但到如今却是明显的劣势。
小斧子初中没毕业就不念了,这李家此时就一个念书的男孩就是这二诚,老嘎达还小,没有上学,所以这李老头最疼爱也是最报有希望的孙子也就是这李忠诚同学了。
“二诚,看到你爷爷没?”林无极此话一出口,却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个大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