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唤作小雨的侍女,细思了一会,双眉拧在一起,诧异地说道:“贺兰家三小姐?听说是一出生便是一个傻丫头,与高公公描述的不符……”
一出生便是一个傻丫头?蓝皇后闻言一怔,她鲜少关心王公大臣的家事,因此对所谓的贺兰家三小姐,可谓一无所知。
“你下去仔细调查这人的消息,半个时辰后,我要一份最详细的资料。”蓝皇后淡淡地说道,整个人却充满一股威仪,不再雍容温婉。
“是。”小雨应了一声,迅速退出了凤栖宫。
小雨走后,偌大的凤栖宫只剩下蓝皇后一个人,显得有些清冷。蓝皇后半倚在宽大的床榻上,身上盖着洁白如羽的天蚕丝,美眸轻轻闭合,不过只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她又睁开双眸,显然无心睡眠。
“端木宇,你这样做又是何意呢?”她轻轻呢喃着,声音悠悠,似带着一丝怨恨,又有一丝好胜。
端木宇为人如何,恐怕除了他那个弟弟外,世上再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他。小环在他心中的地位有多重,就算是整个大夏王朝也抵不过,他又怎么会因为另外一个女子而无心朝政呢?
所以,他这番举动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特意针对她。不过,只要不威胁到她的地位,或者不威胁到大夏王朝第一美人的头衔,她懒得去对付人家。只是乍一眼看到那副画像,她有些吃惊,她一向认为大夏王朝无人能媲美于她的容貌,这一次却不那么自信了。所以,尽管知道端木宇这么做是针对她,她还是让小雨调查有关“贺兰婷”的一切。
约莫半个时辰后,小雨匆匆赶到凤栖殿,并将一份厚厚的资料交到蓝皇后手上,其中不仅关于贺兰婷的,还有将军府的,林林总总,详细至极。当然,她也摘略了重点,附在了第一页。
蓝皇后只看了第一眼,便“咦”的一声,脸上尽是惊讶,只见第一页上写着寥寥几十个字:
“贺兰婷,女,容貌绝色,十六岁,现为轩王府王妃,自小痴傻,一月前却神智清醒,清冷绝情。”
“容貌绝色,清冷绝情……”蓝皇后喃喃念道,又往下看了第二页,脸色逐渐沉重起来。
(亲们,情节开始激烈起来了,情节上一定不会让亲们失望的,要多多支持哦)
世人都说蓝皇后与世无争,性格温婉,但能在后宫占有一席地位,且为后宫之首,岂会没有一些手段?
有两种人特难缠,一种人凌厉、张狂,或仰仗家势,或自身拥有强大的实力,让人望而生畏;另一种表面温婉,实则如棉里针,平素八面玲珑,很少与人结仇,但一旦与人结仇,就不死不休。
蓝皇后的笑容逐渐冷了下来,她对贺兰婷是越来越兴趣了,或许,她应该去看看她。
第二天,风和日丽。
花苑里,繁花舞动,清风吹过,无数花瓣纷纷扬扬,宛如天地间舞动的精灵。舒兰一身紧身黑色裙衫,腰系一条红色袋子,清秀的面容一片肃杀,双眸更似千年不化的寒冰,冷冽绝冷,双手各握着一把锋利匕首,随之清叱一声,身影化为一阵风,飒飒舞动。
穿越到这个莫名朝代,隔绝一切高科技手段,为了使自己变得更加强大,舒兰便日日夜夜苦练冷兵器。匕首虽说一寸短一寸险,但是最适合杀手。一旦近身,匕首的杀伤力比长枪、宝剑犀利数十倍。且舒兰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致命一击!
除了匕首,舒兰精准、毒辣的箭术也令人咋舌。学习箭术,对于前世就是全球最优秀狙击手之一的舒兰,简直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风动,她的身影也随之舞动,匕首更是化为一道道寒光,漫天飞舞的花瓣落下,甫一靠近她,便化为无数碎屑,纷纷扬扬,如一条七色长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长龙渐渐消散,最终化为无数碎琼,落于地上。花屑落,人影现,舒兰收回匕首,白皙的脸略微有些红潮,却气定神闲,笔挺地站立在花树下。
她仰起头,冷寒的目光朝前方的一颗桃树望去,声音清清冽冽:“你看够了没有?”
“还没……老婆,你跳的舞真好看。”桃树后走出一个白色身影,飘逸似仙,丰神俊朗,怀中抱着一只温顺的小猫,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双眸黯淡无神,似有某种先天不足。
舒兰皱了皱眉,冷哼一声:“我已经警告过你,不要再叫我老婆。”声音中透着一丝冷虐,甚至还有一丝杀机。
“可是我们都已经成亲,成了亲,你不就是我的老婆?人家成亲后,都是这样喊自己的女人。”端木琉歪头,十分认真地说道,怀中的小白仰起头,兴奋得喵喵直叫,以示支持。
“信不信我再把你丢到湖里去。”舒兰冷冷地说。端木琉已经不止一次这样叫她了,每一回都舒兰狠厉地教训。
第一次,直接被舒兰一箭,如方正一样,被钉在高高的树杆。端木琉悬在空中不停晃动,一脸苍白,却颤颤抖抖地又喊了一声老婆;第二次舒兰在花苑里练武,端木琉恰巧路过,看到她,亲亲热热地喊了一声老婆,不过迎接他的却是舒兰的一掌。“扑通――”他被扔入一旁的小湖。春色料峭,初晨有几分寒,端木琉在湖中冻得抖抖索索,楚楚可怜,却仍旧不改口;后来,舒兰懒得动手,命许天友将端木琉捆得像粽子一样,吊在一棵花树下,一天一夜。
可是不管舒兰怎么对他,有几次甚至都动了杀机,端木琉始终不改口,矢志不渝,每次见面都是“老婆”,“老婆”,十分亲热。
绝情如舒兰这样的人都有些无奈。也罢,“老婆”只是一个代号,没必要和一个傻子计较。于是舒兰不再理会端木琉,对着他怀里的小白招招手。小白立刻讨好地叫了一声,肉滚滚的身子从端木琉怀里钻出,窜向舒兰。
自从跟了舒兰,小白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以前和端木琉在一起,虽说端木琉是轩王府的主人,可哪个下人真把当做主人对待?端木琉自己都是饱一天,饿一天,三餐没有着落,更别说小白了。所以,舒兰用美食诱惑小白时,它很快弃械投降。
现在,小白的日子用酒池肉林来形容都不为过,只要是它喜欢的,都不用舒兰吩咐,许天友都会精心准备,而且无限量供应。就这样,小白饕餮猛吃,胃口大涨后,身材也横向疯长,类似圆滚滚的雪球。
钻入舒兰怀中,讨好般地在她手臂上蹭几下,然后非常歉意地朝端木琉望了一眼,便心安理得的闭目养神。
“小白,小白――”端木琉急得跺脚,可小白无视于他后,便幽怨地对舒兰说道,“你把宅子、财产,甚至把我都抢了,我都没有任何意见,可是小白是我唯一的朋友,能不能把他还给我?”他很认真地说道。
抢宅子,财产?听他的意思,她好像强盗似的,舒兰扬了扬眉,正欲冷言反击,或借此让他改口,不叫自己老婆,神色忽然一寒,眸光转向另一边。
“王妃,王妃――”一个急急的声音传来,正是许天友,人还未到,声音已至,显然事态紧急。
“蓝皇后突然来轩王府,现在在客厅里。”他焦急地喊道。
蓝皇后,她和她有交集吗?既然不熟,何必相见?再者,轩王府名义上的主人是端木琉,她不必,也无需去见她。
“这些就交给他吧。”眸光扫了端木琉一眼,舒兰淡淡说道,而后转身朝忘心居走去。
“这……这……”许天友急得搔首弄耳,可是舒兰的话又不敢违背,只得将目光放在端木琉身上,苦笑道:“王爷,这次全靠你了,当然我会先教你一些。如果蓝皇后问王妃在哪儿,你就说不在府中,如果又问她去哪儿了,你就说不知道……”许天友一口气说了好多,大多是教端木琉如何回答蓝皇后的提问。现在他只求端木琉早些打发走蓝皇后,那就已是阿弥陀佛了。
客厅内,蓝皇后优雅、高贵地坐着,把玩着手中茶杯,却不饮一口,小雨站在她身后,虽然身材纤细,显得有些柔弱,不过眸光打量轩王府四周时,偶尔闪过一抹精光。
听到屋外的脚步声,蓝皇后放下手中的茶盏,脸色如春,宛如春风沐浴,温婉而大方。秀到丽致的脸容现出一抹温温浅浅的笑,宛如江水影月,不灼热,也不清冷。只不过这抹江月在看到跨进客厅的来人时,刹那破碎,宛若荡漾的涟漪,搅碎了江月。
“轩王爷――”声音虽然柔和,不过有几分颤抖,眸中更是有某种深沉的色泽,一闪而逝。
“许管家,皇后要见的是王妃,不是王爷。”身后的小雨冷冷地开口,她长得虽然瘦弱纤细,不过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息,让人生畏。
“皇后见谅,王妃不在府中,所以小的只能找来王爷。”许天友一副歉意,心里开始怒骂,这个黄毛丫头,仰仗着皇后凤威,竟一点都不把王爷放在眼中,真是岂有此理。他心里这样想,恼恨小雨的无礼,却忘了自己也是狐假虎威,平日里不曾客客气气地对待端木琉。
“小雨,不得无礼。”蓝皇后呵斥了一声,虽然是呵斥,不过声音柔和,让人生不出害怕的感觉,反而平添了一种亲近感,“王爷是这里的主人,王爷来,也是一样的。”
“是。”小雨冷冰冰地说道,不再看端木琉和许天友一眼。
许天友看到小雨这幅模样,心里有些光火,却不敢表露半分,拉了拉端木琉的衣袖,示意他行礼。来时的路上,许天友千叮咛万嘱咐,教他如何行礼,如何开口说第一句话。
端木琉木木地站在那,双眸直勾勾地看着蓝皇后,毫不避讳。蓝皇后还未说话,身后的小雨怒斥道:“大胆,看到皇后还不行礼?”
蓝皇后抬手阻止小雨,脸色平静,声音如清湖秋月,淡淡泊泊:“轩王爷情况特殊,宫里的那些规矩不必讲究。端木琉,听说王妃清冷美艳,能否让她出来一见?”
端木琉依旧如木桩一样,一动不动,之前许天友交待他的,似乎全都忘记了。站在身后的许天友急了,使劲扯了扯他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