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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夜访

夕阳绯红,阳光暗透,暖意渗透,布满了整个寒气飘洒的天空。微风涟漪,八方欢畅,犹如热浪,沉浮起定。拼接的黄昏,洒下点点红辉,雪花喷洒,如一幅泼墨山水画般铺躺而开,别样的境景有别样的繁华,各类千奇百怪的事、物也是自然而然的涌现,一切都像是理所当然的开始着,孕育着,产生着,发生着,又结束着。

雪域虽说常年下雪,冰冻无比,寒彻透骨,冰石三尺,但对于生活在这里的人来说,早已习以为常。也许是由于地域环境的因素,使得雪域的人一出生便是在心脏处随之而生有一颗火种,随后散播全身各处。由于有这颗火种,所以人们才可以不惧严寒,不惧风雪,同样的,因为有这颗火种,还可以修炼,使得自身的身体以及力量更加的强大。

冰风过处,雾气凛然,哼哼唱唱,读过一页新诗,是风的依恋,还是雾的湿润,又还是那曲曲夕阳的落幕。当最后一缕夕阳余晖散去,月亮也是调皮的含羞探出头来,皎洁的月光倾洒在逐渐步入黑暗的清弧城,清弧城内烛光点点,各家灯火摇曳,喧嚣亦然。而此时的清弧冰桥已渐渐入夜,经过一天的喧闹,犹如一个劳累一日的工人,已进入了睡眠。桥顶之上,圆盘依旧盘旋,圆柱挺立,各类雕像默然而立,亘古不变的长存伫立着。不经意间,月光照在清弧冰河的碎冰之上,晶莹闪闪,争相拥挤,仿佛不甘沉寂一般;像在呐喊,白天是你们的,晚上是我们的。

随着时间的脚步,天色也稍加的灰暗,月光走过,铺洒在白色的夜幕下,银浪沉浮,仿若是承载千年的珍画,白色美景为底,丝丝红光点缀,以绝笔绘描,山岚河海镶边,尽显其魅力繁华。清弧北城,清弧冰桥上游,靠近冰海的一处平地,一间看起来较小的冰屋独立,屋前担架上放着一副陈旧但却牢实的渔网,旁边另一个担架晾着几件衣衫,滴滴冰粒落地,落洒随意。一扇门,一扇窗,丝丝微光偷溜而出,映起一幕黑影。屋中,中央处一方冰石桌上,一盏油灯安静的燃烧着,光线束束散开,照亮了屋内。一间厨房,一间简陋的卧室,投入的丝丝光线,亮暗相间,屋内一个案几,几张小凳,几个小桶,安然的站立着。冰石桌上一大一小两个人影相对而坐,小的白衣白发,略显稚嫩而又不失帅气洒脱,这正是白日的星澄。而对面坐的,是一个与星澄有些许相似脸庞,也是一身白衣穿身,黑色披肩长发自然而下,之中却是藏有丝丝白发,深邃的眼睛无法琢磨是看向何处,眉宇间似有似无的藏着一丝忧愁,随之淡去。他就是星澄的父亲,星冉。

“澄儿,今日涟源派的招收如何了?”放下手中的酒杯,微抿了一口,然后吞下,看了一眼正在低头看书的星澄,问道。

“还行,过了招收,已成为正式弟子,等到一个月后他们再来接去。”星澄翻开下一页,停顿了一下,抬头看着父亲,回答道。

“嗯,好,过了就好。澄儿,知道为什么之前的两次我都不给你去参加吗?”星冉看了看星澄,又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一丝轻叹,沉吟片刻,然后又接着说道:“其实有很多的秘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事关重大,你也不要怪为父,其中关联太多,我也和你说过,一个不小心,可能就是付出生命。”

“况且,现在你的实力太低,连灵点境界都未达到,这其实是我一直帮你压制的原因,为的是你以后的修炼,以后你的担子很重,我对你寄予的希望很大,希望你能够明白。等你达到一定的实力,我会将一切都告诉你,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嗯,澄儿知道的,我会更加努力的修炼的,父亲放心。”看着面容变化,语气悠长的父亲,星澄点了点头,眼神坚定。

“好了,先收拾一下桌上的东西,书,等一下再看。”星冉看着眼神坚定的少年,一丝欣慰轻叹,轻然道。

“嗯。”星澄合上书本,藏入怀中,起身收拾。星冉闭着眼睛,陷入了沉思。

一切都回归于安静,有的只是屋外丝丝冰风跃过的瑟瑟声,以及厨房内细微地洗漱声。灯火摇曳,人影摇晃,星冉坐在桌前闭目,丝丝吹起的黑发,然后又轻轻落下。一切都显得如此的安详。

忽然,星冉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向门外。门外脚步声由远及近,“咚,咚,咚…”脚步声戛然而止,停在了门前。

“请问,这里可是星冉居住之所?”一个略微沉重的声音从门前传来。

“这里就是,请进。”星冉漠然道。

“吱呀…”一声沉重的声音响起,门缓缓地被推开,进来的是一个蓝衣中年,黑发披散,丝丝皱纹轻描在眉间,可是眼睛却是炯炯有神。蓝一对着星冉一笑,皱纹收起了几分。

“你就是星冉兄弟吧?我是独风的师兄,蓝一。”蓝一走近了几步,来到冰石桌前,对着星冉拱了拱手。

听得蓝一的话语,星冉也是站起了身,同样是一拱手,微笑道:“噢,原来是蓝一兄,在下便是星冉,快请坐。“

“星冉兄弟,客气了。“看着星冉做出请的姿势,蓝一同样是伸出右手。

待得蓝一坐下,星冉也是一边坐下,一边说道:“蓝一兄,可曾吃过晚饭?“

“星冉兄弟不要客气,我已经吃过了。是这样的,因为这次呢,我来这边进行我派新弟子的招收,掌门师弟就特地叫我如果有时间的话就来你这里拜访一下,今日刚好完成了招收,就抽空过来了,不过这里倒是有点偏,有点难找。“蓝一摆了摆手,随即说道。

“风弟倒是有心了,我也是好多年未见得他了。我这个人喜好安静,所以也就离得闹市比较远。既然你是风弟的师兄,那么我就称你为蓝兄。“星冉感慨了一下,看着蓝一说道。

“好,我就叫你星兄吧。“蓝一笑了一下。

“蓝兄,不如和我再喝几杯吧。澄儿,再拿一个杯子出来。“星冉对着厨房喊道。

“好的,父亲。“星澄从厨房之中走出,手里拿着一个小酒杯,放到蓝一桌前,然后斟酒。

“澄儿,这个是蓝一伯伯。“星冉见星澄出来,抬了抬头,说道。

“蓝一伯伯。“星澄看着面前的蓝一,恭声道。他不就是白天招收的老师吗,怎么会来我家,星澄狐疑。

“蓝兄,这是小儿星澄。“星冉对蓝一说道。

“星澄,白日我们已然见过,你这个小家伙,不简单啊。“蓝一对星澄微微一笑,点头称赞。

“蓝兄谬赞了,还望到时到了你派中能够多加的照顾小儿。星冉在此先行谢过了。来,蓝兄,喝酒。“星冉拱了拱手,然后举起酒杯,和蓝一轻轻一碰,小饮了一口。

放下酒杯,蓝一又说道:“到了派中,不说是我,风师弟对你这个儿子肯定是厚爱有加,倾囊相教。我也是对这个小子甚是喜爱。诶,他到底达到什么境界了?怎么我看好像连零点境界还没到呢?“蓝一笑意满然,随后又满脸疑惑道。

“不瞒蓝兄,其实小儿确实是连零点境界都未达到。“

“噢?“蓝一更加猜不透,把手轻轻放在冰桌上。

“这是我帮他压制所造成的,所谓起点越高,终点就更远。实然,实力来说,澄儿可能已经是灵点境界巅峰了。“星冉讪讪道来,又望了一眼星澄。星澄轻移了一张凳子,也是坐在了冰桌前,听着两人的谈话。

“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这样其实也好,你总有你自己的方法,起点灵气沉浮,待得达到一定境界可能就会很难再有突破。灵气的虚实空满,也不无道理。要说起修炼,我与风师弟可能都及不上你一分吧。呵呵。“蓝一恍然,随即说道,然后又有些许看似自嘲的失笑了几声。

“蓝兄何须如此,你看,我现在这般,说起来,和你们没得比。“星澄苦笑,感慨,抬头看向窗外,仿佛看穿了这片地域,眼神着落于远方,那片未知的地方。

“我们何必比来比去呢,来,星兄,我们再喝酒。”看着眼前眼神迷离,表情惆怅的星冉,蓝一也是一声轻叹,虽然自己有些事情是不明白,但是也知道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不问。旋即举起酒杯,将发呆入神的星冉唤了回来。

星冉回过神来,摇摇头,马上便收起了情绪。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表现出如此的情绪了。幸好这个是风弟的师兄,风弟能告诉他自己在此处,那么便是能够信任之。

“让蓝兄见笑了,看来是待在这里呆久了,人也变得多愁善感了。“

星澄看着自己的父亲,内心也是泛起了波澜。父亲,放心,澄儿会努力的,不会让你失望的,还有澄儿会为你分担一份的。

“星兄,不要紧,人呐,有时就该好好的宣泄一下,总是憋在心里,反而会更加的揪心,难受。”蓝一安慰道,然后话题一转,肃然道:“星兄,其实我这次来,掌门师弟有嘱咐,有要事和你相说。本来师弟是想亲自过来的,因为有急事,他走不开,特地嘱咐。”

“澄儿,你先到卧室去看书,我和你蓝一伯伯有要事相商。”星冉看着瞬间严肃的表情,便是转头对专注听着的星澄轻声说道。

星澄起身,知道他们有要事商量,又将两个酒杯斟满,随即懂事的恭声说道:“父亲,蓝一伯伯,星澄先去看书了。”说完便是转身,径直走向卧室。

“你的这个孩子还真是懂事。“蓝一看着星澄的背影,笑了笑,又道:”十五年前,我派掌门练功走火入魔暴毙,各脉都对这个掌门之位虎视眈眈,争得是头破血流,谁也不服谁。正是这时,太上长老从闭死关之中出来,看到如此场面,甚是寒心。大发雷霆三日,便是说出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决定,决定掌门从各派的年轻一辈中挑选,从七脉各选出一位,然后进行比试,最终得胜者就是掌门。这不可谓不是一个冒险,太上长老在冒险,而涟源派也是在冒险。而风师弟从我蓝脉中脱颖而出,连我都根本就想不到,平日里调皮的小师弟竟然也有深藏不露的一手。但是,令人更意想不到的是,风师弟竟然一路战胜,毫无征兆的取得了比试的冠军,成为了掌门。“

蓝一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道:“也是,如此年纪便是坐上了掌门,才二十岁,肯定有很多人不服,不说年轻一辈,老一辈的肯定是不服的,但是,这事是太上长老决定的,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反对。风师弟也是人物,在他的智谋与才智之下,其余五派与我脉都已没有了异议,唯独红脉,总是以其首脉的气势去压制风师弟,只是上面还有一个太上长老,他们也不敢有什么大胆的造次。这其实还是一个大隐患。终于,在五年后,太上长老突然逝世,当日,红脉的长老红爵便是找上风师弟,要其交出掌门之位,言之不和之下,便是与风师弟动起了手,交缠之下,不分上下,最后便是带着红脉的所有人离去,放下话,十年后会寻回来。今年是十年之期,他们是否会出现,何时会出现也不一定,但凡是得有个准备。最近十年来,不知道星兄有没有听过‘红十架出,血万里流’的红十架?他们很有可能就是当初的红脉之人,这十年来他们到处血雨过处,让人不禁胆寒。而且感觉他们好像总是针对我涟源派,最近东域好像平静的有些奇怪,这也许是暴风雨来的前夕。我们探到,正有一批陌生的势力在暗中涌入东域,也许平静的日子没多久了!“

蓝一说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看着星冉,道:“星兄,到时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希望你可以伸出援手。掌门师弟也是没办法,特意嘱咐我来和你说。前段时间,掌门师弟在去灵界回来的路上,遭到一伙人的截杀,所幸,风师弟境界略高了一筹,没出什么事,但却是也受了暗伤,回来后一直在调养。“

“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差人告诉于我?而且这些上次我见他,他都没和我说。“听到这里,星冉皱眉,从凳子上愤怒的站了起来,语调提高了好几分,身体内若有若无的丝丝火热涌现而出。

“星兄,不要生气。其实,掌门师弟知道,因为一些缘故他也不便找你,毕竟他也是一派掌门,也总会有些手段,经过探查,上次伏击的和红十架有些关系。“蓝一低声说道。

“放心,如果真出现了什么事,第一时间通知我,我星冉会第一时间赶到,谁敢动我唯一的风弟,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星冉厉声道,眼神之中火光更甚,如同两团熊熊的火焰,一碰即出。

“好,谢谢你,星兄,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好了,我也该告辞了。明日我还得赶回门中,我也就不多留了。来,星兄,干杯。“蓝一起身,对着星冉一拱手,然后举起酒杯,大声说道。

“好,干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手中的杯子,星冉从怀中拿出一块冰玉石,郑重的说道:“既然时间紧迫,那么我也不强留,将这个交给风弟,上面留有我的一丝元神印记。要记住,如果真有什么事,就将此冰玉石捏碎,我就知道了,我会第一时间赶过去。“

“嗯,好,星兄,就此告辞,保重。“蓝一接过冰玉石,放入怀中,对星冉一抱拳,重重的说道。

“嗯,蓝兄保重。“

待得脚步声由近及远,没有了声音。一切又都回归于安静,月亮轻摇,晃动身姿,洒下一波光辉。

星冉站在屋门口,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站着,一丝哀叹,一丝释然,又一丝自嘲,又一丝无奈,又一丝深叹。月光下,星冉的身影被拉入了屋内,仿佛命运的牵扯一般,无声无息。微风轻吹,又带过一夜惆怅与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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