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正片片剥落,感觉就像一片片被用力撕下的墙纸,待景物全部剥落后,周遭一片漆黑。
邝梓健感觉自己被囚禁在了一个黑色的球体中,伸手抚摸那黑暗,也是弧形的。
正当他觉得恐惧与不安时,由头顶传来突如其来的“刺激”,好像有人将整盆冰水由上至下浇了个遍。
而同这阵醍醐灌顶的感觉一同出现的,还有画面。只不过那并不是梦的画面,而是蛹中那盏盏紫红色的小灯。
“连接似乎中断了。”有人在蛹外说。
“切断供液、监控以及电磁脉冲,让他躺一会儿。”
邝梓健确实需要躺一会儿,他用嘴大口吐气,凝视小拇指般的镶嵌在蛹壳内的小型灯泡。
刚才的画面太真实了,真实的胜过当今制作费最昂贵的电影,恍若身临其境的感觉使人重温了一段同初恋的相遇时光,并使其在回到“现实”的一段时间内,对眼前的灯泡产生了怀疑。
2036年,不是做梦吗?2003年,才是真实的吧……
注意到时原先插入蛹中的软管全都收了回去,又有女人的声音传来:
“22号,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
“22号,你听得见吗?”
邝梓健这才想起自己的号码便是22号,于是推开蛹盖,踏入白的不可思议的房间。
“22号,你感觉怎么样?”
邝梓健低头审视自己的身体,一具半百老人的躯壳。可似乎并没太大问题,没有头晕,没有同感,四肢活动正常。
唯一有些不同的或许只是在那瞬间的无法分清现实与梦境的界限,那种余音绕耳的错觉,实在是太逼真了。
“我没问题。”他说着拾起地上的裤子穿上。
“看样子情况不错。”女人不知对谁小声的说:“那让他说说感受吗?”
“唔……”
“22号,什么感觉,在那里面?”
“很棒,就像我也在那里一样。”
“那有什么奇怪的,或者你一看就不正常的地方?”
“什么意思?”
“哦,没什么,那就是没有。”
“可我有个疑问。”
“说。”
“为什么是那些画面?我是说为什么我看见的是我高中时候的事而不是大学或者更早以前的事?”
“这是你自主选择记忆的结果,我们是无法干预的。”
“自主选择记忆的结果?”
“说明白点,就是你大脑自己选择了那记忆,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者是你在那受过伤之类的,这要问你自己。”
邝梓健穿上整套衣服,穿上衣服的他还不如光着身子像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