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妍转身跑出去,梓健刚要追却被小怡狠狠拽住,“干完再走啊。”
“滚!”
梓健冲出包厢,然而从二楼望下去热闹的舞池内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头,找不到雅妍在哪儿。
“雅妍从大门走了。”饼少在一旁说。梓健赶紧追上去,但其实雅妍是跑向了后门的消防通道。
追到大门口,整条酒吧街前前后后都不见雅妍的影子,梓健只穿了件白色汗衫站在寒风中,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他身上。
猛然的一股刺痛窜过大脑,痛的睁不开眼,伴随而来的是耳鸣和强烈的呕吐感。梓健撞到蓝河边,一口吐出来。呕吐物热乎乎的充满臭气与酒气,冒着与刚才冰。毒一样的白烟。他浑身颤抖,后背冒出冷汗,觉得自己似乎就要死了,双腿快要无力支撑身体,稍一前倾即会跌入冰冷的蓝河水中。
忽然有人脱了外套盖在梓健背上,而后用力将他拽起又拖回酒吧。
迷迷糊糊间,他感到那人应该是饼少。
梓健凌晨三点回到出租屋在浴室泡了许久,雅妍一夜没回来,家中的行李箱也不见了踪影。打她新买的手机也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浑浑噩噩等到天亮也音讯全无。
梓健有了种极不好的预感,他痛恨自己、更痛恨花勇,所有的一切都是那男人设计好的,无论是溜冰还是小怡全是计划内的事情,他处心积虑的想让自己和雅妍分手。
不知不觉间睡去,再醒来已是下午一点,梓健第一件事便是再次拨打手机,但那头竟传来“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的提示,这说明雅妍已换了号码,原本的号码或许已被她扔进蓝河,沉沉坠入冰冷的河底。
梓健傻傻坐在老旧的地板上,他不觉得饿也不觉得累,像一副灵魂被掏空的年轻躯壳,时间静静流淌,屋外传来夜总会小姐抱怨暖气太弱的吵闹声,梓健觉得自己一时间也成了严吟君,也该重重的用头撞墙大骂畜生。他不知道雅妍会不会原谅自己,更不敢去想这些,只是觉得心里很空,无论塞入什么都无济于事。
如此夜晚复至,屋内暗下来,小姐们打扮一新,喷上勾魂的香水踏上工作之路。周围静的叫人发怵,仿佛能听见空气在耳边轻微的流动。窗外的树影影影绰绰的映在一侧的墙壁上,偶尔随风摆动,让人联想到无声的皮影戏。
梓健蜷缩在床边的地板上闭着眼镜,悄悄的由眼皮缝隙中漫出些许无声的泪,他身体颤抖几下,脑海浮现出雅妍在蓝桥上孤寂抽烟的情景——那个夏天,他啃着花卷蛋糕在蓝桥上遇见了面色憔悴的雅妍。在那时女孩那张没血色的脸和孤独的侧脸,深深刻印在了梓健的记忆中。
随即,他又想到了昨晚,雅妍站在包厢门口的模样。由她眼神中透露出的是什么呢?是痛苦还是哀伤?亦或是悄悄的松了口气?可不管怎样那眼神并不是心碎,而且也没有太多的惊讶,她就像经过路口,偶尔的望见了一场车祸,边走边望了会儿,眼神中透露出来事不关己的感伤。
没错,那是事不关己的感伤。
这样一想梓健感到心被手指粗细的针狠狠扎了一下,那绝不可能是雅妍会露出的眼神。
对了,是愤怒!梓健记起来了,雅妍看见自己在干别的女人时所露出的眼神!他打了两个喷嚏,大脑昏昏沉沉。
窗外传来冬季仅有的麻雀叫声,雀群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不知何时梓健已躺上了床,床单上、枕头上,都留有雅妍的味道,这也是他不愿上床的原因,他害怕闻到这些味道,这些味道会逼他离开这间屋子。
阳光斜斜的照进屋内,梓健觉得虚弱,身上粘乎乎的,忽然听到John的叫声,他一下从床头跳起冲去厨房,可到厨房一看,什么人都没来,只是John饿了一天想要食吃的呼唤。
梓健有些失望,脚边John正仰着丑脸祈求似的望着主人。
他倒了狗粮在狗盆中,John饿慌了似得大口咀嚼,梓健想拍拍狗的脑袋,但转而作罢,他开了煤气烧水,在取水壶时看到了抽屉中的香烟。
那是雅妍曾抽的香烟,只是由春节她答应梓健戒烟起便没再抽一根,未开封的香烟静静靠在抽屉一角,让梓健觉得难过。雅妍是如此用心的遵守了对自己的约定——而自己呢?
梓健拆开烟盒,抽了一根在煤气上点燃。烟滋滋的烧了数秒,吸一口绽放出橘红色的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