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和她在一起吗？”
“她？”
“写信的人，字很好看。”
“算是吧。”梓健摸摸女友的头笑起来，谁又会想到在十多年后的除夕，自己会和另一个女人驻足在曾经充满回忆的高中门口。
再往前走灯火通明，前方既是江边了，宽阔的无人马路、刺眼的两岸灯火，通过跨江天桥一直延伸到对面。
这座桥梓健曾载着温妮骑过，是一座骑完会让人断气的长桥。
那天俯冲下桥时还撞上了“鱿鱼”的交警老爸。而如今，物是人非，梓健带着小喻走上这座长桥，两人在桥顶站着，看不知流向何处的江水。一片月牙悬在夜空中，耳畔隐隐传来风声与水声。
梓健从背后抱着小喻，亲密的欣赏着夜幕下的江景。小喻还将梓健的手放到了羽绒服里，贴着她柔软的胸口。
“蝶儿和我说，你有很多事情瞒着我。”
小喻的心咯噔沉了一下，她没想到男友会突然说这话。
“她说我不问你的话你就不会说，真的吗？”
“………”
“我也不是要怪你，我知道有些话不到那个时候很难说出口，特别是心里的秘密，我知道那感觉。”
小喻稍稍转过脸看着梓健，夜风拂面，吹起她一侧头发。
“小喻现在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如果我们两真的在一起，不管你父母真的不要紧吗？”
她还是沉默着像个被大人质问“为什么成绩倒数第一”的孩子。
“你说趁着春节我去你家看看你父母好吗？”
“哎？要去看我父母？”
“你也来我家，我去你家不是很正常吗？”
“可…我和我爸都断绝父女关系，而且好几年没见过了。”
“为什么呢？能告诉我吗？”
“因为他神经病。”
“我不是要听这个。”梓健抱的更紧了，如果从旁边看过去两人甚至都有点像随时准备跳江自杀的苦难情侣。
“从小我爸就经常说要和我断绝父女关系，这话不是我说的是他常说的。刚开始的时候我很怕她，可大了以后我觉得他这话很气人。而且他脾气也很坏，特别是喝了酒以后，我就不想再理他，当他的话是耳旁风，后来高中我恋爱了……”
小喻讲到恋爱两字时故意瞟了梓健一眼看他反应，可其实梓健其实没什么反应。
“我爸知道以后就要去打那个男孩子，可高中谁不谈恋爱，这不很正常吗？他就是反对，还好几次要打我。好在我爸那时候在部队办公室，一星期或者几星期才回来一次。我跟我妈关系很好，她很宠我，也很喜欢我那个男朋友……哦！前男朋友。”
“没关系。”
“我妈帮我瞒着我爸，骗他说女儿已经和那男孩子分手了，可我们那时候感情非常好，一直到……那个……”
小喻按着自己太阳穴，抽取过去的回忆竟让她一阵刺痛。过往的画面整个压过脑海。
“那个什么？”梓健用手当围巾拢在小喻两颊边。
“我怀孕了。”刺痛令小喻的眼眶挤出泪来，然而小喻的泪并非是偶然的，每每想起那段记忆——不是有关前男友的，而是有关怀孕的，她都会不自觉的掉下泪。
但刺痛倒是头一次。
“高中的女生怀孕如果被学校知道的话，不仅自己要被开除，他也要受处分。”
“所以去医院打掉了？”
小喻犹豫片刻，还是无法讲出手术那件事。
“嗯，可是不得不说他知道这件事以后对我比以前更好了，我那时候也觉得为他受再大的苦也是值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