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山寺位于城东,沿着梓健家附近的那条江一路向东行驶,跨过百米长的越江大桥,桥下是一片灰色一片黄色的泾渭分明的两条河流的汇合处。由不同方向涌来的江水、河水在此地交融,汇入更大的河流中,再经由漫漫百公里的旅程流入大海。
跨江大桥连接城市与村镇,两侧的风光也迥然不同,龙山寺便在这条江河交融线的岸边,要去那儿除了开车过桥外大多数虔诚的香客都选择渡轮的方式。
由渡轮上远远即可望见一片绿草青山中的庙宇,下了渡轮就会有热情的当地村民涌上来,他们有专门的柴油三轮车能载游客上山,一次能载三四个,沿途还可见识到各色江河中的鱼味,以及规格品质不一的素斋馆。
张振伟开着车驶下收费站,熟门熟路似得找了个露天停车场,停车场内同样栖居着等待运客人上山的三轮车。
天微阴,仍旧是阴雨绵绵的季节,来拜访的人没有平时的多,车主们已同样的价格用三轮柴油车运他们上山。张振伟和妻子在最前面,后面是曲佳瑞与其小男友,最后是梓健和小喻。
路面湿滑,即便是开惯这条路的司机也小心翼翼,行驶在一片竹林翠松之间空气中布满水汽,远远的山下江河也有一层薄薄的雾气弥漫其上。小喻拿出照相机边颠簸着边拍身后风光,梓健怕她摔出车外,整个上山路都一直紧抱着她。
来到寺门前香烟缭绕,百余阶一尘不染的石梯,拾级而上还能看见和尚匆匆从身旁擦过,更奇妙的是还没走到寺门竟看见三个身穿道袍的道士,由龙山寺的外墙走过,去到更深的竹林掩映处。
一问张振伟才知道这是僧道一家,山上除了龙山寺外更深处还有九光观,同小喻所住的九光地区名字一样,原来“九光”这两个字是有出处可循的。
当然龙山寺比后面的道观要知名,可其分工也明确不冲突,这才保持良好关系。
龙山寺主要求平安、求财、求健康。而九光观主要问姻缘、问祸福、问吉凶。
跨入寺内,雕龙画壁,琉璃黄瓦。龙山寺主要分为上中下三殿,每年都有固定的法事及水陆大会在此举办。走在寺间的感觉与教堂不同,寺有种叫人清心寡欲之气,而教堂则更多的会衬现出人心中的罪恶。
六个人走过下极殿,四大天王狰狞的面孔镇守两边,张振伟讲起了做大区主管的事,同时管理几个营业部确实不容易,营业部不同制定的业绩目标与计划也不同。他朝梓健吐了一肚子苦水,但听得出来嘴上说苦,可心中却乐滋滋的。
不久后他话锋一转,转到梓健的企图心上。
“梓健还记得以前我跟你讲过饮水思源这句话吧。”
“嗯,叫我三十岁前不要跳槽。”
“其实不止三十岁不要跳,我知道肯定有同行或猎头挖过你,干我们这行人脉就是一切,或许对方开出的工资比这高,甚至高很多,可我能告诉你的是,他们大都在利用你,利用你自己编织好的人脉,利用你的客户。可人要做长远的考虑,你在这里干了五年,同事尊重你,公司器重你,可你要是跳去了别的地方谁睬你啊!到时候即便你成绩做的比人家好,得到的也不是尊重,是嫉妒,到时候你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