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故事讲的‘吃了叶子孩子就能回来’不是孩子真的回来,而是妈妈太希望孩子回来,自己变成了孩子。”
听完梓健感到难以置信,小喻一系列的怪异举动,心情变好、找回野猫、买来兔子、爱唱歌,看见路上的孩子格外亲切……这种种行为难道是一种年龄心智上的退化?
她有意将自己封闭在一个世界中,相信吃了叶子宝宝就会回来。“回来”的结果是她变成孩子吗?难怪她会抓只公猫来与John相伴,已死的孩子不也是个男孩,而小喻却是女儿身吗?
林牧师望一眼小屋里和孩子打成一片的小喻,接着说:“当然身体缩小是不可能的,可心理上的变化就有可能,我担心如果小喻真知道这个故事的话,那她现在在做的,大概就是这事。”
难不成小喻欢乐愉快全都是假象?只是在心智上由女人退化到女孩的一种异样转变?
梓健仍不相信,他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奇特的疾病,再怎么样人怎么可能褪化成孩子,甚至婴儿呢?如果脑部受伤的话或许有可能。但从楼梯滚下来后经过脑部扫描也未发现异常,难道真是非常严重的心理疾病?
梓健的心情坠入谷底,林牧师也沉默良久。
“梓健,我这辈子一直在看人,和人聊上几句相处会儿我就能大概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虽然不是每次都准,可我觉得小喻有点……唔,怎么讲,有点太开心了,开心的就好像你们的孩子已经生下来,现在躺在婴儿床上一样……梓健我这么讲你别生气。”
“不会,那你是觉得不正常?”
“不正常也不自然,我觉得你应该带她去做个专业心理检查,而不是上那种半专业性质的聊天辅导班。”
梓健并不感到牧师在危言耸听,相反他也越来越不安。
“而且小喻她一定有过去的故事,她过去经历的事肯定会影响到现在的表现,这些都需要专业的深切指导。”
梓健点点头,见妻子从不远处跑回来,身边还跟着刚才领路的文静女生。
“爸爸我帮你选了这个。”
恍惚间他竟听见妻子叫自己“爸爸”,但这应该是幻觉,他想。
“这个乌龟是我的,蜻蜓是你的。”
小喻别了乌龟胸针,而后又帮梓健别上了蜻蜓。
见时间差不多了众人走进教堂旁的饭店,普通的家常饭店,大厅内摆了五桌。红色横幅上写着“2017年,教会迎新晚会”。
吃饭时有受到福利院帮助的孩子上台表演,孩子们活泼可爱,就像一朵朵在艰苦石缝中倔强生长的花。
在吃饭的最后阶段是捐款,要不是捐款箱的缝隙太小小喻真会把整个钱包都塞进去。最后她还掏丈夫的口袋,加起来两人带的两千多块都捐了。
梓健本想留一千块给林牧师,可现在也没办法了。
在一定程度上他是将林贞胜当作父亲来看的,林牧师代替梓健的亲生父亲,教育其在遇事处人上的问题。他很敬重牧师,也不止一次想过若哪天牧师回到上帝身边,自己就负责将他安葬。
吃过饭大多数好心人先散了,还有些福利院的孩子也走了,剩下的和林牧师进了小教堂。梓健和妻子也一起进去,有八个孩子换了教服,手持蜡烛在耶稣像前祷告。
这是梓健所见过的最虔诚的祷告了,孩子们双目紧闭,口吟圣曲,稚嫩的回音在泛着烛光的小教堂内游荡,仿佛有洗涤成人被社会腐蚀的内心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