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墨被她眼底的脆弱惊骇到了，现在他为自己方才的想法而懊恼。
她不是无情，反而比谁都要过去丰富，只是他还真正打动她的心思。
灵芝死，她浑身散发出寒冷，眼底脆弱可叫，现在她竟为养了一年多的小白，也伤心难过。
“没事！”不由他道话安慰她。“你先回去歇息，事情我会调查得水落石出。”
闻言，孟初雪看了他许久，就当赵怀墨以为她转回眸时，她却道，“如果真是方姨娘杀了小白，你会怎么样？你会杀她吗？”
按道理来说，一个是动物，一个是人类，赵怀墨应该不会为了小白而杀了方灵慧，她是知道，可她还是想问他。
赵怀墨冷道，“我会休了她。”
孟初雪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了讽刺的弧线，他休了方灵慧，难保不会出现第二个方灵慧，看来无论什么时候还是自己能够保护自己，靠别人，那是不可能的。
一触她目光，赵怀墨心顿时一惊，他总觉得她在这一瞬间，紧紧关上心门，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想要平复心绪，然而，他深呼吸了好几回，那心绪还是莫名的慌乱。
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伸手臂紧紧拥她在怀里，昔日温暖的身子，为何会如此冰冷，如果不是自己此刻拥抱她都不知道她散发出的冰凉，可就算是如此，他觉得只要有她在自己怀里，他混乱的心绪，竟然安然平静下来。
他俊颜埋进了她雪颈，低喃道，“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这样的你，会让我不知所措，这事我会真的处理好。”
孟初雪冷漠的眼眸并没有因为他的拥抱而有所回温，视线直直看着前面，淡淡道，“其实就算你不处理，我也会处理，我就当处理门户，如果你要是觉得心疼的话，我可以再帮你物色新的姨娘，模样一样这么美丽。”
闻言，赵怀墨略略生气推了推她，墨黑的眼眸充满了炙热，紧锁她面容和眼睛，仿佛连她一个神情都不会放过，“我说了，我不会在乎她们，我只在乎你一个，就算是你要将她们都杀了，我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相反，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会慌乱，我会为了你而失去平日的冷静和睿智，我脑海里不会想任何的事情。”
“你说得这些让我受宠若惊。”可惜她不相信他。
“孟初雪！”赵怀墨听得她以为自己是在开玩笑。
这可都是他的心思。
自己的真心却被她如此对待，难免有些生气。
“好了，竟然你都说不在乎她们，那我就真的会杀了她们。”她要的爱，只永远在乎她一人，不可以在乎别人，而且一定要相信她，深爱她。
她性子不仅仅像他一样霸道，就连爱也是一样。
可是他们两人的性子实在太像，两人一触即发，肯定是会没好下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会不如不开始。
赵怀墨执着认真道，“你要杀，我可以帮你。”这可以证明了他在乎她们了吧！
如果他真是有那么一丁点在乎她们，她们今日就不止是待在后院了。
她就不能这么想一想吗？
不过这话确实让孟初雪笑了，虽是浅浅的，不过这对赵怀墨来说已经过了阴天，心情犹如出来的晴天一样，绽放阳光。
高晴儿看着他们，心里暗松了一口气，总算姑爷和姑娘不吵架了，这一吵架准是后院那几个女人落着便宜。
现在她们都有可能是害死小白的凶手。
所以，什么事都不能便宜了她们几个。
*
某落院
戴曼容听了丫鬟回来说，她冷冷傲慢一笑，“有了方灵慧当替死鬼，借孟初雪的手除去她们，也是挺好的。”
丫鬟又道，“奴婢又打听到，大少夫人和大公子在争吵，不过最后还是大公子哄好了大少夫人。”
说到最后，丫鬟频频低下头。
“哼！大公子那是觉得她新鲜，如果过了，这新鲜劲，你以为大公子还会喜欢她吗？”戴曼容面容顿时一怒，瞪着身边的丫鬟，阴狠道。
“是是是！”丫鬟不得不配合她来说。
“对了，这事还有谁知道？”
“奴婢将小白扔在方姨娘落院，她身边的丫鬟刚好见到，所以，奴婢就花了一些银子收买，还说以后姨娘你会将那她调到身边来用。”
戴曼容冷笑一声，满意道，“你还是有眼力的，不过那丫鬟身份应该很低吧！”
“是，是府里三等丫鬟，所以她一听奴婢这话，她非常高兴，当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嗯！那很好，你等下去和她说，事情过后才会办。”现在孟初雪的心思都是放在方灵慧身上，如果她这个时候去碰面的话，孟初雪肯定是会怀疑到自己头上来。
那她的计划不是都暴露了吗？
如果除去方灵慧的话，安文君也是被孟初雪除去。
到时候后院就只剩下她了，那她可以再想法子对付孟初雪，就容易得多了。
“是！”
*
第二天，赵老太爷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这事，便派人传了孟初雪来。
赵老太爷见她面色不佳，不免便和蔼劝说，“我知道你和小白的感情深，不过你身子怎么样都要注意，还有很多的事都在等着你去处理。”
孟初雪略略低目，她坐在赵老太爷对面，闻言，略略抬眸看赵老太爷，淡静的嗓音犹如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是呀！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处理，光是后院的事就一大堆，爷爷，卫管家也会有得忙了，到时候他要是服侍你不周的话，你可不要怪他。”因为那是被她使唤去了。
赵老太爷温和笑了笑，老眼晶晶莹莹，映着她的身影，“好，孟丫头只要你想用他，不光是我，还是他，都会非常乐意，是不是呀！”目光看着边上不说话却表现出非常恭敬的卫管家。
卫管家笑道，“是！奴才忙了这么多年，一下子真要是闲下来，那可真是不习惯，大少夫人还是多多使唤奴才吧！”
孟初雪淡红的唇瓣溢出了笑意，她听得出赵老太爷和卫管家都是在安慰她。
心中难免会有些感触。
恍若想了某件事，轻抿了下唇，顿了半晌，她才道，“爷爷您和我娘到底在聊什么？可否告诉我？”
赵老太爷还是慈爱对她微笑，“你为什么想知道？”
闻言，孟初雪还是实话实说了，“因为我总觉得这其中有我想知道的事。”
赵老太爷嘴角的笑容骤然有些微硬，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他才缓缓绽放嘴角的弧度，“我还是那句话，时辰没到，该是你知道的时候，我自会与你说。”
孟初雪听得出赵老太爷话里的拒绝，竟然是如此，那等她处理好小白的事，她自是暗下调查这事。
就算是赵老太爷知道她暗中调查，那又如何，说了，她还是会做自己的事。
等孟初雪和卫管家离开，赵老太爷看了一眼他们离去时的方向，突地深深叹了口气，她性子实在和自己记忆中的人想似，就连她心思，他都猜测得到七七八八。
这事就算是她去调查了，也是找不到她要的答案。
随即，苦涩笑着，喃喃自语，“如果不是问了芸娘，我还真不知道你现在下落不明。”
为什么不写信告诉自己？
转瞬间，赵老太爷嘴角上苦涩的笑容，愈深了，仿佛镀上世间之最的苦涩，无边无际，不断地蔓延，宛如连他身处于空间都染上了这一股苦涩的味道，变得忧郁而安静。
孟初雪虽然知道自己不一定会问出什么话，不过……忍俊不住止了止步伐，斜睨卫管家。
卫管家察觉到她视线，不由笑道，“要是大少夫人有话要问奴才，那就便问，您这么频频往奴才身上看，奴才记得诡异得很。”
孟初雪绷紧了下颌，得了便宜卖乖地说，“这是你让我问的，所以我才问的。”
卫管家和蔼笑着，犹如可爱温柔的老爷爷一样，包容人，心间不得不再一次感叹，难怪老太爷会喜欢上她当孙媳妇，她性子要说冷淡也不冷淡，要是活泼也不活泼，性子属于适中。
“不过奴才先说好了，如果您要是问老太爷的事，奴才可真不知道，其他的事，奴才可以回答您。”
一听这话，孟初雪刚好兴致的面容顿时黯然，她可以肯定卫管家就是故意的。
心底略略涌出怒气，不禁行走的步伐比之前快上了许多。
卫管家淡笑一声，紧跟其上。
到了账房，孟初雪先说要处理的账本。
卫管家也在边上看另外一本账本。
孟初雪刚要问卫管家账本中的问题时，高晴儿却送上了茶水和点心，还悄然与她道，“方姨娘和安姨娘都在外面等候。”
莹眸微微一沉，精致的面容瞬息间冷了下来，小白的事她都没与她们算账，她们到是寻上门来了。
冷冷甩下手中的账本，啪一声，极其响，卫管家忍不住也往她们这边看来，方才高晴儿和她说的话，他有听到，不过想到这事不宜他插手，而且老太爷的命令也是让他来帮她查看账本，所以，还是不要多事为好。
眼神又转回账本上来。
孟初雪薄凉道，“那就让她们都进来吧！”
“是！”高晴儿令命下去办事。
一会，安文君和方灵慧齐齐迈进账房。
“少夫人，妾听说你养的小白兔死了，而且还是在方妹妹落院找到，其实这事并不是表面上看得如此简单，妾觉得这其中有人动了手脚，方妹妹的性子，妾最了解，她不会去杀一个温和的小动物。”安文君行完礼才快快道。
当她一听说这事，她心里暗叫不好，她还孟初雪会连夜赶来对付方灵慧，不想，孟初雪倒是什么动静都没，不要说她多心，而她就觉得越是如此越令人觉得可怕。
所以她才会携带方灵慧主动上门来解释这件事。
方灵慧在安文君暗示的眼神下，她道，“小白兔是在死了时候出现的落院，我丫鬟告知我时，我觉得不吉利，所以我才会让丫鬟扔了它，刚好你的丫鬟就看到这一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