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当然不会失业,银子我照给,没山采药可以改做别的,刚好九月就要到了,我种的黄豆也该有人收了,到时你带着他们收,然后再晒个一百天。”等到那段时间,很多事情自会有了变数。
这一回她故意孙立文吃了亏,再让夏东旭乘胜追击,看那孙立文还能支持多久,再加上孙立文在药材这一行横行霸道得罪了不少人,孙立文要是垮下了都不知有多少人额手称庆。
而且好戏还在后头。
她意味深长朝孟发达瞥了一眼,才迈步离去。
一些村民怕孙立文会反悔,都围上,说什么都不让他离开,说让他身边的小厮回去拿银子。
孙立文心性多疑,当然是不可能会让小厮回去拿银子,而且拿这么大一笔银子就必须用到盖章,有了盖章就可以动他所有财产。
最后他把带来几百两银子给了村民,连贴身玉佩也拿出来作抵押,这才让一帮村民放他回去。
正待他要上马车时孟发达朝他拱手叫岳父。
这可把所有村民震惊了,就连刘氏和宗族族长他们膛目结舌看着孟发达。
虽和孟发达生意上没来往,但在镇上偶然会碰面,他的这一举动让孙立文难以置信看着他,年龄和他一般大小,竟然朝他喊岳父,看来孟发达是真的疯了。
而孟发达笑呵呵再重复一回称他岳父。
孙立文立即怒发冲冠朝孟发达大吼,“闭嘴,你算什么东西,管我叫岳父?我看你是病得不轻,你应该去看看大夫,我女儿才十岁。”
“十岁?可她与我在迎花楼一晚不回家,她身子早已经给了我,我理所当然要娶她。”孟发达笑着有恃无恐地道。
“你血口喷人,小心我把你告到官府去。”孙立文立即恼羞成怒低吼。
脑子回忆前几日女儿一夜未归,但又问不出什么来,他便以为只是出去找朋友玩耍,第二****便听说自己女儿出现在迎花楼与孟发达在一起。
乍听他当然是不相信,他女儿一直都是喜欢夏东旭,怎会和孟发达这种肥胖老得可以当爹的人搞在一起。
于是这事他也就没放在心上。
现如今这事又被孟发达挑起说,神色不像是说谎,于是他又不得不怀疑自己女儿是不是真的和孟发达在一起了。
“告我?那你去告呀,谁怕谁,迎花楼的妈妈都见过我们一起从房间出来,你女儿已经被我破了,她是我娶定了。”他早在村里传这件事就计划想着夺孙家财产,反正孙家一女儿,他要是娶了孙丽丽,那些钱财都是他的了,所以他才故意当所有人面喊孙立文岳父,就是把他和孙丽丽的事闹得人人皆知,让所有人都知道孙丽丽已经委下给他了,让孙立文不得不承认他,最后还让他娶孙丽丽。
“你……”孙立文纵横商场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倒是等一回遇上孟发达这种,一下子怒火攻心,气晕过去。
这事后面在村里流传许多个版本。
灵芝闻言这事可高兴几天,倒是孟发达家不怎么安宁。
听说孟旺财媳妇陈氏觉得此事不光荣,又狠狠地修理孟旺财一番。
而苗姨娘和刘氏两人抱头痛哭,暗地骂孟发达没良心。
许多邻居都骂孟发达太不是人,这么老把人家十岁女孩给……
半个月过去,一些药铺见像夏东旭这么大药铺都不在孙立文手头进药材,而且坚硬态度不像孙立文妥协,无疑是给了一些稍小药铺勇气,他们便也开始纷纷转向小药商进货,而且小药商价格便宜不说,还常送一些好处给他们。
票号知道孙立文没有了收入便趁机追着孙立文还钱,孙立文彻彻底底地完了,家奴和侍妾一个个跑了,房子被收走作抵押,一下子他们流落街头,住到一个破破烂烂的房子。
孙立文日日夜夜饮酒。
而孟发达在知道孙家垮了,也不敢再提起要娶孙丽丽一事,家里有两个要养,再来一个姨娘他是养不起。
一下子孙丽丽便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人人都向她吐口水。
这天孙立文饮醉酒摸到孙丽丽房间。
听到声音的孙丽丽立即爬起来,这半个月孙立文日日把她打得鼻青脸肿,现在的她见到孙立文就好像老鼠见到猫一样闪躲。
原本她想着躲到床底下去,可惜孙立文比她要快一步,拳头如雨滴落在孙丽丽脸上和身上,“都是你这个臭娘们,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沦落这般模样,敢给我去迎花楼跟孟发达这样的男人混在一起,他那一点东西满足你了吗?不要脸贱人,我怎么会有像你这样的女儿?娘的。”
脸肿得像猪头的孙丽丽呜呜哭出声,狼狈不堪的她哪还有以前傲慢模样。
听到她哭声,醉晕晕的孙立文一巴掌甩过去,“哭什么哭,我又没死,都是你哭才害我这么倒霉。”
被人的孙丽丽哭声未有停止,反而变本加厉哭着。
“娘的,就欠修理。”
喝醉的孙立文这时想着自己都养了这么久的女儿,就这么被孟发达用过,一点好处都没得,心里顿生愤然,他就进去了……
而房外面,孙夫人面色泛白站在外面。
当晚她绑紧白绫上吊自杀死了。
夏东旭找到了孙立文杀自己父亲的证据,送去官府,而孙立文早已听到了消息,收拾一下包袱跑路,没盘缠,把孙丽丽一两银子卖到迎花楼。
知道孙立文逃跑,夏东旭骑马乘胜追去。
天色朦胧,四周总有说不出恐怖,树枝摇晃,夏东旭终于在偏僻高耸入云的山头找到孙立文,而无路可退的孙立文一下子跪在地下求饶道,“夏少东家你饶了我这一条狗命,放过我吧,我以后都不会回到这地方,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夏东旭寒着俊颜,冷瞅着胆小如鼠的孙立文,复仇的心绪犹如海水那般翻滚充斥他大脑,眼前的人无论日后今天都不要放过他。
“怎么可能,你害得我家家破人亡,让我从小就成了没爹的孩子,而你还要一直压迫我,还想陷害我坐牢,要不是我懂得在你面前掩饰,你早已经不放过我,那现在我又何必要放过你。”这些所受的欺辱,他全都要还给孙立文。
“你放过我就告诉你一件不知道的事。”孙立文抬眸惶恐看他,心里想着如何逃脱现在的局面。
“我会有什么事不知道,孙立文你向我地狱里的爹后悔去吧。”夏东旭才不不愿意听孙立文的辩解,那是在拖延时间。
“不要,夏少东家,其实杀你爹不止是我一个人。”眼看夏东旭步步逼近,一下子孙立文慌乱便脱口而出。
“不止你一个?”夏东旭冷眸一怔,心中震惊不已,随即又问,“还有谁?”一并找出来,全都杀死。
“我要是说了,你可不可以放过我?让我走。”孙立文还改不了骨子里的狡诈,试图问夏东旭。
“不说也是死,说了也是死。”夏东旭觉得眼前的孙立文太好笑了,杀了他爹,他是不可能会放过他,竟然还天真和自己谈条件。
孙立文瞥夏东旭铁了心不放过自己,顿时心中一横,不放过就不放过,反正地狱多一个陪伴也不错,于是突然他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到了地狱你爹还不是我对手,还是受我欺负。”光是想到这,他心里就对死觉得没什么好害怕的。
“闭嘴。”夏东旭怒瞪他,恨不得立即将孙立文弄死了。
孙立文仍然狂笑不已,“你知道你爹为什么会死吗?是因为他知道你娘和我在一起,活活气的,而娘根本就不爱你爹,说你爹一点都不懂体贴她,我温柔体贴她,又可以满足她。”
夏东旭心狠狠一疼,恍若被谁拿针在刺着般,面色霍地白得无血色。
他不敢相信以前温柔和蔼的娘亲竟然会是和孙立文害死自己爹的凶手,他原以为是他爹走后,娘亲才会变成这样,原来不是。
孙立文趁他发怔便侧身溜走,然而,夏东旭在他一动,便已经回神,从衣袖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地刺入孙立文的背后,当场毙命。
他一脚把孙立文尸首踢下山崖,决然骑马离开。
回到家中,让夏东旭看到得是,夏老夫人上吊自杀死了。
空荡荡的夏家就剩余他一个人,他这次真正成了孤儿。
双掌捂着俊颜,无助地痛哭出声。
仿佛老天爷知道他内心的忧伤,乌云覆盖住晴天,下起倾盆大雨。
孟初雪撑着油伞进入前院,起初想着来问他有没有找到孙立文下落,谁知看到站在雨中悲伤哭泣的他。
不假思索,她缓缓走到他身边,举高油伞遮住淋在他身上的雨水。
“你这样很容易生病,进去吧!”她虽不知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不过他身上的忧伤却让她觉得十足熟悉。
“世间之事再困难也都可以解决,但要是身子坏了就再也没有第二副,保重为好。”
发上滴下雨水,融入了他滑下的泪水,眼底一抹的脆弱让他看起来不堪一击,他呆呆地看着她,“初雪你有失去过亲人吗?”
“有。”难怪她会觉得他身上的忧伤格外熟悉,原来那时疼爱她的外公走了,她也想他这般。
“会不会一切都化为乌有?仿佛做什么都没意义了一般?”看着她,不知不觉她身躯也被雨淋湿了。
孟初雪恍若未感觉到,她定定看着他双眸,此刻的他眼底非常干净,像是纯净的云朵,然而却是如此的忧伤与伤痛,她嫣然一笑,这恐怕也是她笑得灿烂的一次,“有,不过后面我慢慢地学会去适应,我也知道你有随之而去的心里,但是,我们活着要永远记着对方也想着自己过得好,所以我们都要为了他们好好地活着。”
原来这么多年来,是这个信念不知不觉在支撑着她。
外公,谢谢你!
不由莹眸涌现朦胧。
我一定会活得比任何人都要好。
两个忧伤的人站在雨中淋了一个下午。
自从少了那些碍眼的人,余奶妈安分,孟初雪的日子真正舒适起来。
一天下来偶尔间到田地里去看看蔬菜,转瞬间就到夜晚,时间非常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