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天恒集团工作。”陈悦明说。
“天恒集团?”蔡小彩吃惊的重复了一遍,但,心中却有着‘果然如此’的预感。
天恒集团,慕容学长毕业回国后第二年就开始担任天恒集团的总裁一职,和明月学姐毕业工作刚好同一年,蔡小彩不认为这是巧合,因为,陈月明和慕容治是彼此的初恋。
而初恋,总是任性又放肆的,天之骄子的慕容治、美丽强悍的陈悦明,初二的时候,他们就在学校里肆无忌惮的手牵手,成为公开的一对,面对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和老师的严厉指责,他们坦然一笑。
“我们的感情没有任何不能见人的地方,为什么要隐藏?”
蔡小彩曾悄悄地对陈悦明表示了自己对他们的担忧,但陈悦明却自信而骄傲的回答。
那一刻,蔡小彩只觉学姐好酷,浑身都闪闪发光,强大又炫目,站在慕容治身边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双,所以,她心中虽然酸酸的,但并不嫉妒,甚至从心底深深的祝福他们。
那时,她曾在他们交往三周年的纪念日送上亲手写的贺卡,卡上写着:祝你们相亲相爱、白头偕老。
可是,这一段抗住了舆论压力的感情,却抵不过距离的威力,慕容治高三毕业后,出国了,出国前,他们分手了。
为什么要分手?
那时,陈悦明还在学校读高三,蔡小彩找到她,困惑又伤心的追问。
她不懂,一个是她爱慕的学长,一个是她敬慕的学姐,她早已在心里安排了他们结婚生子幸福美满的结局,但,结局怎么突然就崩了?她接受不了!
在只有她和陈悦明学姐两人的KTV包厢内,她流着泪追问:悦明学姐,悦明学姐,你们为什么要分手,你们明明那么相爱……
“相爱吗?”陈悦明却苦涩一笑,用拇指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蔡丫头,你哭什么,我都还没哭呢,你哭什么,傻瓜。”
蔡小彩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只觉得心里难受眼泪就流了出来。
“是我提出要分手的,在得知他要出国后,我跟他说……”在淡雅悠扬的音乐声中,陈悦明慢慢的说着,俏丽的脸上蒙了一层淡淡的忧伤,语气却突然轻快起来,“美国,好遥远,你也知道我家没什么钱,不可能供我出国留学的,所以,我已经没有办法追上你的脚步了,我们分手吧。”说完,略微停顿,语气又低沉了,“然后,他就说好。”
蔡小彩愣住了,那是她第一次听到陈悦明讲述她和慕容治之间的互动,以前,仿佛顾忌到她的感受,陈悦明从不在她面前谈论自己恋爱的事情。
而这次,通过学姐短短的话语,蔡小彩不难想象一副画面,沉稳冷静的慕容学长,活泼调皮的学姐,当学姐用轻快的语调提出分手的时候,学长又是用什么语气回答‘好’呢?
悲伤?难过?愤怒?或者,一如既往的平静淡漠?
“呜呜……其实,我并不是真的要分手,我只是想要看看他爱我有多深。”一直很冷静的陈悦明,突然扯开嗓子哭起来,“为什么他要说好?只要他一声跟上来,我立刻就会跟上去的,别说出国,就算天涯海角地狱天堂,我都砸锅卖铁的跟他去,但是,他说好,呜呜……他还说,你会找到更适合的人……呜呜……我才不要找什么更适合的人!”
陈悦明突然又哭又骂,坐在沙发里都摇摇晃晃,蔡小彩吓了一跳,但是,‘咣当’一声,学姐的手扫到桌面,那里不知何时已经横七竖八的空了十几个啤酒罐,蔡小彩才意识到学姐喝醉了。
“悦明学姐,你醉了,我们回去吧。”蔡小彩急忙想要去扶陈悦明。
“我没醉!”陈悦明却一手推开她,气势汹汹的站了起来,单手举起对天,目视前方,说:“我诅咒他,他咒他一辈子都找不到比我更合适的人!”
“悦明学姐!”蔡小彩急了,怒了,冲过去,死死地捂住陈悦明的嘴。
她不要听到任何人诅咒慕容治学长!
哪怕是她一直敬慕的陈悦明学姐,一旦学姐成为慕容治的敌人,那么,她和学姐也只能是敌人了。
“呵呵……”陈悦明没有挣扎,只是双脚一软,泥鳅一样滑出了蔡小彩的双手,然后瘫坐到地上,笑得比哭还难看。
“悦明学姐?”蔡小彩不安地蹲下,想要把陈悦明扶起,陈悦明却抓着她的手臂,一把将她扯落,坐到自己身边,说:“傻蔡,傻蔡,你的同学真的没有叫错,你真的好傻!”边说边捏她脸蛋,“你好傻好傻,但是,我也傻,我为什么要试探他的真心,呜呜……”
“悦明学姐,你不想分手吗?”蔡小彩小心翼翼的说。
“当然不想!”
“那么,就去跟学长说啊,他明天的飞机,你现在快去跟学长说不要分手……”蔡小彩想要把陈悦明拉起来。
“你不懂。”陈悦明却赖在地上不动,“我跟你说,蔡丫头,慕容治会跟我谈恋爱,不是因为他有多么爱我,他会跟我谈恋爱,仅仅是因为我正好在他身边而又正好达到他选择女友的标准,你懂吗?站在他身边的人,不是非我不可。”
蔡小彩不懂,爱、喜欢,不是只要在一起就行了吗?为什么陈悦明说得好复杂?
她不懂,但,她知道陈悦明依然爱着慕容治,这就够了。
而且,这一份爱,至今还没有消失,不是吗?
看着毕业后就进入天恒集团工作的陈悦明学姐,蔡小彩轻轻的问:“悦明学姐,你还爱着慕容学长吗?”
陈悦明一愣,旋即笑了,伸手捏蔡小彩脸蛋,说:“你这丫头,记性真是好!”
被夸了,该高兴吗?为什么学姐夸奖人的话语会给人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而且,根据以往被捏脸的经验分析,此刻让她脸蛋微微疼痛的力度,是学姐生气的征兆。
虽然蔡小彩凭着天生敏锐的直觉判断出学姐生气了,但是,她却完全不知道学姐为什么要生气,而且,想到身后浴室中正在洗澡的慕容治学长,如果学姐还爱着他,自己是不是应该相让?
在蔡小彩为着‘让不让’的问题苦恼时,陈悦明已经松开了手指,拿起桌面的玻璃杯,喝了口水,自嘲的说:“我可没有你那么好的记性,能够十年如一日的惦记着一个人。我刚才说了,我今天是为了工作而来。”
“工作?”
“我是来找我那个无缘无故失踪了三天的老板。”陈悦明说。
“你的老板是?”蔡小彩已经隐约猜到答案。
“慕容治。”
果然如此!
蔡小彩心中黯然,慕容学长果然不是自己能够私藏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