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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顾清明,你还能比我更醉的啊。

姚蓝扶着顾清明一个比自己身高还要高一个半头的身躯,走进顾家。一路颠簸的终于回到了顾清明的房间,一进屋看到的景象,姚蓝一点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住了那么久的地方吗?一片狼藉不说,屋子里还闻到了一股不知道也不应该在这种顾家那么大的屋子出现的事情。

她现在没有过多的时间去想她这段时间到底做过什么,因为现在她的身上还扶着一个烂醉如泥的人。

顾清明啊顾清明,平时那么自律的一个人,怎么就今天那么放纵了呢?姚蓝可以对天发誓,如果顾清明今天花了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尽了好话骗她出去是为了让自己带他回家的话,她向上天发誓,她一定不会放过顾清明,她一定…

姚蓝将顾清明抛到了床上,跳出一句:到家了,顾清明。

梦菡,不要走。

姚蓝本来只是想去洗手间帮顾清明拿毛巾的,才刚刚先走,顾清明就拉住了她的手,说了上面的这句话。

姚蓝握住了顾清明的手,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顾清明手上…手腕出的伤痕,那个结疤的程度,让姚蓝心寒,当初顾清明是有多强烈的自杀倾向,甚至比自己还要强烈,她停在了那个时刻,她惊住。

她终于想到了她这几天呆在顾清明房间的模样,那跟顾清明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顾清明是怎么过来了,他那段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她突然心好痛,她知道这心痛是为了顾清明的,明明看起来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男人,明明看起来什么都好像看在眼底的男人,为什么?那么伤过,却能依旧把事情做得那么完美无缺呢?

梦菡,梦菡…我对不起你,我还不了给你…梦菡,可是我爱你。

姚蓝不知道陪着顾清明有多久,她只知道她一晚都在陪着顾清明,她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顾清明,这样的顾清明太可怜了,顾清明一晚的梦话,让姚蓝不知道哭了多少次,每一次都能感同身受的感受到顾清明心里的冰冷,感受到那冰冷的深处有多少期待和无奈。

她陪着顾清明直到天亮,她本来是想离开的,可是只是走到了沙发上,眼皮一合上,就那样睡过去了,天知道守着一个人有多累。

当她模模糊糊地醒来的时候,顾清明已经起来了,而且在卫生间里面整理着。那熟练的动作,和冷漠地脸容,好像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上半身****的走了出来,他看到了在沙发上半睁眼的姚蓝,并给与了阳光般的微笑看着姚蓝。

或许没有经历过昨晚的事情,姚蓝可以把那个微笑当作是理所应当的,可是她无法忘却昨夜的种种,在阳光的反射下,顾清明手腕处的那疤痕,她是看得多么的清楚,可是为什么之前却从来都没有注意过呢?

顾清明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件白色的衬衫穿上,那时候姚蓝似乎明白了什么,然后看到衣柜里面的衣服,所有的衣服都是长袖的,并且长度完全能遮住了手腕的地方。

“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见你穿过短袖?即使再热你都穿得整整齐齐的,你当时说是对顾客的尊重。可是,你是为了遮住手腕上的伤疤,是吗?顾清明。”姚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说这句话,这句话一说出来,不就是狠狠地将顾清明今天做的保护自己的保护膜撕毁了吗?她看得到,顾清明的背影,很明显的抖了三抖。

“对不起,昨晚我想帮你擦身子的时候,无意看到的。”其实是感受到的,她真切地摸到了那个伤疤,还有那伤疤的愈合程度…不是说吗?看不到的时候,触觉同时会更加的敏锐吗?她那么真切的感受到,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姚蓝,顾家有我一个这样的就够了,真的够了。所以,你不要想我一样可以吗?顾清明一直没有说话,直到他抱住了姚蓝,然后才吐出的这句话。

姚蓝能感受到,顾清明是压抑着他的伤感对自己说的,她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她明白顾清明是怎么看待她这段时间的无理取闹。

这一次,顾清明赢了,可是这个时候,她多么希望顾清明输,那么她应该会比现在好受一点。她之前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把顾清明叫去济州岛看姚梦菡的表演,突然觉得自己这个举动,不就是将顾清明的伤口撕开了,然后还加了把盐的感受。好痛,只是那样想着,她都好痛,那真切感受到的他是不是比她还要痛。

今日的姚梦菡,思绪乱飞,看着台上的人努力的付出着,每个人都听了自己的话,认真的跳舞,可是自己呢?今天的自己和昨天的自己有什么区别?别人努力过后都超越了自己,然而自己却还停在了原地,自己努力了那么久,那么多年,为什么,连一个人都忘不掉,为什么?

舞台上的学生们,也看出了姚梦菡的不妥,但是没有人敢去问为什么,都以为一定是他们做的还不够好,才让Ada老师那么伤神。

她已经努力的强压着自己的情绪了,可是为什么,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已久在叫嚣着同一个名字。

她太失败了,她讨厌这样失败的自己。突然,她只感到一片漆黑…

醒来的时候,看到的人是…言清?

“你醒了?”

言清扶起了姚梦菡坐在病床上,并且递给了姚梦菡一杯水正要喂姚梦菡的时候

姚梦菡抬起手,想拿过言清递过来的水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左手上的装饰玉镯不见了,水也不拿的缩了手,连忙地用另一只手遮住手上的伤疤。

言清似乎知道了Ada的举动,但是他在救护车的时候就看到了,想那个时候,他担心昨晚一个人走的Ada一上班就来了歌舞大厅,可是一进去的时候,只看见舞台上的学生一个个跳下来,上前一看才知道是她昏倒了,连忙的报了120,在救护车上面,他看到了,看到了她的手上那个丑陋的伤疤,那个一次次被刮开又愈合的伤疤,他一直有一个疑问在心里,可是他现在看到Ada的样子,他问不出口,他也不知道从那里开始问。

“不要刮了,我不看,我去叫医生过来。”言清看着Ada双眼无神,右手一直在扣着左手手腕上的那个伤疤,明知道或许已经不会再裂开的伤疤,但他还是害怕再扣裂了怎么办。

再次,言清和医生护士一起进来,此时的姚梦菡是一个紧抱着的双腿的状态。医生和护士简单的会诊之后,姚梦菡也只是似有似无的回答着。

“Ada小姐,我们发现了你随身携带了一些抗抑郁的药,而且报告显示,你使用的分量也不少…”

原本看着姚梦菡问什么都能回答的样子像是应该没有问题,或许只是简单的疲劳过度?可是她现在的行为,是在保护自我,抗拒外界的行为,就在医生还在怀疑的时候,一位护士从外面进来,教给医生一份报告,随后医生便淡淡地吐出了上面的那句话。

姚梦菡一瞬间抬头,紧紧地盯着医生的眼睛,她原本已经看了周围不见自己的包包,一瞬间脑子里有千万的想法,丢了?在学生那里?什么都好,但是医生的一句话打破了她的想法,她默默地看了一眼言清,为什么他要在这里,为什么要被他知道…

“Ada小姐,Ada小姐…”医生得不到Ada的回应,又叫了几次姚梦菡的名字。

“是,我曾经有长期抑郁。”

“好,我们知道了。”医生听到姚梦菡的回答,在诊断本子上记录了几个字,然后递给护士,“给精神科的梁医生。”

“是。”

听到医生那句话之后的姚梦菡,那句话的每一个字都向一把被磨得锋利的刀,一下一下的捅进自己的心脏里面,然后拔出来,又捅一次。

“梦菡。”

就在姚梦菡崩溃的前一刻,齐蓦终于来了。

哥。姚梦菡抱住了齐蓦,这一刻她也只能抱住齐蓦了。

“不怕,我们不怕,哥哥一直都陪着你,一直陪着你。”齐蓦不知道姚梦菡是在排练的时候昏倒过去的,只是听到了一个手下在医院传来消息说,看到了姚梦菡被推进了医院就连忙地赶了过来了。

齐蓦自己也在自责着自己,怎么怎么他就没有看出来呢?自己的妹妹竟然长期吃着抗抑郁的药,自己都浑然不知,他这个哥哥怎么做的那么失败,对齐晨是那样,现在对梦菡也是这样。

哥,哥,哥…

姚梦菡一边哭着,一边叫着,她不知道叫齐蓦有什么用,可是这个时候,她能依靠的就只有齐蓦,齐蓦是她的依靠,她什么都没有,她也不想回到那个时候,那个接受治疗的那个时候,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她不要再进去了。

没事的,哥不会让你有事的,不会的,相信哥哥好吗?你不会有事的。

姚梦菡一直在齐蓦的怀中哭到累,然后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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