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后的时间里，我大致了解了我晕过去之后的事情的经过。
大概就是，那一团灵气爆发后，慕晅的家就彻底成为了鬼屋，其中的灵气全部消耗尽了，而虽然我晕倒了，潜意识却还在运作，灵气壁虽然变弱了，却还没有破碎，大概就是类似于明明在路上走神，却没有撞到任何东西一样，大概，这就是人类和鬼的区别吧，因为除了灵魂，我们还有肉体。
之后担心我的爷爷赶到了，把我和小暖背了回来，所以我们才能躲过一劫。
“真是好险。”
我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长长地糊了一口气，真是差一点命就没了。
“哼，早就不让你去，要不然怎么可能会遇到这种事情。认识还不到一个星期的人，值得你去送死吗？”
莲华双手环胸白了我一眼，不过却被我无视了，我的视线全部集中在了因为手臂托着，显得格外雄伟的胸部上。就在我差点流口水的时候，腰部传来了剧烈的刺痛。
小暖阴着脸，头垂得低低的，抱着我手臂的手抓得越来越近，我甚至都感受到了指甲恶尖锐，另一只手在莲花看不到的地方，正揪起我的腰肉，用力地拧着。
我又有得罪你吗？
我心里凛然，连忙摆着手，像个陪酒客一样露出恭维的笑容。
“这种事情哪有值得不值得的，算起来，一换二，这波不亏的。而且，就算死掉的话，不是也能变成鬼的吗？到时候能和你做个伴不是吗？”
“你以为这是在游戏吗？哪有亏不亏的说法！”出乎我的意料，莲华十分严厉地呵责着我，身体微微得颤抖，看上去就要哭的样子。“你以为人死了就都会变成鬼吗？”
难道不是吗？我惊愕了，小暖也停止了对我的摧残，只是，那握着我手臂的手，好像变得沉重了，让我有种撑不住的感觉。
“正常的生老病死，是成不了鬼的，因为伴随着身体的衰败，灵气基本都消逝完了，死后，没有灵气的支撑，是成不了鬼的。而且，正常的生老病死，基本都没有了执念，没有执念就算有灵气，也只会被风吹散，无法聚集。只有非正常死亡的人，才会变成鬼。而且，还要看周围环境，那个时候，狂风肆虐，你的灵气只会是跑出来多少，消逝多少，你是真的会死的。”
“……”
在小暖的解释下，我沉默了，不过相比于后面的话，前面的话更让我感到不舒服。
正常死亡不会变成鬼，变成鬼的都是非正常死亡，也就是说，不管直接间接，成为鬼的人，都是被害死的。那么，成为鬼的小暖和莲华就都是……
“没错，我们都是被害死的。”莲华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所以啊，命这种东西，只有拿在自己手里，才是不亏，否则，全部都是亏。”
看着莲华悲愤的神情，感受着小暖的微微颤抖，我或许明白了，就算她们成了鬼，拥有了神奇的法术，能走会跳，不怕阳光，就算白天也可以自由活动，只看外表，和人类一模一样。甚至只要有人供奉，就拥有了无限的生命。
就算如此，在她们的心中，恐怕依旧认为自己是死的，她们依旧希望自己是人类，而不是鬼。
这之间有什么不同吗？明明都是有生命的生灵，我不懂。
“不过，你们还能思考不是吗？”
我笑着说道。
思考或许是为人最大的幸福，就算是因为黑暗会恐惧，就算因为死亡而悲伤，但是比起，一片空白，看到天空而完全没有想法，要好得多。
“所以，不要想那么多了。我这不是好好在这里吗？既没有死，而且还把小暖带了回来，完成了约定。那，晚上有什么报酬吗？”
我把晚上两个字要的很重，如果莲华聪明的话，肯定知道我的意思。不要想太多，我只想回到床上去睡而已。
然而。
“报酬？那是什么？收留这个家伙只是你单方面的决定，我和爷爷并没有同意，没有阻止你已经很给你面子了，而且，我教给你鬼咒，爷爷还亲自出门把你背回来，还给你提供了额外帮助，说起来，你还应该付给我们两个报酬才对。”
虽然意料之中的拒绝了，但是说得这么决绝还是让我的伤心程度增加了不少。仔细想象，当时这家伙的确没有明确地说出同意的话，只不过，你教给我鬼咒不就是因为也想收留她吗？
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啊。
“那么，我的报酬就是，这个家伙去住我原来的屋子。”
就在我认为莲华刀子嘴豆腐心，只是说说而已的时候，她突然下了命令。
“等等，诶？我还没有说给你报酬……”
“嗯？”莲花冷冷的视线扫了过来，让正要反驳的我瞬间闭口不言了。
“我知道了。”小暖从我身后探出头来，明明和我一般高，却可以完全藏在我的身后，真是不可思议，是我很胖吗？
面对小暖可怜怜的眼神，我只能在心中默默地说声，对不起，莲华这家伙才是boss。
秋天以后，时间一天比一天晚，明明昨天到八点的时候天还是亮的，结果今天七点天就黑了。
晚饭依旧是爷爷做的，小米粥、馒头和三盘菜。不过，今天的晚饭格外的难吃，全部都是一股中药味，据说是为了给我补气，不过确实应该补补，那场大战，让我确实亏损不少，本来灵气就弱，还一直近乎透支似的使用者。
说起来，中药确实是个好东西，讲究固本培元，不仅可以治病疗伤还可以强身健体。但是啊，爷爷，为什么我这个碗里有一条长长的鞭状物？就算补气，也没有必要用这个吧？
看你红着脸偷偷看奶奶的样子，傻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顿大补的伙食，我绝对是那个沾光来的。
不过，看在你一把老骨头还把我背回来的份上，我还是原谅你了，顺便说一声，谢谢，在心里。
晚饭过后，回到了卧室，电脑还处于瘫痪中，百无聊赖的莲华趴在床上玩我的手机，大长腿一抬一抬的，让我的心上了高速。
“小暖呢？”
环视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她在。
“她啊，回自己的房间了。”
莲华头也不回地回答到，不知道在我的手机上摁着什么，只是不时会传来几声轻笑，让我感觉自己到了闹鬼的房子一样，不过，莲华不就是鬼嘛，我的房子其实就是正在闹鬼啊！
你也给我回自己的房间啊！我心中大声呼喊着，只是嘴上却只能说：“这样啊。”
为什么在我的房间我要这么低声下气啊？为什么在我的房间这家伙还是这么嚣张？不过是一个房客罢了。周董不是说，在我地盘这儿听我的吗？他骗我！
拉开凳子，坐了上去，随手从桌子上抽出一本小说捧在手里看着。小说，其实在学校有一种别的名字，叫做闲书。不知道是闲下来看的书，还是放在一边闲着发霉的书。
不过明明只是老师却拥有没收的资格，我还是很不解。虽然学校明文规定，不准带与学习无关的东西，只是，我不认为小说会与学习无关，至少这种东西可以让我们的大脑放松一下。
“说起来，莲华，我从那天回来，睡了多长时间啊？”
“那天？你脑子瓦特了？你昨天傍晚被爷爷背回来，只是睡到今天早上而已，和你周末睡觉的时间差不多。”
“……”果然小说中主角身负重伤，一睡十天半个月的故事放在我身上是行不通的啊。“不过，你居然和爷爷认识倒是很让我吃惊。”
“不，倒是你认为我和爷爷不认识我才比较吃惊。”
“诶诶诶？”
“你真的认为供奉只是白供奉的吗？如果不显显灵，谁会供奉你。”
“……”倒也是啊。说起来，虽然现在在家里专门空一间屋子来供奉“神灵”的人家变少了，但是每家每户依旧还在供奉着“天地”，不知道那里是不是也有鬼。
一边看着小说，一边和莲华闲扯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十点多，如果换做平时，现在我正在游戏里拼搏厮杀，只是现在电脑被莲华搞坏了，手机也被夺走了，我只好先缩进被窝了。
说实话，当着女生的面换睡衣还真是刺激啊，如果换成一个柔弱一点的女生，我说不好一冲动就做一些让我进监狱的事情呢。
还好这里的是莲华，我钻进了被窝庆幸着。
“不过，还是谢谢啊。”
莲华悄声说着，我吃惊地朝床上看去，只是床沿比较高，莲华又紧紧压在床上，让我无法看到她的表情。
不过，我想，那一定是我所没有看到的，莲华最美的一面。
或许真的是透支灵气太厉害了，我的身体十分疲惫，又吃了那么多的补药，才挨到床，我的精神就开始恍惚，闭上眼睛，就什么都想不到了。
——床在微微震动。
我清楚地感觉到了。
这种感觉我很熟悉，一次差点要了我的命，一次让我变成了奴隶。
只是眼皮很重，睁不开。或许真的是我太累了，精神稍微清醒了一下，就在一次陷入了浑沌。
只是，在清醒的瞬间，我明显地感觉到了，一双冰凉的手臂拢住了我的身体，让人刺痒的头发按在了我的胸口。
莲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