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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沙祭(3)

老双阳把旧草帽往上推了推,微眯起眼睛搜寻起远处的坨包。心里说:哦,能撒下红糜子的坨子在何处呢?我一定要找到你!一只老鹰在空中盘旋,阳光在鹰翅上闪耀。他要耕种的那块圣地,也肯定藏在那些坨子的某个角落里。成败在此一举。几十年闯坨子的经验告诉他,倘若找不到那块能播种的圣土,你辛苦的劳动和付出的一切代价有可能被一分钟的龙卷风、一条线的冰雹、或一窝风的沙斑鸡毁个彻底。沙坨中存在着人类不可知的、超越人类智慧的神秘力量。他为了那神秘的力量,几十年来一次次去闯荡、探索、追寻,他内心始终鼓荡着一个迷人的希翼:驾驭那神秘的力量,就能征服这沙坨子。这魔症般的念头,一直苦恼着他。这个念头还是在他孩童时,沙坨里遇见一次奇特的旋风后萌生的。这么多年了,他始终忘不掉那股神秘的旋风,忘不掉由此萌生的这个念头。

那时他才十一岁,给关疤癞眼家放牛犊。有一次他把牛群赶进了别的牧童不敢涉足的莽古斯沙坨,中午时分,一股黑色的小旋风从坨子后边冒出来,旋转着,渐渐向他这边移动。沙坨子里旋风很多,裹卷着沙粒、树叶、枯草等物,打着漩,“呜呜”吼响着,冲过坨根,冲过树丛,冲过洼滩。孩子们中间有个说法:每个旋风中都藏有几个鬼魂。一遇见旋风,胆小的孩子们都唾着避邪的唾沫,躲得远远的。当时他盯着那团旋风,心想,活人哪能给死鬼让路!俺这回倒要看看那传说的鬼魂是啥样子。于是他迎住旋风站住不动。尽管他脊梁骨发麻,头发根发奓,仍旧硬挺着未挪步,水有水路,风有风道。那股旋风沙沙响着,贴着地皮旋转着,毫不在乎拦路的少年,按它的行路飞速冲卷过来。他举起放牛鞭,挥打起正好裹卷了自己的旋风,一边嘴里嚷嚷:“鬼魂你在哪儿呵?爷不怕你!你出来吧!”旋风中昏天黑地,飞沙走石,冷嗖嗖的,沙粒啦、草根烂叶啦,没头没脑地扑打在他身上。旋风卷过去了。当混沌的尘沙落下来,周围又变清时,这孩子昏倒在地上。嘴里吐着白沫,人事不知。走散的牛犊围着他哞哞叫着。

当时正好有一位巫神——“孛”,打这儿路过,发现了这狂妄而可怜的顽童。“孛”望着那股转过坨子而去的旋风,念叨着:“好霸道的无头鬼?连路遇的孩子都不放过,作孽,作孽。可怜,你这敢打鬼的孩子,俺救你一遭吧!”只见这“孛”左捏右掐,口念咒语围着孩子又跳又唱,闹腾一阵,孩子终于活了过来。从此,他丢下放牛鞭,跟随了“孛”,希翼着能学会治服沙妖风魔、驾驭那神秘力量的本事。至今,他想起那股“无头鬼”旋风心里就打颤,搞不清自己当时怎么会昏倒在地。从那次,每遇旋风他都站在一边仔细辨认,可是除了浑黄的沙土卷动外,什么也看不见。“其实,俺当时是中风了,中邪风了。”后来他这样想。可师傅“孛”却说:“错了,孩子,那是统领莽古斯沙坨一千五百个冤鬼的鬼头儿——无头鬼旱魃。你闹进它的领地不给它烧纸不算,还要挡路鞭打,当然要遭到报复了。”他半信半疑,但确实觉得那个神秘力量的无处不在。土改那年,老“孛”因给人治病祛邪时出了人命,政府逮住他枪毙了。他被送回村里。他至今记得很清楚,那是个多么凄惶的日子哟。当他回到故乡时,自己出生的那个村落却找不见了,已被沙子埋了。他的父母是逃出来了,可老奶奶舍不得故土,又逃回旧村,跟房屋家园一起埋进流沙底下。

他疯狂地寻找过奶奶的遗骨。奶奶是他最亲的人,她给予的慈爱和温暖是他防备人间风寒的最好屏障。当时他没找到奶奶的尸骨,只好想象着找认了一座长绿草的坨子作为奶奶的坟墓,烧纸拜祭了一番。尔后他参加了重建哈尔沙村的创业劳动。进了新社会,他也娶过老婆,可这老婆生头一胎孩子时没生出来,死掉了。他至今孤零零一人生活在这苍莽的世界上。

“狗蛋,快跟上。”他选择了那座被认做奶奶坟墓的老鹰坨子。那里有一片洼地较适宜耕种作物。他赶着车下沙梁了。

“跟着哪,落不下。”狗蛋光着脚跑下沙梁子,屁股后边扬起一溜沙尘。

望着眼前欢蹦乱跳的狗蛋,老双阳的眼角溢满了慈爱的笑纹。

狗蛋是他拣来的。那天他从坨子里回来,发现路边躺着一个野孩子,围着的人说是外村来的要饭孩子,吃了有毒的蛇盘蘑。他当即像提捆草似的,把他提到家里,灌了一碗泔水。孩子立刻呕吐不止,几乎把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他又把唯一的下蛋母鸡宰了,给孩子灌了一肚子鸡血。

“谁叫你救爷的!”野孩子一醒来就骂。

“奶奶的,救你一条小狗命,倒救出错了!”他火了,回骂道:

“你还有没有毒蘑菇?”

“干啥?”

“俺还要吃。”

“啊哈,原来你是有意吃的毒蘑!奶奶的,有种!这是练的啥功夫?”

“寻死呗!”

“小小年纪,还知道寻死,不简单。咋回事?讲讲。”

“不讲,等俺死完了再给你讲。”

后来还是讲了,条件是不送他回家,留在老头儿这里。狗蛋的妈妈生了七个儿子,他是老五,四个哥哥只有大哥娶上了媳妇,花了几千元,家里几乎倾家荡产。爹妈生他时盼着生个姑娘,将来好给哥哥们换个媳妇,谁知又是个秃小子。从生那天起他就受白眼挨巴掌,长得像个狗崽子。“活得没劲透了。”他说。

“你后边到底生出丫头片子没有?”

“生个蛋!又生了两个秃小子,给人了。别人说了,俺妈的那片是碱土,只适合种高粱,不适合种谷子。”

“哈哈哈,你这坏精猴子!别找蛇盘蘑了,跟老子种红糜子去吧!”

坨子里的路,像游动的蛇向前伸展。路面的沙子烫脚,小狗蛋把双脚深插进湿土层里走路,像熊瞎子走过一样。黑犍牛一边拉车一边拉拉着尿前行。狗蛋受启发,从那肥裤衩里掏出小鸡子,往前刺着尿走。沙地上,留下了两道曲曲弯弯的人和牲畜的尿印子,很快晒干板结,形成两条几米长的小圆点子。

“哎,老爷子,村里人说铁柱子去倒插门……”

“那又咋?”他说。

“那不把荷叶婶给闲下了!”狗蛋说。

“那又咋?”他说。

“那俺不是有个干老娘了!”狗蛋嘻嘻笑。

“叭!”一个巴掌拍在狗蛋后脖颈上,他一个狗啃屎,灌了一嘴砂子,他机灵爬起来,“呸!呸!”吐着砂子,委屈地喊道:“谁叫你一喝醉酒,就哭天抹泪地喊荷叶长荷叶短的……”

“真那么喊过?”老双阳站住了,惊疑地望着狗蛋。

“真真真喊过,喊得甜着呢!”狗蛋越发来劲,噘起了小嘴唇。

“唉。”老双阳稍有尴尬,满腹心事,“你不懂呵,小精猴子!”

“咋又不懂?俺都懂,你天天想她,她夜夜惦着你。”狗蛋胆子大起来,朗声说道。

“俺当过‘孛’,她当过‘列钦’,你知道吗,那时候‘孛’不准娶老婆,更不准沾当‘列钦’的女人,师傅有遗训哦。”老双阳望着天,有些悲凉地感叹。

“你们的师傅不是都死了吗?”

“可话没死。”

“对嘿,那不是话还是活的嘛!”

老双阳被说愣了。这句巧妙的辨解,实实在在撞击了一下他的胸膛。他缄默着,脸上的几个深纹痛苦地绞扭一起。

“晚了,都老了,人都土埋半截子了,还有啥蛋球意思?眼下,只有这进坨子种红糜子,叫我着迷,哦,俺的红糜子哟!”

狗蛋扭过头来,数着沙丘顶上一溜排坐的野燕子。他们各自想着心事,沉默了。

雨时被那双异样的目光震撼了。那目光似含有某种诀别的悲凉。又显得神秘,他捉摸不透。这位“安代娘”跟“安代王”一样神秘。这个只有百十多户的哈尔沙村,处处弥漫着一种神秘的气氛。什么呢?是大漠的亘古的寂静给这里投下的暗影?是空前的天旱断了农民的生路而产生的绝望气息?还是那个代代相传的神秘的歌舞“安代”所造成的特殊氛围?而这一神奇古老的民族文化的源又是什么呢?雨时思索着。那个“安代王”是一位多么古怪的老头!为了种那个没多少希望的红糜子,却拒绝参加跳“安代”!而这位“安代娘”对“安代”却又表现出了如此的以死相求的诀别情绪,为什么?他朦胧意识到,要想揭开这些个奥秘,就得从“安代”着手,去认真地触摸“安代”这古老歌舞的脉搏,探寻它的源头。

孟克村长安排他吃派饭。就是从村的一头吃起,一户也不拉过。住呢,在村长家。前两年分的时候,把队部房子也分掉了,上边来个人什么的,都住村长家,他再从村基金里提取招待费。他有五间“三面青”石砖房,沙窝子里很够气派的。

“家家户户会把好吃的拿出来招待你的,派饭习惯吧?”孟克问。

“下乡来就是吃百家饭的,无所谓。别让老乡们为难就成。”雨时整理着旅行包。

“你这是干啥?”

“我想不在你这儿住了,有个更合适的地方。”

“哪儿?”

“那个‘安代娘’——荷叶婶家,有个北炕。”

“她家——?”孟克的声音拖得很长。

“怎么样?”

“嗯,有些事也不必瞒你,荷叶婶这人,嗯,这么说吧,她当过‘列钦’,一生行为随便,作风嘛——那个,有点影响。她家门前是非多,就怕有人说三道四。”

“哈,这个呀,无所谓。我是现代型的,不计较外界议论如何,我有我的行为准则,从不被舆论左右。”雨时笑着说,提起旅行包。

孟克觉得这个人好牛性。一想,荷叶婶已经五十多岁年纪了,这小伙顶多二十七八,料想也不会发生啥风流事。于是他笑嗬嗬地帮着雨时提包,说:“去那儿也好,守着‘安代娘’,工作起来也方便。”他惦记着雨时能带来那笔款子,也不计较自己提不出招待费了。

荷叶婶颇感意外。她把北炕的炕席用笤帚仔仔细细地扫几遍,上边铺上塑料布,炕角地边,又撒了些白白一层“六六粉”,压压跳蚤。沙坨子里的村户,最适宜繁殖这类精明的寄生虫。她的老皮老肉不怕那火辣辣的疼痒了,也挤不出多少血来,可别咬坏了这位嫩皮嫩肉的城里小伙子。

雨时这回才发现荷叶婶的房子老得像个乌鸦窝。他担心哪天黑夜,房子塌下来活埋了他和荷叶婶。不过这种担忧是多余的,因为房子的结构和材料极简单:墙是苇箔外边抹了几层泥巴,房盖是柳条笆上边压了一层高粱秫稭和蒲草,再用碱土抹了一下,房梁和檩子也没有碗粗,这些东西即便是压下来也不至于出人命,这种简陋的房子,在哈尔沙村较普遍。当然也有高等的,像孟克村长那样不知干啥先富起来的大户。

荷叶婶家吃水很困难。原先屋前边的洼沟里有一眼小沙溪,现在干了,跟村里好多没深井的人家一样,必须到南边五里外的哈尔沙河里去挑。那哈尔沙河是条沙漠河,从一片褐黄色的干沙沟里躺过,几乎被两岸干旱的沙漠吸干了,若断若续,水浑黄而发涩。雨时几次早起想给荷叶婶去挑水,结果几次都发现水缸是满的。有人比他早起先挑过了。

谁呢?今天一早,窗户纸上还没落亮。一听外屋有水桶碰撞声,他就悄悄起身,跟随那个人奔哈尔沙河去。

那个人走得好利索,微躬着上身,脚步如风。当那人装满水桶时他出现在那里。

“原来是你——你叫铁柱吧?”雨时听说过此人。

“嗯哪。”铁柱神态委琐,躲躲闪闪。

“干吗一大早挑水?磕磕碰碰的白天挑多好?”

“白天?嘿嘿嘿,村里人爱嚼舌头根,犯不上。”

“坐一会儿,抽根烟吧。”雨时递给他一支烟,坐在河边。铁柱犹豫了一下,接过烟,蹲在离他稍远一点的土坎上。

“你跟荷叶婶好了几年?”雨时问。

“这……”

“没关系,随便聊聊,荷叶婶都跟我讲了。”

“没几年,有个十来年了吧。”铁柱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巴,偷偷瞅一眼雨时。

“那你为啥不娶她?”

“娶她?嘿嘿嘿……”铁柱翻动了一下白眼珠咽下话。

“咋的呀?”

“不咋的,嘿嘿嘿,”铁柱迟疑着,后来还是说道,“谁敢娶她呀,大了好多不算,当过‘列钦’!嘿嘿嘿……”

“当过‘列钦’又咋的了?”

“你这文化人还不知呀,”铁柱放低了声音,“那时的‘列钦’女,跟窑子娘们差不离……”他又嘿嘿笑了两声,像夜猫子叫。

雨时登时像被马蜂蜇了一样,从地上猛地站起来,对方的话如此赤裸而坦率,倒使他一时无言以对。他真想—巴掌搧在那张委琐的黄脸上。但他强抑制住自己。

“原来你把她当成窑子娘们睡了十来年!”雨时的眼睛刀子般盯住对方,冷冷地说。“不过你别忘了,是这位‘列钦’荷叶,叫你这具半死的僵尸知道了自己还是个有鸡巴的男人!要我是荷叶婶,早把你那裤裆里的宝贝割下来喂狗了!”

铁柱顿时大惊失色。

“求你,别跟她讲!才刚俺是狗带嚼子——胡勒……”他一脸讨好求饶的笑容。当初,他也是用这种笑容讨好荷叶婶的吧!

雨时当然不会把这话传过去使荷叶婶气恼。他心里深为荷叶婶悲哀。

铁柱挑着水摇摇晃晃地走了。

雨时仍然坐在河岸上,凝视着脚下的哈尔沙河。叫它为河,实在是夸大了点,你看它,在黎明时的曙色中,似若一根细细的带子,朦朦胧胧闪烁出一条银灰色的光,静而无声。它的源头就在上游五十里外的一座土山下边。它是一条由许许多多被大漠挤压出来的小沙溪汇成的河。可它就是那条颇有些名气的西辽河的源流。因孕育了辽代契丹族的古文明而驰名。真令人难以置信,就这点蛤蟆尿似的水,就有那么大神气吗?而且,何止一个契丹族,细究起来,比契丹族还早的东胡、鲜卑,后来的蒙古、靺鞨、女真、满人以及闯关东过来的汉人,都曾在这里融汇、发展,形成了这一带的有声有色的独特的历史文明。“安代”之所以那么源渊流长,内蕴丰富,深沉悠远,大概都跟这条河——被大漠挤出来的河,有关系吧。

天的黯黑色的帷幕被光的利刃无情地划开了,于是,哈尔沙河的轮廓变得更清晰了。这时,他才发现,这条一根细带子似的河,毕竟有它的不凡的惊人之处:它简直像刀砍斧凿般的硬是在沙坨子里冲开一条河床宽沟,把自己不多的生命之水带了出去!两岸的流沙不断地侵袭,河底的干沙不断地吸吮,而冲过遂莽莽无际的沙坨世界,它是需要多么坚韧不拔的努力和永不消沉的热情呵!这是一条固执的河,热烈的河,他想。用一部分的水去浸润两岸干沙,再用一部分的水击冲击阻路的坨野,剩余的当然似若一条线了,但它是一柄银色的长剑,所向无敌。它是河的精灵。“安代”呢?他想,“安代”也是这一带传统文化的精灵吧?跟这条河一样。“安代娘”是这精灵的化身,他想。

雨时站起来,依恋地看一眼那条河,往回走。对这条河,对这“安代”,他还没揣摸透,他要在这儿长期扎下来。认识脚下这沙坨、这河,还有那“安代”,可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的事情,而是几十年甚至几代人的事情。好在自己是出生在沙乡的土生子,身上流着沙漠的血。

他加快了脚步,上午要开一个老人座谈会。当赶回荷叶婶家时,正碰见铁柱从院子里匆匆往外走。他挑来的那一担水,叫荷叶婶全泼在院子里。铁柱的样子显得狼狈。荷叶婶嘴里骂骂咧咧:“癞狗!俺可真服了你了,给我滚!滚远点!”她望着铁柱远去的委琐的身影,眼泪汪汪的,不知是怜他还是怜自己。

他没说话,也不好说什么。招呼上她,便去村长孟克家开会。

他没想到村子里超八十高龄的老人竟有四五名,七十以上的也有十多位,穷乡僻壤、贫瘠沙坨竟如此养人。雨时把预备好的几瓶老白干、烟卷、糕点,一一拿出,让老人们边吃喝边唠扯。气氛一下子活跃了,不是绷着脸端坐着座谈,而是喝着酒吃着点心红着脸扯谈。雨时的方式,一开始叫孟克着实吃了一惊,后来发现这招极高明。他觉得这小伙子,不简单。轻易地敲开了这些陌生老人们封闭的心胸。

“‘安代’这玩艺,蒙古大帝成吉思汗把科尔沁草地分给他弟弟做领地时,就跳开了。小时听爷爷讲过。”一位豁牙露齿的八十多岁的老者首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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