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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百年寿星·法国望远镜(3)

我的堂哥农盛文就是那种被认为是身上带有煞气的人。他和我同一个祖父,是我父亲的兄长农才立的大儿子。这天大早他特别忙碌,在农才旺去请他之前,他已经帮别人捅死了五头猪。他当过兵,退伍回来在派出所干了几年,后来因为多生了个儿子而被开除公职成为一名业余屠夫。

农盛文三十三、四的年纪,全身上下都是以前穿过的制服,旧了,颜色绿中带黄,黄中带白,白中带黑,大冷天里也扛着个泛着青光的光头。他身骨架子大,手臂很粗,指骨硕短而糙,杀猪刀提在手里像拿饭匙一般轻松。此时,双手高卷起袖子,脚蹬一双变形而满是裂口和褶折的皮鞋,提着尖刀,走进农才旺的院子,径朝猪圈走去。

跟在他屁股后面的是一个和农宇年纪相仿的男孩,蓬头垢面,嘴脸鼻眼完全没有父亲的半点英气,丑陋得出奇。一进院子他就高喊几声农宇,声调尖厉。农宇还赖在暖被窝里,被他一双冰冷的脏手捣进去,冷得嗷嗷直叫。

坐在火塘边洗脸的农宝田不满地吼道:荣甫,你这个杂种,他是你叔哩!

里间那个尖厉的声音应道:你放狗屁!你再乱说我就叫我爹捅死你!

农宝田听了,忽然感到有一股热流涌上喉头,他憋得浑身颤抖,一会,才摸索到了那把火钳,踉踉跄跄地欲爬上楼梯,嘴里在不停地骂。秀英怕老人气伤了,忙把他扶回火塘边,又朝楼上喊:荣甫,你再乱说我叫你爹割了你的舌头!又喊:农宇,快起来,你盛文哥来杀猪了。

正说着,农荣甫已从二楼的阳台上顺着一根竹杆,哧溜一下便到了地上,又跑到门中朝里做了个怪脸,就风一样消失了。

农才旺已经在院子的一角安好锅灶并煮沸了水。

这时候高昌建已经洗漱完毕,他看见一个光头汉子在猪圈边不停地用一把血红的刀子默默地朝肥猪比划,那肥猪抖瑟着缩到一角,便不禁想笑。

农才旺说:小高,来,一起杀猪。

高昌建应着,走过去,朝光头农盛文点头说:你好!

农盛文转头看他一眼,颔颔首,算是应了。高昌建忽然觉得此人面熟悉,转而一想,觉得他很像北京零点乐队那个摇滚歌星,也有点像光头时候的姜文。

这是盛文,我侄儿。小高,北京来的,盛国的朋友。农才旺欲掏烟包,被高昌建制止了。高昌建摸出了一包硬壳中华牌香烟,分别递给二人。农盛文送到鼻孔前嗅嗅,又眯眼看看,说:没见过。

几十块钱一包。高昌建掀燃了火机,伸过去帮他们点燃了烟。

妈的,好吃的都让城里人吃了。农盛文陶醉地喷了一口烟。一包烟钱都够我们吃了一年的盐巴啦。

高昌建说:那些大款,一顿饭就吃了一部汽车哩。

不说了,我们命里不带。动手吧!农盛文说。

农才旺一声令下,农盛文即从腰上取下一把一尺半长的铁器,一端有钩。他先把尖刀搁到桌子上,一手持铁钩,立起马步叫才旺把缩到一角的猪赶出圈。

这头重约三百来斤的肥猪试图抗拒着不肯出来,农盛文避到一边,说:畜牲还知道害羞哇。他看见了站在屋檐下梳头的刘洁,问道:盛国也回来了?

高昌建说:没回,他忙呢。

农才旺总算把猪半推半哄移到圈门口,猪才露出半个头,农盛文手上的铁钩就呼啸着勾中了猪那柔软的下颌。

被勾中的猪顿时失去了挣扎的气力,忍着剧痛乖乖地在农盛文的拖引下,来到较为开阔的地方。它嚎嗥的声音嘶哑而颤抖。

通常情况下,制服并捅死一头三百斤重的猪没有几个帮手是不行的。而如今,农盛文把持铁钩的右手换到左手,在往上一扭一提的同时,身体一躬,右手立即钳住了猪的一只前脚。在往外拉扯时,低声而有力地对愣在一旁的农才旺和高昌建说:抓住后腿!农才旺扑了过去,扯住了一只后腿,猪的身体开始摇晃。

高昌建犹豫了一瞬,也学着农才旺的样子抓住了另一只腿,猪失去了平衡,终于被扳倒在地。农盛文即刻像预备射击一样,将一只膝盖顶压在猪的前胛上,另一只脚则踩住铁钩,令猪不能动弹。他又从腰上扯出两根绳索,扔给才旺,让他把后腿和嘴鼻捆牢,然后将猪抬上木桌。

杀猪刀又操在了农盛文的手上。

当猪的嚎叫逐渐低微时,农盛文说:以前食品公司有个肥婆,一个人就敢杀一头猪,我都服她了!

那是她的职业啊。高昌建附和道。

农才旺笑说:那种女人真可怕。

是啊,来脾气了不把老公扔下床底才怪哩。农盛文说。

从将猪拉出圈到杀死,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农宝田倚在门上目睹了农盛文的整套动作,他心里暗自惊叹他的手脚和气力。心想,若是农盛文生在兵荒马乱的年月,必定是个独霸一方的人物。

把死猪抬上木槽,农盛文就对高昌建说:有空去我家喝两碗。说完提起杀猪刀走了。

他家的猪还没杀呢。农才旺说。

剥光毛,白白肥肥的一头猪就被农才旺以娴熟的刀法剖开肚,然后肢解。骨肉被高昌建分批提回厅堂,放在一张大竹垫上。农才旺夫妇则忙于理弄那堆内脏。秀英神情淡然,机械地做丈夫的帮手。辛辛苦苦养大的猪,说杀就杀了,作为女人,自然是没什么值得高兴。

时近中午,笼罩着村子的雾气慢慢地移开了,太阳若隐若现,温和的阳光照在大地上,抽丝般地勾起了一丝丝一缕缕的地汽。

几碟冒着热气的猪肉端上桌,吃中午饭了。

刚上坐,门外露出了一个佝偻的身影。一打照面,那人就笑哂哂地说:哟,动作真麻利,都熟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别满嘴油了,要吃就自己打饭,不吃就滚蛋!农才旺没好气地说。

嚯,哪有见肉不吃的?来人边跃进门边从袖筒里掏出一双手,哧哈哧哈地搓着。

高昌建见他模样有点像农才旺,便猜想他也是家族里的人,赶忙起身让坐。

农才旺摆摆手,说:你坐,你坐。他自己来。

来人就是我曾祖父前面提到过的那个混账,农才旺的胞弟我的堂叔农才成。

农才成自己拿了张凳子欲坐在高昌建旁边,被农宝田喝了一声,急忙又点头哈腰地坐到农宇旁边,农宇厌恶地皱了一下脸。

你别老是这么好吃懒做。才旺需要帮手的时候你躲到哪里了?煮熟了你又晓得来,鼻子比猫还灵。农宝田一句一顿,显然是生气了。

农才成夹了一块肉,送进嘴里,筷子又伸进菜碗,喉咙里含混地说:起不来,没办法。

忤逆啊,忤逆啊!我农家怎么会生出你这种混账来呢!农宝田神情无奈地摇头慨叹。农才旺不时对高刘二人说:吃肉,吃肉。

高昌建早已想引开话题,觉得老把话题针对农才成一个人很不妥,被责备的农才成虽然摆出一副死猪不怕滚水烫的样子,但作为客人却有些不自在,就说:老实说,我们在城里哪里能吃到这么新鲜的猪肉?

农才旺说:城里人不养猪,鲜猪肉当然就没有吃了。

农宝田认真地咀嚼一块猪肝,咽进喉管,才发表意见:还是腊肉好吃。

一直不声不响地吃饭的刘洁总觉得有一股难闻的气味不时钻进鼻孔,这种气味使她隐约地想起了学校的厕所的垃圾场,也有点像某些偏僻的小胡同里散发的气味。她几次想放下饭碗离开,但又考虑到了礼貌问题。

这时,一直不停地夹肉吃的农才成又插话了。听说城市里的肉都是冻的,一冻就是几十年。有人在冻肉堆里还发现有人的巴掌和猪肉捞在一起……

话没说完,刘洁就突然一阵恶心,急忙搁下碗,边捂嘴边朝屋外奔去。

臭嘴,出去!农宝田扬起手上的筷子,大声吼道。

滚,滚!农宇也起哄道:身上臭哄哄的,从来不冼凉。呸!

农才成并不理会这一老一少的斥责,干脆把碗放到桌上,对农才旺说:哥,拿酒来。没有酒白白杀死一头猪了。

农才旺说:真是差点忘记喝酒了。

和熙的阳光使天地间变得明亮而温暖。

我曾祖父农宝田沐浴在冬日的阳光里。他斜躺在竹椅上,手里摆弄着那副外表斑剥而光滑的法国望远镜。不时举到眼前,继续朝红河边的大桥头观望。

屋子里,农才旺手持快刀,在肉堆上游刃,一块块猪肉被从骨架上分离出来。那些肉块将被捋上盐、酒和花椒草果之类的东西,然后腌进缸里,三、四天后再挂到火塘上烟火熏烤,留数月后食用。而猪骨头则被捣烂,配以盐巴辣椒姜粉酒和花椒,放进石碓里舂成骨泥,然后装入瓷罐,数月后食用,味道香辣可口。这种叫辣椒骨的东西是我老家方圆不大的一小片地域的一种独特风味。

午饭时饮酒过量的农才成躺在晒台上,鼾声起伏,涎水如丝。屋里,秀英和农宇正忙着灌制红肠,他们把猪血和糯米饭及一些香料混搅后灌进猪小肠里,煮熟后也别有一番风味。我敢说我家乡的人们恐怕是人类最善于把猪这种畜牲制成多种食品的群落了。

红河边上活跃着一群女人,她们有说有笑,有的在洗涤衣物,或在石头上拍打质地粗厚的衫裤,或往清澈的河里倒掉变了颜色的浮满泡沫的污水。有的忙着擦洗粽叶,一束束翠绿的大叶子晾在她们的身边的木杆上。也有的男人懒得在家搞猪下水,就拿到河边来洗理。

高昌建和刘洁没有加入村人的行列,他们选择了一处僻静的河湾,先是洗衣服,然后下河洗澡。高昌建还游到河对岸,爬到一块突兀的岩石上,边晒太阳边搓身子。在老渡口上洗涤的女人们看见了他,都惊奇地呼叫起来。

这时候,农宝田的望远镜里出现了高昌建模糊的裸体,他从那高大而白皙的身坯上就断定这身试是高昌建的。今天的农家寨已经没有人能在寒冬腊月里下戏河游泳了。现在的人血比老辈人冷了,皮肤也薄了,冬天下不得水了。农宝田感叹之时,岩石上的身影一闪,一个漂亮的鱼跃,消失了。

望远镜的目标又回到红河大桥的桥头上,尽管高昌建和刘洁的到来已经使他对北京方面的孙子们回来过年的希望变得缈茫,但还有在南宁的以及百色的儿孙们还有回来的可能。有时候,这种可能一直延续到大年三十晚。

醉醺醺的农才成一步三摇地走下晒台,打了个酒嗝之后,嘻笑道:阿公啊,你、你这是没事找、找事嘛。呃,他们不回来才、才OK呢。人、人少好过年,人多好种田……是不是啊?嘿嘿。

农宝田默不作声地把望远镜搁到膝上,那只独眼射出来的凶光落在了农才成身上。他看见这个醉汉带着一股恶臭从离他很近的地方晃荡过去,最后停在院子旮旯的猪圈边,然后又看见一股清亮的液体从他的下体呈弧状射出来,落到早晨杀猪用来煮水的锅头里,水落的响声清脆而实在。

农宝田咬牙切齿地瞪着那个可恶的侧影,他臆想到自己的手里拿的是当年曾经握过的德国二十响驳壳枪,便对准农才成勾起了扳机,嘴里还叭叭地叫了两下。

这情景让刚出门来的农宇看在眼里,他手里正拿着一根香,他迅速地从袋里掏出一只电光炮,点燃后就朝农才成扔去。

炮竹叭地一声,炸响在半空中,把农才成粗壮的尿线掐断了,湿了一片裤子。他转过身恶狠狠地骂:小杂种!看老子不收拾你。

农宇又朝他扔了一只炮竹,嘴里高喊:狗屙尿,抬起半条腿,喔喔--。农宇边喊边向院门口蹦跳而去。气急败坏的农才成顾不上扣好裤子,就踉踉跄跄地追了出去。

看见这个情景,农宝田舒心地笑起来。

洗浴回来的高昌建一眼就看见了农宝田手里的望远望,便有些好奇地问:农老爷爷,您看什么呐?

农宝田说:看见你游到河那边去了。

是吗?高昌建夸张地瞪大眼道:那我献丑了。

你跳水那下还蛮利落,我看不太清楚。前些年有个插青,叫老吕,从河边的牛奶果树上跳下来,还翻了三个滚,了不得!听说,他现在训练女儿跳水,得了不少钱哩。

那是拿了奖牌啦。高昌建叫刘洁独自去晾衣物,搬了张凳子坐到农宝田旁边,问道:能看看你的望远镜吗?

农宝田很乐意地递给他,我都玩得有几十年了。

是军队用的吧?

不是军队的哪个敢玩这个。

那么,你当过兵吧?

农宝田的独眼眨巴了几下,眼神里透着沧桑,凝神片刻,才平淡地说:当过一个月的红军,一仗都没有打,后来大部分转移了,一个找不到一个,我干脆不干了。

高昌建说:如果继续干,说不定您都上中央去了。

我这帮孙子也这样讲,嘿嘿。他笑得有些勉强。诚然,这是一段不怎么光彩的历史,但他并不想要隐瞒,现在老了,无所谓了。

高昌建操起望远镜,在河对岸远处层层迭迭的峰峦上巡睃,森林和石山交错在一起,莽莽苍苍。他暗自惊讶这副用了几十年的望远镜仍然是那么清晰、灵便。他仔细地辩认制造商的标记,却已经模糊不清了。

这是法国货。农宝田说。

我以为是美国造的。美国送给国民党不少枪,也有不少望远镜,打共产党打不赢,等于白送了。

不是的。农宝田说:在我们这里,没有打过什么大仗,都是冤家打冤家,国军共军都插不上手。

我听说这里有很多土匪。那些土匪是怎么被消灭的呢?高昌建不解地问。

一个打一个,打得七零八落了,大军就来收拾了嘛。

高昌建知道大军是解放军的别称,是指一九四六年以后的几年中从北方挥戈南下的解放大军。这些知识他在上中学时就知道了。

惨啊,陆大头挨包围那天,我看得清清楚楚。他用机枪逼着几十个弟兄一个一个地跳下山崖,几十丈呐,下面就是红河,正发大水,水都变黑了。后来,陆大头拖起机枪也跳了崖。农宝田说他那天一直藏在河这边的灌木丛里,用望远镜观看一个连的大军怎样一步步地缩小包围圈,把不可一世的陆大头赶到了红河边的崖顶上。

陆大头不准手下人投降,每个人的子弹都打光了,多好的枪啊!全是用大烟(鸦片)换来的,卡宾枪,二十响,机枪……全扔进红河去了。农宝田用劲擦了一会眼窝,神情变得凝重起来。大军也死了不少,桥那边的小坪上,有二十多个北方鬼睡在那里了。多年轻啊!二十来岁,有一个刚十七。

高昌建的望远镜越过低矮的篱笆墙看到桥那边,看见有一片翠绿的松林,他估计当年死在土匪陆大头枪下的战士就长眠在那里了。

有没有河南兵?

有吧,反正都是北方下来的。

高昌建父亲的一个弟弟一九四九年参军南下,后来听说牺牲在桂西北山区了。肯定也是被土匪打死的,他想。

听说,这里的每个男人都当过土匪,是么?

没有办法呀!寨老和头人都是,哪个敢不是?你不干,就没有人护你。就跟山林里的野兽一样,不入帮的就容易死。

农老爷爷,还是说说您这副望远镜吧。高昌建的兴趣又回到了望远镜的话题上。

农宝田其实也是很乐意聊聊望远镜的,这是他的骄傲,也牵系着他的荣辱。于是,在将要叙说望远镜的时候,他的神色就变得深沉起来。

我四十二岁那年,忽然不想渡船了,想出去闯荡闯荡。反正我儿子也长大了,我就把桨和竹篙交给他们。那时候,我还种有两亩多罂栗,在森林里,开花的时节啊,真醉人。一年收几十斤大烟没问题,留我父亲抽点,其余就拿去换盐巴和火药。我跟一个外号叫山毛驴的人去了滇东南,从红河边往西南走两天,就到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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