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神想了一会儿,始终不得要领,索性不想了,问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声音清脆的回答:“叔叔,我叫顾南城。”
张婷揶揄的笑道:“幸好不姓纪。”
我不禁莞尔。
顾南城困惑:“阿姨,你说什么?”
张婷抿嘴偷笑,“没什么。”
正说着,病房门开了,一位年约四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进来,举目张望。
“妈妈。”顾南城喊道。
女人望了过来,正好与我四目相对。
我看清了她的面容,心突然似被蟒蛇缠紧,呼吸渐觉沉重。
原来是她!怪不得先前会觉得她的声音有些熟悉。
她的眼神没有在我身上停留,转向了病床上的顾南城,快步走到病床上,俯身将其拥抱在怀里,轻抚着他的头发,柔声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张婷望着那对相拥在一起的母子,微笑着说:“真是母子情深啊。”
我默不作声,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对母子,眼神近乎无情。
不见我回应,张婷扭头看我,十分讶异:“你怎么了?”
我握紧拳头,暗自深吸了口气,平复下心情,默默的摇了摇头。
安女士听到张婷的声音,放开顾南城,直起身子,微微侧身面对着我们。
她的视线从张婷身上扫过,而后落在我脸上:“纪先生是吧?”
“是!”我分明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生硬。
二十多年没见了吧,我还认得她,她却已经认不出我来了。
我突然感觉头痛无力,对张婷说:“麻烦你和她谈一下孩子的问题,我有些不舒服,想去车上休息会儿。”
张婷看出我有些反常,轻轻点了点头,说:“你去吧,这里交给我。”
“谢谢!”我转身走出了病房。
仰头靠在车座上,微闭上眼睛,心里一阵阵的彷徨,仿佛一个走丢的孩子,找不到回家路时的那般无助凄凉。
没过一会儿,张婷来到了车上。
我问:“她有什么要求?”
张婷笑着说:“算你走运,安女士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并没有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她已经将孩子带回家了。”
我唔了一声,没有说话。
张婷收敛起笑容,眼神定格在我脸上,疑惑的问:“先前都好好的,为什么安女士来了之后你就不舒服起来了呢?”
我勉强笑了笑,并不打算解释。
张婷也不追问:“算了,回去休息,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