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先生,我虽然不知道您和家师有何误会。但你若想对家师不利,却是休想从我这儿得道家师的下落!”张小史望着钱一丈,目光坚定的说。
“好,好得很。没想到那老东西这个徒弟倒是比他志气多了。老夫倒真是想看看那老东西调教的徒弟,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钱一丈说罢,一掌拍在张小史的胸口,手掌和胸口接触的地方闪烁着紫色的光芒。
“啊!”
张小史痛苦地叫出声来,只觉得胸口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不断沁入,如万刃穿心,痛苦难耐。紫光越甚,这股痛楚仿佛不仅只停留在肉体上,也渗入了三魂六魄之中。体内道力结成的抵抗也被这霸道的力量一层层击垮,顺着血管筋脉,直侵心房。
“小子,你究竟是说还是不说!”钱一丈又问了一句。
“不……”
张小史咬紧了牙关,觉得钱一丈的掌力似乎又重了几分。自己的体里内的抵御力量在这股掌力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钱一丈本来可以一击就将张小史打得魂飞魄散,但他偏不,反而慢慢地推着这股掌力前行,像在试探着什么。慢慢地这股力量抵达张小史的心房,张小史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扑通”
张小史感觉心脏猛烈地收缩了一下,钱一丈的掌力顷刻间就没了踪影。他缓缓地睁开眼睛,胸口泛起一阵耀眼的红光,红光斥散了钱一丈掌中的紫光。这阵红光,张小史并不陌生,因为那日夜里霸下像也曾爆发出过。
钱一丈脸上露出一丝惊愕,但马上恢复平静。他目光有有些凝重地盯着张小史胸口的这阵红光,缓缓收回手掌,向后退了两步。张小史以为钱一丈终于肯放他下来了。但是,很明显,钱一丈接下来的举动说明了张小史的猜测是错误的。
钱一丈转动右腕,五根手指如同莲花般翻转。这只手,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岁月的洗礼,经历了人世间的多少沧桑,如同一截干枯的朽木。但当中指搭在拇指上的那一刹那,房间里的所有物件开始颤抖,倒了书柜,塌了桌椅,空气变得冷冷飕飕,一股张小史平生未曾见过的强大道力,如大坝决堤般呼啸着朝张小史压了过来,无影无形,如翻江倒海的怒涛,又似穿林折岭的狂风。
张小史惊讶钱一丈为什么会使出如此霸道的道力来了结自己,岂不有杀鸡用牛刀之嫌?但下一刻他看明白了,原来钱一丈的目标根本不是自己,而是那夜随着血液逆流回自己体内的红光。
红光在钱一丈的压制下毫不示弱,颜色更加深了几分,如浓稠欲滴的鲜血,这让张小史大感意外。渐渐地,随着钱一丈源源不断的道力输入,红光开始慢慢暗淡下去,最后消失在张小史胸前。见红光消失,钱一丈才收了道力,张小史就像掉线的木偶,从墙上坠下。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额头上挂满了汗水,后背也全部湿透,不知道是因为那红光的原因,还是慑于钱一丈的那强悍的道力。
钱一丈站在张小史前,向他伸出了一只手,一言不发。
“谢谢老先生,晚辈自己能起来。”
张小史的话刚说完,右手就不听使唤的自己抬起来,身体一轻,被一股力量猛地向上拉去。
这钱一丈究竟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这是张小史那一瞬间的想法。
张小史的右手落入钱一丈的掌中,一股麻痹的感觉传遍了他的手臂。钱一丈举起另外一只手,伸出紧闭的食指和中指,朝着张小史的手腕就是隔空一划。
“啊!”张小史吃疼地叫出声,朝着自己的手腕看去,果然手臂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却没有血液流出。
“这,这怎么回事?”张小史大惊失色。
“小子,你自己的身体你都不知道?”钱一丈也没有了刚刚那般严肃的神情,脸上平和了不少,却没有一丝惊异,好想这完全在他意料之中。
“我真不知道啊,我的血呢?我为什么不流血了?我以前都不是这样的啊!”张小史的声音显得很慌张。
钱一丈没有作答,只是嘴角露出了个微笑,然后抓着张小史手掌的那一只手猛地一发力,一股鲜血从张小史手腕上的伤口喷出,洒在了墙壁上、地板上。
看着有血液流出,张小史长舒了一口气,庆幸地说道:“还好,还好,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变不流血的怪物了。”
钱一丈冷笑一声,说道:“你可看仔细了?”
张小史带着疑惑,又望了地上和墙上的血迹一眼,顿时瞪目结舌,如被惊雷劈中一般,半响没了反应。
那几摊血液如同有生命般上下起伏,左右摇动,显得极其诡异。还没待张小史从惊愕的神情走出来,血液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召唤似的,从地上、墙上倏地飞起,直奔张小史而来,然后顺着他手腕上的伤口回到体内,如同放映倒带一般,地上、墙上干净如初,哪还有一丝血迹。
“这……这……”张小史确定不是自己眼花了,但这一幕发生在自己身上也未免太过荒诞离奇了吧。
钱一丈轻轻在张小史腕间一抚,伤口便愈合了。他转过身,用手朝房间里一挥,那些倒了的书架,塌了的桌椅,瞬间完好如初。他坐到一张椅子上,示意张小史在另外一张椅子上坐下。
“小子,你一闯进来,老夫就知道你道术稀松平常,但体内却有连老夫也未尝见过的奇异力量,试探下果不出老夫所料。人人都是血液由心脏流到外处,像你这般由外处逆流到心脏的,老夫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而且你体内的经脉杂乱不堪,气门不光只连接了右手,左手也有一道连向气门,却是若隐若现。这实在是令老夫大为不解。”
张小史听了钱一丈的话,回忆了那日霸下像前的一幕,忽然有些恍然大悟了。
“钱老先生,晚辈这番前来也正是为了‘那件事’,你刚刚的话也点醒了晚辈,我这一身奇怪的毛病一定和‘那件事’大有关联。”
“嗯?所谓何事,不妨直说。”
“前辈请看。”
张小史说罢,举起手指凭空画出了霸下背上石碑所刻的符纹。
看着这浮在空中的符文,钱一丈微微皱起了眉头了,脸上的表情似乎十分凝重,半响才吐出了四个字:
“梨……花……天……书……”
张小史点了点头,挥手撤去这符文。
“那这和你这奇怪的体质有何关系?”
“是这样的……”
接着张小史便将那日在霸下像前所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从无意被石碑上的刻痕划伤了手指,血液被刻痕吸噬,再到为救陆维东不顾血脉倒流,经脉逆行的危险,用左手强通气门使出符咒,最后石碑上的血液夹杂着红光倒灌入体内,还在手臂上短暂地出现了一个怪异的符文,都一五一十地详细地告诉了钱一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