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进门就爆炸
巨大的爆炸后，整个云歌的气氛瞬间变了，尖叫声四起，二楼的大门很快涌出了慌张的宾客们。这时候少爷阔太太们可就没了平时的高贵做派，慌张的如同难民。
爆炸贯穿了顶壁，在一楼楼顶炸出了个大洞，刚才还沉浸在热闹氛围中的酒客们，一个个都变了脸，走的走，散的散，整个酒馆都响起了慌乱的声音。有一桌上面摆着十几瓶销魂酒，客人都没来得及喝酒就跑了。
和那些跑路的客人不同，那些佣兵都拿起武器冲上了二楼，纷纷去保护自己的雇主。
原本撩起袖子准备痛揍德维特一顿的阿雷克，也被突如其来的爆炸炸懵了。
一个德维特的跟班冲过来正要挥拳打阿雷克，被芮妮一脚绊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苏牧一行三人都看着二楼冒出来的浓烟，那里不是在办商会联盟的宴会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牧立刻冲上楼，完全无心与德维特再纠缠。只留下了一句“我家人还在上面，我先去看看！”
“好！”阿雷克立刻回应苏牧，同时，他又狠狠地瞪了德维特一眼，“老实点，不然回头揍死你！”
阿雷克每次见到德维特，那阴阳怪气又跋扈的样子让他十分反感，要是真有机会，他估计都能打掉对方一嘴牙。
“你这样的人，被扔进酒馆的后厨去煲汤都不让人惋惜！”正欲跟着苏牧与阿雷克上楼的芮妮也瞪了德维特一眼。或许刚才的掰手腕还不够解气，芮妮还顺势踩了德维特一脚。
在德维特又一阵“疼疼疼！”的怪叫声中，三人把德维特扔在了脑后，快步跑向云歌酒馆二楼。
德维特因为手腕脱臼，又被芮妮踩了一脚，依然沉浸在痛苦中，他一脸惨相。尽管这样，他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笑容中的不怀好意让他看起来更扭曲。
“哼，苏牧，还有你们苏家马上就要完蛋了。进门就爆炸，轰！”说着他还做了个夸张的手势动作。
德维特自言自语刚完，就又被疼痛占据了他的心头。“痛死老子了，痛痛痛！“
苏牧三人急急忙忙跑进大厅，眼前的景象远超想象，这已经不是自己印象中的云歌二楼了。
眼前的宴会厅中，原本盛满丰盛食物和酒水的餐桌，现在已经一片狼藉。慌乱的气氛到处弥漫，被爆炸惊吓到的人们持续尖叫着，乱窜着。那些尚存冷静的客人们，在当中的表演场地聚集起来，他们面对着演讲席与主桌。主桌早已面目全非，血污一片，顺着血迹看去，那儿有着一个大洞，直接贯穿到一楼。
在这样的爆炸中还能幸存，可能性几乎为零。
作为云歌酒馆在北星城的分店，从开张到现在都还没发生过如此规模的突发事件。说是事故，不如说是一场蓄意谋杀。
“妈的，牧哥你刚来，就发生了这种事故，真是进门就爆炸。德维特这混蛋简直传染晦气！”阿雷克一上来就骂骂咧咧。
“先不管那么多，我先去找我妈了。”还没等一旁的芮妮和阿雷克接话，心寄家人的苏牧就冲进了人群。
今天这场北星城商会联盟的宴会，苏牧的父母苏诚与王璃都代表商会参与其中，他的两个兄长苏远与苏行也陪伴左右，只有苏牧，不在其中。作为三兄弟中的老三，苏牧和两个辅佐父亲生意的兄长不同，对商场中事并不关心，一直活得自由自在。
事发之时苏牧正在楼下，这让他可以第一时间知道事故现场的状况。
“芮妮，你别乱跑，我去帮忙维持一下秩序！”在苏牧跑走之后，阿雷克也进入人群之中，他准备帮忙疏散一下人群，免得再生意外。
三人中只剩下芮妮，她并不感觉被扔在一旁，而是有所计划地也向人群中走去。人群的另一端，芮妮似乎发现了熟人。
就在主桌附近，一个穿着金色卷草纹的红色旗袍身影格外引人注目，从旗袍勾勒出的身段与熟妇的发型，可以明显看出这是一位身材与气质兼具的夫人。从她肩上披着的白狐毛皮可以知道她那高贵的地位与身份。
此刻，这位夫人正在条理清晰地维持着附近的秩序，她的冷静表现与混乱一片的会场形成了鲜明对比，言谈从容，举止优雅。这位夫人正是苏牧的母亲王璃。
在她将周围的慌乱情绪平息得差不多时，苏牧钻过人群，出现在她的面前。他因为紧张还出了一脸汗。
“妈，情况怎么样了？爸他们呢？”苏牧还没站稳就急切地问道，他没有看到自己的父亲，担心是不是有意外。
“你爸和你哥都没事，在酒馆后花园门口帮忙搬东西呢。你也别闲着，快来帮忙清出一条道，一会儿温德尔的治安队过来就好了。”王璃说着，同时不忘打手势向对面的侍者描述现场情况。
因为云歌一楼的顾客成分比较复杂，为了照顾商人和贵族的感受，酒馆的后门设置了贵宾通道，可以直达二楼，通道旁还有个温馨典雅的小花园，让那些老爷太太们能够心情愉悦。
北星城是一个商业都市，云歌酒馆这么设计也是具于本地化的考虑。毕竟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只要不影响到一楼客人们的喝酒体验，就不算违反“来者不拒”的宗旨。
确认了家人安全后，苏牧没再多问，径直走到主桌旁。
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冲击着苏牧，让他为之大惊。死者是北星城商会联盟的会长李念，他也是李氏商会的拥有者。
李念是苏诚的好友，他是一个开明的商业领袖。从他当上联盟会长以来，联盟中的中小商会就一直蒸蒸日上。在这个过程中，苏诚也出了许多主意，帮助联盟茁壮成长。而因为苏李两家的影响，来北星城做生意的东方人越来越多。
在苏牧的印象中，李念经常到苏家做客，给他带各种各样的礼物，并将各地的奇闻异事告诉他。可以说，李念算是苏牧认知世界的启蒙老师，苏牧兴趣广泛，很大程度上也是受李念的影响。
深陷悲伤情绪中的苏牧，脸色凝重，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灵子气息？“
灵子是世界万物生命中普遍存在的特殊物质。通过对灵子的吸纳与公式组合，从而产生各种奇特的现象与效果，这种方式就是“灵术”。
在灵子变革中，灵子技术的逐渐普及让大众开始对灵子与灵术产生了更多的认知。
和很多人不同，苏牧从小对灵子流向，聚集等，感知十分敏锐。因此，他很快就发现了爆炸处的异样。
“别发呆！快来帮忙啊！”忙不过来的阿雷克见苏牧在发呆，一记拍肩把苏牧拉了回来。将疑惑与悲伤暂时搁下，苏牧赶紧帮忙疏散人群。
会场的骚乱与无序很快就平息了，除了王璃与苏诚的贡献外，治安局局长温德尔也功不可没。因为各个商会平时与治安局接触频繁，他被邀请也是情理之中，在温德尔的专业指挥下，酒馆的保镖与侍从们都发挥了很大作用，失措的客人们也纷纷被引导到了安全区域。
温德尔刚从忙碌中缓过神来，便听到一个机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温德尔叔叔，这爆炸是怎么回事？”
熟悉的声音让温德尔立马回头，看到冒险者装束的芮妮站在他眼前。
大胡子的温德尔面露惊讶，刚想开口，就被芮妮抢了话，“温德尔叔叔你忘了？我是芮妮呀！”
“哦哦哦！芮妮侄女，你今天打扮得很有意思，我差点认不出来了！”温德尔看到眼前的芮妮，感觉很尴尬。
“今天约了朋友来这里玩，谁知道碰上了这个破事情！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芮妮将手指搭在嘴上，做出了“嘘”的动作，温德尔很快会意，立刻正了正神色。
看着正在朝自己眨眼睛的芮妮，温德尔调整了下状态，回答道：“啊，是这样的。今天我是受邀过来参加商会联盟宴会的，李念会长正演讲到高潮，演讲席就发生了爆炸，他当场死于非命。”
听完温德尔的话，芮妮将目光转向主桌旁的爆炸大洞，她观察了一会儿，随后便用手托住了下巴，思索地问：“李念，我记得他应该马上退休了吧？”
“是的，李念将会在两周后的联盟会长选举中退居幕后，让出会长的位置，只可惜竟然死在了这里。凭我的观察，这次的爆炸应该是有预谋的。具体细节要等治安队到位后，才能详细调查，目前我只能先把场面控制住。”温德尔详细地说明了情况。
芮妮边听边围着温德尔慢悠悠地转圈，等温德尔把话说完了，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叔叔您赶紧忙吧，工作重要，我就不打扰啦！”
“我会处理好的。”温德尔顿了顿，看了看胸前的怀表，“治安队应该到了，我又得忙了。”温德尔毕恭毕敬回答完，稍加行礼后转身往楼梯大步走去。
“她这种身份高贵的人怎么会在这里…“温德尔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
芮妮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她的眼睛轱辘轱辘地转着，从一楼能感觉到这个爆炸的势头，可为什么只有李念死了？
光干想也没用，看到正在推桌子搬椅子的苏牧和阿雷克，芮妮轻敏地跑了过去，去做她力所能及的事情。
没过多久，一顿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治安队终于来到了现场。在温德尔的简单交代下，治安队的队长们便指挥着手下开始收拾残局，运送伤员，保护爆炸现场。
温德尔终于松了口气，他交代手下去把正在安抚商会人员家属情绪的苏诚，普雷利等人叫来，自己则先一步来到主桌旁。
因为王璃的缘故，主桌与爆炸口这一区域现场保护得非常好，温德尔顺着主桌看到了正在给治安队说明情况的王璃，心中不免有点羡慕苏诚，毕竟不是谁都能找到这样才貌兼具的夫人，而且还能与丈夫一起同舟共济。
见王璃已经跟治安队说完了情况，温德尔走到王璃身边，先行了个礼，说道：“感谢苏夫人，您真是帮了大忙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治安队吧，现在局势已经稳定，夫人您先休息一下，等苏老板他们都来了，我们再一起理一理情况吧。”
“真是太好了，接下来就拜托局长你了。我先去把牧儿他们叫来。”王璃稍加点头行礼后，便抓紧去找苏牧了。
不久，包括苏诚，雷普利在内的各大商会会长聚集在了一起，这时王璃也带着苏牧走了过来，苏诚感觉很诧异。
“牧儿你怎么来了？”
“我本来约了朋友在一楼来玩‘冒险者’游戏，一听到爆炸我就赶来了。”
听完苏牧的解释，苏诚点头会意，然后询问一旁的温德尔：“局长，现在情况怎么样？”
对于李念的死，苏诚痛心疾首，事已至此，私情先放在一边，得先看看各个商会的人有没有被波及。
“多亏了各位帮忙，现在会场的情况已经稳定。死伤的话，除了李念会长被炸死外，其他人大多是受伤，我的人已经到了，善后的事情诸位不用担心。”温德尔顿了顿，继续说道：“今天的爆炸太蹊跷，威力如此凶猛，却只炸死了李念会长。我猜想，这应该是一次谋杀。”说这些话的同时，温德尔还留意了一下各位商会会长的表情与神态。
苏诚很冷静，苏诚的两个儿子苏远和苏行则有些惊魂未定，雷普利依然昂着头，其他商会的会长不是忧心忡忡就是漠不关心等待解散的样子。
李念死了，真正关心他的人并不多，更多关心的只是自己的生意会不会受到影响。在追名逐利的北星城，利益往往是合作的第一前提。苏诚和李念的到来将原本如同散沙的中小商会团结在了一起，发展十几年至今，他们已经可以和第一商会秋风商会抗衡。
随着李念的死去，温德尔觉得联盟的好日子快结束了，光凭苏诚，估计撑不住。
“前天听说苏会长与李会长不欢而散，今天就立刻发生了爆炸。再过不久就是联盟会长选举了，苏叔叔难不成是被我爸这个第二候选给弄的紧张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苏牧循声望去，正是刚才和自己作对的德维特。
德维特的父亲雷普利，他所经营的雷普利商会，是商会联盟中仅次于苏李两家东方人商会的本地商会。雷普利商会的规模其实是最大的，但生意一直做不过苏李两家，究其原因，他还执着于传统生意，而不像前两者那样转投灵子设备的怀抱。
在即将到来的联盟会长选举中，雷普利获得了很多本地人商人的支持，是第二候选人，第一候选人是苏诚。
失去了李叔叔，让苏牧十分悲痛，德维特阴阳怪气的挑衅样，让他很想揍他一顿。
感受到了德维特语句中明显的挑衅与讽刺，苏牧的二哥苏行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德维特，你什么意思？”苏行厉声质问道。其他会长也觉得德维特这话说得太不是时候，纷纷摇头。
“白痴，你给我闭嘴，别乱说话。”雷普利打断了儿子的话，然后对苏诚赔笑道：“我这蠢材儿子就知道乱说话，你就别放心上了。”
“没事没事，我不会和孩子计较。”苏诚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真是万分抱歉，回去后我肯定会好好修理下我家这个不懂规矩的小子。”雷普利弯腰挥手向苏诚行礼赔罪，只是这说话的语调，听着总让人有点不舒服。
一旁的苏牧有些受够了这样的客套与心计，想要转身离开，被身旁的母亲王璃拽住了袖子。大哥苏远也注意到了他的神情，用手拍了拍苏牧的肩，让他要冷静，不要失态，不然苏诚会很难堪。
听完治安队的汇报后，温德尔开口道：“基本情况我已经了解清楚了，李会长的死，我相信大家都不好受。这样吧，今天大家先回去休息，明天上午几位都来一趟治安局，我要跟大家详细了解一下情况，查到凶手，替李会长讨个公道！希望各位配合。”
温德尔也是个老江湖，官话说起来行云流水。他能当上北星城治安局的局长，不懂这些套路也走不到今天。
眼前的这些商人一个个都是人精，要是因为自己的怀疑扣押了几个，明天“治安局长温德尔上私刑虐待善良商人”的新闻就会闹得满城风雨，他立刻能成为名人。
既然没了事情，各家商会的领袖便带着人离开了云歌酒馆。
临走之前，苏牧还盯着爆炸处，之前就觉得有些问题，再次观察一阵后，他更觉得这里的灵子气息不对劲。
爆炸后还残留这么多活跃的灵子？李念的死和温德尔说的一样，确实不是事故。
这是谋杀，而且不是一般的谋杀，是灵术谋杀。苏牧想到这里，已经有了结论。
“三弟，走了。李叔叔不会回来了，你节哀，我知道你很喜欢他。”大哥苏远过来按住了苏牧的肩膀。
“哥，问个事情，咱们商会联盟雇佣过灵术师么？”
“啊？灵术师？一般都会雇佣保镖或者佣兵保护安全，你怎么了？”苏远觉得苏牧的问题有些奇怪。
“嗯，没事了，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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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一个黑影站在高处看着云歌酒馆。
“希望这次爆炸让你行动顺利，苏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