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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国破尚如此,我何惜此头”

吉鸿昌在天津陆军监狱被囚禁了九天。1934年11月22日,被武装军警严密押解至北平军分会军法处。当时,何应钦派人将一份印有“立时处决”的电报给他看。吉鸿昌看后轻蔑地说:“行呵!你们什么时候动手呵?”

北平军分会由何应钦主持,23日,北京军分会组织“军法会审”。

何应钦:“吉鸿昌!你为什么进行抗日活动?快招出你的秘密来!”

吉鸿昌:“抗日是为了救国,这是四万万人民的事情,是最光明磊落的事情,有什么秘密?抗日救国是中国人民人人应知,人人能知的事情,哪里会有秘密?只有蒋介石和你们这班狗奴才,祸国殃民,残内媚外,和日本暗中勾结,干些不明不白的勾当,这才有秘密,才见不得人。”

吉鸿昌说到兴奋处,将上衣解开,袒露出累累伤痕,说:“看!这就是我仅有的一点‘秘密’,是你们军队勾结日本鬼子留给我的‘纪念’!”

在这次“会审”中,吉鸿昌受了酷刑。当时执刑的一些士兵,后来也说:从来没瞧过这么硬的汉子,除了骂,他没有叫过一句苦,喊过一声痛。

鸿昌带着满身刑伤回到狱中。他对难友们说:“我就要和大家分手了,我要在死以前,把抗日的道理再和你们讲讲,…… ”他还讲他为什么参加共产党,嗓子都讲哑了,听的人感动得哭了。他劝大家别哭,留下力量打日本鬼子去。后来,他把怀里的金表拿出来,叫典狱长卖了,给大家添点菜吃。他说:“你们一定要保重身体,出了狱就可以去抗日!”

在他殉难的前一天夜里,鸿昌还在宣传抗日,有人劝他休息一下,他说:“我要永远休息了,你让我多宣传几句吧!”

11月24日,是吉鸿昌殉难的日子。在就义前几小时,他要了笔墨和信纸,先写了一封革命遗书,写了自己走上革命道路的经历,历数了国民党蒋介石的罪行。这封遗书随即被特务送到何应钦手里,他看后一屁股倒在沙发上,脸色发青,双手直抖,把信扔在了火炉里。吉鸿昌还分别给妻子、兄弟和朋友写了遗嘱。给妻子的遗嘱中写道:“夫今死矣,是为时代而牺牲。”他再三叮嘱要好好教育孩子,“以成有用之材”。

24日13时30分,吉鸿昌大踏步走向陆军东场院刑场,面对敌人的屠刀,他“态度从容,谈笑自若”,用树枝作笔,以大地为纸,写上了浩气正气的就义诗:

恨不抗日死,

留作今日羞。

国破尚如此,

我何惜此头!

然后起身对执刑的刽子手厉声说:“我为抗日而死,不能跪下挨枪,我死了也不能倒下!”,“给我拿个椅子来,我得坐着死。”“我为抗日死,死得光明正大,不能在背后挨枪。”“你在我眼前开枪,我要亲眼看到敌人的子弹是怎样打死我的。”然后高呼:

“中国共产党万岁!”

“中国革命万岁!”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共产党员、民族英雄吉鸿昌英勇就义时,仅三十九岁。当时的许多报纸敬佩地称道他是“至死不屈”、“吉神色自若”、“这位愤懑不平的将军就义的时候态度从容。”

吉鸿昌就义后,党组织派人及时找到烈士的家属,转达了对吉鸿昌壮烈牺牲的哀悼,指出:“鸿昌同志死得这么英雄,这么勇敢,真是中国人民的优秀儿女,我们党的杰出战士。他的精神永垂不朽,他所献身的革命事业一定能够胜利。因为他是为真理而光荣牺牲,他全力以赴的斗争是正义的。中国人民决不会忘记他,党也会永远怀念他的。”

1945年党的“七大”时,党中央决定授予吉鸿昌革命烈士称号。

1951年,人民政府把印有毛泽主席亲笔题词的“永垂不朽”的光荣烈属证书援予烈士的妻子胡洪霞。

1971年,周恩来在国务院召开的一次会上指出:“吉鸿昌同志由旧军人出身,后来参加了共产党,牺牲时很英勇,从容就义。很有必要把他的事迹出书。”

1979年4月5日,吉鸿昌烈士纪念馆在河南省扶沟县落成。

1984年,在吉鸿昌烈士就义50周年前夕,邓小平亲笔为《吉鸿昌将军牺牲五十周年纪念辑》题了书名,聂荣臻、薄一波也亲笔为纪念碑题名、题词。

吉鸿昌的气节和精神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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