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老祖的秘密
谢凡眼前一花，旋即一阵天旋地转，只觉得自己好像喝醉了酒，耳畔满是呼啸声，嘴巴里也灌满了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的画面方才静止下来，谢凡哪里经历过这种场景，当即俯身哇哇大吐，直把胃里的酸水都吐了出来才感觉舒服一些。
在他眼前是一片幽谷，山谷中茂密的林木遮天蔽日，绿茵茵的树叶释放着它与生俱来的生命力，透过外面天空的阳光能看清楚这绿叶中的筋络，仿佛人的血脉一般，给他的树干、树枝输送着养分。树林深处，有一座古屋露出半角。残旧的飞檐，漆黑长满青苔的瓦片，灰色斑驳的墙壁上爬满各种说不上名字的藤蔓，以及透过密叶稀疏间洒落道道金黄的阳光，仿佛这悠悠深谷中避世千年的谪仙，悠远隽永。
“这是哪里？”谢凡的小脑袋四处张望，在他的印象中，佛堂不是这个样子的。这很明显是一个陌生的环境，但刚才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他已经记不清楚，努力回忆却只记起先前的天旋地转来。
谢老祖没有理会，只说了一句“进去罢！”，便带着谢凡进入了那座古屋。
古屋内非常宽敞，但布置却很简单，除了一尘不染的地面，就是那西北角的一座神龛和神龛前地面上的两个蒲团。神龛很大，其中依稀供奉着一个牌位，下面的香炉中香火袅袅。
“现在可以说一下你是怎么偷学我的《育灵经》的，还有你是怎么做到聚灵成功的？”谢老祖面朝西北，深深的望着那个神龛说道。
“那天我是追逐一只田鼠方才进入佛堂的，那田鼠非常狡猾，我没逮到，结果却被它溜进内堂的一个房间里。我当时也是怕老鼠进去后咬烂了老祖的收藏，所以.所以才爬门进去的，后来就发现老祖收藏的那本破书。凡儿四岁的时候，二叔公便教我认字，老祖那本书中的字我大都认得。所以，所以就照着里面写的去做，学了几遍就感觉好像那书上所写的一样，有丝丝清凉气息渗透过皮肤，流进筋脉里。”谢凡说到这里，顿了顿，斜着眸子睨了老祖一眼，见老祖面无表情，仿佛老僧入定，便又接着说道：“我对这些东西不是很喜欢，照着学了一阵子后，就觉得没意思。但那本书后面写的一些故事倒是很精彩呢，比老祖讲的精彩多了，那些神仙飞天遁地，神通广大得很呢。不过他们也有境界的，聚灵、凝身、结丹。结丹的最厉害啦，一个可以打死一片凝身境的。”
谢老祖听到这里，不由冷哼一声道：“甚么狗屁神仙，世上哪有这么多神仙，别瞎说。那三大境界到是说得不差，不过你这小子居然看几遍书中的口诀和方法就能聚集灵气，这却不大可能，莫要吹牛，如实和老祖说就是了。”
谢凡小孩子心性，见老祖怀疑他，不由急得小脸通红。“老祖也太小瞧人了，那口诀和心法有何难的，我只要照着上面做一遍就水到渠成了。”
“当真！”谢老祖的脸色渐渐凝重，见谢凡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心中不由骇然：“看这小鬼也没有必要撒谎，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也太恐怖了吧，就算是灵根优秀的人要从一无所知的白丁修炼到聚灵入体最起码也要个把月时间，这还是在有人指导的情况下。看来，这小鬼的灵根和悟性不是一般的好哇。”想到这里，脸又渐渐舒展起来。他转过身，慢慢走到神龛前，缓缓点燃了三根香，轻轻插到香炉中。只见他嘴唇微微颤动，嘴中念道：“阿落，以前我对那件事一直耿耿于怀，现在看来，也并不是没有任何希望..”
谢老祖声若呓语，渐渐含糊不清，良久，方才轻轻阖上双目，眼前仿佛出现一位身穿白衣的少女，手中握着一把宝剑在林间起舞。她的容貌，是那么迷人，她的眼波，尽是柔情，她的舞姿，不似人间之态。看到此景，谢老祖竟一时痴了。少时，方才反应过来，回到现实中，两行清泪不觉已从眼眶落下。
谢凡听不见老祖在说什么，也不知他此时的失态，只是顺着方向望了过去，这才看清那神位上的字：“爱妻玉落之灵位！”字体龙飞凤舞，仿佛铁划银钩，完全没有正常神位上刻字的端正大方，透着一股凄婉哀伤的同时，也有些许霸道愤慨之意。
“原来这玉落便是老祖的妻子了，那我应该叫她甚么呢？”谢凡掰着小指头算着辈分，两道眉毛不由微微蹙了起来，好像颇为艰难的样子。此时，谢老祖却不知何时又站在了谢凡的身前，待他计算完毕，抬头望去的时候，不由被眼前的情形给惊呆了。
眼前的人身穿谢老祖一模一样的衣服，只是，一张脸却异常年轻，看上去只有二十五六的样子，剑眉朗目，面若冠玉，头上发丝齐整，挽了个道髻，好一个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美男子。
男子看着谢凡惊讶的表情，不由微微一笑，说道：“怎么，连老祖我也不认得了么？”他的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哪里像当初那个语焉无力，垂垂老矣的谢老祖。
“老.老.老祖！”谢凡瞪大双眼，仿佛见到了鬼。任他人小鬼大，胆色过人，毕竟只是一个八岁孩童，哪里见过这么离奇玄幻的事情，虽说书上和故事里有更多神奇的故事，但那毕竟没有出现在他的现实世界中。如今，这诡异的一幕，正生生在他眼前发生，先前的谢老祖竟然在转身间变了一副模样，这实在不能不令他心中骇然。
“你，你真是老祖？”
谢老祖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他伸出右手，却不知掐了一个什么法决手印，只见手掌中突然冒出了一团黄蒙蒙的光团。只听他嘴中念了一个“去”字，那光团便脱手而出，射入谢凡的体内。
那光团来得异常迅速，谢凡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进入了他的体内。顿时，他的身体肌肉和骨骼都发出阵阵绞痛，仿佛自己是一根麻绳，两头被人拽住，使劲的扭着。开始还能忍受，渐渐的，那挤压扭曲的力度越来越大，骨头都发出一阵阵“咯吱咯吱”的响声。最恐怖的是，这种扭曲力通过骨骼肌肉，竟传递到他的经脉中，他顿时觉得自己全身的脉络仿佛在被万千只虫子穿透一般，那感觉异常难受，以至于忽略了肌肉和骨骼扭曲的疼痛。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凡的小脸上的痛苦之色渐渐隐去，留下满脸黄豆大的汗珠。这时他的身体中正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他能感觉到经过那阵扭曲力，自己的肌肉和骨骼都比以前要强壮许多，特别是身体中的经脉，经过那仿佛虫子穿透般的痛苦后足足粗大了一倍多。那些虫子般的物体穿过经脉，最终流入他小腹处的气海中，令原本空荡荡的气海顿时多了一股黄蒙蒙的气体，这些气体渐渐扩张，也将他的气海撑大了许多。
谢凡虽然清楚自己身体的变化，却不明白这种变化究竟意味着什么，待这一切完毕，他的灵台顿时一阵清明，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毛孔中排出了许多异物，这些异物粘在皮肤上，感觉非常不适。
“嗯，果然可堪造就，可惜我实力有限，只能帮你到这个程度了。将来究竟能到什么地步，一切都只能看你自己了。”老祖仿佛在对谢凡说话，又好像在自言自语，待他看到谢凡满是无辜的大眼睛时，顿时一楞，旋即苦笑道：“看来你还在怀疑老祖我的身份呢。”他双眼望着前方，仿佛透过无边的山峰云雾，抵达那遥远的国度。
“老祖我已经活了许多许多年了，这便是我的本来面目，你可能很奇怪，但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真的，因为老祖我其实是一名，修-仙-者！”
谢凡听到这里，顿时一凛。他在书上曾经看到那许多修仙的故事，还有修仙的境界，甚至连修仙的功法都尝试过，只是他以前觉得这一切都只是书本上的故事罢了，即使按照书本上所载，修炼过修仙功法《育灵经》，但他却丝毫没有察觉。当下这一连串变故接踵而来，一下子令这个八岁孩童心中产生了惊涛骇浪般的变化。
“老祖是修仙者，那修仙者是不是能上天入地，腾云驾雾？”良久，谢凡终于问出一句小孩子心性的话来。
谢老祖笑了笑，答道：“这个自然。”
谢凡又问道：“那我是不是也能成为修仙者！”
老祖微微点了点头，道：“修仙者，顾名思义，便是修习道法，炼就一身强横神通，在向天争运，以达到逆天改命的地步，最终得以超脱轮回，从此逍遥天地间！这，便是修仙者的命。修仙一途，一旦踏入，便永无回头之路。凡人之命，自有六道轮回主宰，生而为善者，便来生富贵荣华，生而为恶者，来生便化做猪狗牛羊。六道轮回，生生不息，万物生灵，皆在轮回之中。”
谢凡听得很认真，他向来聪慧，虽然老祖言语晦涩，有小部分他不甚了解，但大部分都能明白。对于这些秘事异闻，他向来都很感兴趣。
“那修仙者就不能投胎转世吗？”谢凡问道。
谢老祖看了他一眼，对于自己的话能吸引这位忠实观众颇有成就感，他提了提嗓子说道：“修仙者，因为违逆六道轮回的意志，意图逆天改命，超脱轮回。所以，自你修炼达到准修仙者的境界时，六道轮回便也对你关闭了大门，也就是说，修仙者们若是身死，灵魂无法进入六道轮回，只能在这天地间飘荡，法力弱者无法维持，便渐渐魂飞魄散，法力强横者，支持的时间便久一些，其间若能找到适合的躯壳自然可以夺舍重生，但若是被有心者捉住，炼成法宝器灵，那就真是生不如死了。所以，修仙之路一旦踏上，便只能往前，再无回头之路。”
谢凡张大嘴巴，小脸上露出惊叹之色。谢老祖见他没有说话，便问道：“你可有什么疑问吗？”
“我可不可以不修仙了！”谢凡说到。
“不行！从现在开始，你便早晚修习《育灵经》，不许偷懒，否则，定叫你的小屁股开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