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魏延与刘氏在感恩戴德缠绵不休的时候,刘备也没有闲着。此刻,刘备正静听众人讨论怎么跟马超打好这一仗,争取让马超走投无路还不至于跟自己背水一战。
孔明一反往日神态,非常沉着地说:“马超的情况不明,万一死拼到底怎么办?我们不得不考虑。”
“死拼到底?”刘备一笑,看着孔明说:“李严已经派来了马超的克星。我们双管齐下,不怕马超还有别的选择。”说完,拍拍手,说:“李恢先生,你可以出面了。”
“主公主意定了?”李恢从一边闪身站起来,对着刘备弯腰施礼,说:“只要主公主意已定,我这就去见马超。不消一刀一枪,保管马超兄弟束手归降。”
“李恢!”孔明微微一震,瞧了李恢一眼,笑着说:“真要是能这样,当然是主公洪福齐天。只是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否则,李大人此行将凶险万分。”
“都走到这一步了,还想什么退路?李恢冷冷地说,“只要能为主公效力,纵然是身后刀山火海,李恢也万死不辞,绝不会退缩半步。”
“好了好了。李大人还没有去,就死啊死的。再这么说,我可不让你去了!”刘备很认真地看着李恢,停了一会儿,继续说下去:“不管成与不成,李大人一定要安安全全地回来。”
“好,我就听主公的!张鲁残暴,主公仁慈,马超还有什么可选择的?主公就做好准备,等着马超前来归降好了。”李恢说完,脸上泛出一丝笑容,转身离去。
看着李恢离开,孔明坐直了身子说:“这么狂妄,办事怎么能让人放心?实在是让人担忧。”说完,轻咳一声,接着说,“如果能拔了张鲁这颗钉子,主权便在主公手中,就可以伐吴灭曹一统天下了。”
刘备说:“大家都去准备吧!既要有马超前来归降的准备,也要防备马超突然起兵攻城。”
在座的文武一听,纷纷起身,跟刘备打着招呼陆陆续续出去。看着众人出去,刘备这才发现手心里已经是捏了一把汗。
孔明正在低着头走路,忽然旁边有人一把扯住他说:“军师,为什么愁眉不展?”孔明猛地一惊,回头见是马谡,赶紧说:“先回去再说!”说完,跟马谡一起往自己的住处快步走去。
进到孔明的住处,孔明看了看马谡,笑着说:“主公这么短的时间就能让西川这些文武这么卖命,很不容易啊!”马谡沉默了一会儿,说:“主公仁慈,慧眼识珠,必然会深得人心,也算不上奇怪。只是不知道主公在西川的人事安排会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动。”
“哦……”孔明一愣,将身子稍稍前倾,说:“主子的事情,事谁也猜不透的。作为人臣只能通过建功立业去争取,而不是去猜测他们的心思。你就是费尽心思去猜,也猜不着,猜着了也未必是件好事儿。”孔明说完,轻轻叹息一声。
“可是军师不能不注意其他文武的想法,总归是庞军师跟你想法差距太大。他入川要比你早。川中文武只知道有庞军师而不知道有你。”马谡的这些话说得直接。
孔明手里握着鹅毛大扇沉吟不语,等人摆上茶水,才说:“喝茶,先看看李恢能不能把马超招降了吧。如果李恢能把马超给招降,那西川这帮人还真是小看不得。”
“嗯!军士军师没有跟着主公入川似乎是个失误啊!”马谡看着下人出去,端起茶喝了一口,继续慢慢地说。这句再也不能露骨的话顿时让孔明听得目瞪口呆。
明轻轻将茶杯放下,说:“幼常,这句话在这里说说也就算了,万万不能乱说。”说完,把杯子重新端起,仰起脖子一饮而尽,笑着说:“就像这茶一样,不要看什么颜色的,一口气喝掉!即使不对味,你也不会抱怨是茶的原因,只怪自己口味不对。”
屈指算来,李恢已经到马超的大营快一天了,依然没有一点消息。刘备让人打听了好几次,都是同样的消息:马超的大营里面安静得很,没有一点的动静,连个走动的人影都看不见。
刘备摇了摇头说:“看来这个马超还真是很难说动啊。很有他父亲马腾的性格。”张飞在一边说:“大哥,你这是生气啊还是着急?”
刘备抬起头看了一眼张飞,脸色一沉,说:“翼德,不管什么情况,你一定要沉住气,否则,我可不能饶了你。”
“啊!那我干脆闭了嘴不说话!这样,有什么事情你就派人去喊我,没什么事儿我就睡觉,省得在这里烦你。”张飞嘟囔着转身离开。
刘备也没有说话,他心里很是焦虑。眼前这位蛮汉,对自己绝对是忠贞不二,只可惜性子如烈火一样,大多数的时候点火就着,分不清轻重缓急。这脾气迟早是要出事儿的……刘备不敢往下想了……
忽然,门“吱”地一响,守门军士一步跨了进来,笑着说:“主公,马谡求见。”刘备一听,稍加迟疑,才说:“让他进来吧。”
军士答应一声转身出去。刘备马上坐好了,说:“这也是一个奇葩!”
“怎么?这话怎么说呢?”吴苋瞪大了眼睛盯着刘备。刘备一笑,说:“这是马良的弟弟,虽然是兄弟两人,可是性情脾气判若两人。”
吴苋疑惑地望一眼刘备,说:“这未免太玄,大巧合了!这样的人都凑到你的脚下,难道是你兼收并蓄的原因?”刘备笑了笑说:“何必认真!择其善者而从之也就是了。”
这个时候,李恢却笑呵呵地进来,神气自若地说:“恭喜主公,贺喜主公,这一趟没有白跑啊!马超就在城外,可以去招降了。”
刘备的心猛地往下一沉,心头突突乱跳,强忍住激动,点头笑着说:“果然是名不虚传了!”刘备说完,冲着外面大喊:“擂鼓聚将。”
“是!”随着军士一声答应,外面的聚将鼓顿时惊天动地一样响起来。
看着文武一个个昂首挺胸地赶来,刘备笑了笑,深深舒了一口气,双眼闪着亮光大声喊:“打开城门,迎接马超将军。”帐下文武无不是大眼瞪小眼,愣作一团。
刘备看着他们说:“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泥塑木雕一样?难道去迎接马超归降,还要怕成这个样子?”说完,哈哈一阵大笑,率先向外面走去。
众文武一个个随后跟了出来,满脸喜色。只是孔明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听着刘备的声音异常刺耳。张飞慢慢靠近李恢,猛然大喝一声说说:“你还真行啊,你这张嘴比我的丈八蛇矛枪厉害多了。”说完,舞着手大声嚷嚷:“以后再有厉害的将军,就用李恢先生的嘴好了!”
张飞的话惹得大家一阵哄笑,气氛一下子缓和下来。李辉笑着说:“我的嘴碰上张将军的丈八蛇矛枪还不变成血窟窿一个啊!大仗硬仗还是张将军的蛇矛枪管用啊!”
说说笑笑,已经到了城门口,刘备挥手说:“打开城门,火速请马超将军进城。”孔明赶紧在一边扯了刘备一下说:“主公,谨防有诈!待我替你去吧!”说完,不等刘备回话,已经纵马率先飞了出去。
“什么人?”正在阵上的白马银枪锦马超高声大喊。孔明勒马大喊:“马超将军,孔明奉主公将领特来迎接。”
马超在马上沉思一下说:“原来是军师!”说完,滚鞍下马躬身施礼。
“马超将军何必多礼!”孔明赶紧下马,伸手拉住马超转身一起向葭萌关城门走去。刘备在城门口瞪大眼睛观望,看见孔明已经拉着马超走来,赶紧加快了脚步迎上去,一边走一边喊:“孟起将军,别来无恙!”
“马超只不过是穷途末路的人,怎么敢让主公亲迎!”马超抢步向前,扑通一声给刘备跪倒,仰脸直盯着刘备的眼睛。刘备脸色一变,装作不高兴的样子,说:“孟起将军,这是什么话?我跟马腾老将军都是奉了衣带诏讨贼的人。你来这边,本来就是迟早的事儿啊!”
孔明从一边将马超拉起,马超这才放松,微微一笑,说:“多谢主公不责之恩。”说完了,抱拳向魏延深施一礼,说:“魏将军,马超替马岱给你赔罪了。”
魏延怎么也没有想到,马超会当着这么多人说出这样的话来,顿时显得有些激动,说:“惭愧,惭愧!”
马岱跟上来对魏延躬身施礼说:“各为其主,还请魏延将军多多体谅。”魏延只急得满头大汗,伸手将马岱的手抓住:“你我兄弟今后就同为主公效命,说不得这么多了。”
刘备见他们抛弃前嫌,满心狂喜,勉强按捺着兴奋,说:“马上犒赏三军,为孟起接风三日,然后兵进汉中。”马超微微一愣,说:“主公,等我取了汉中再来犒赏怎么样?”
刘备笑着说:“张鲁已经成了瓮中之鳖,也不差这两天。”马超说:“一鼓作气,也算是马超给主公的见面礼吧!”
孔明也在一边说:主公,兵贵神速。应该趁张鲁不知情的情况下,马上拿下汉中。谨防张鲁投靠曹操。一旦汉中有变,我们将费更大的周折。”
刘备略加沉思,点点头说:“就依孟起,你可带本部人马连夜进汉中,让翼德给你助阵。”马超答应一声,带领本部人马跟张飞一起连夜赶奔汉中。
刘备跟文武回到葭萌关城内,顿时活跃起来。有的说应该称帝跟曹操抗衡,有的说应该让关羽起兵先进攻曹操,也有的说应该派人到江东纳降了孙权。
刘备看着大家乱糟糟地样子,说:“称什么帝?当今皇帝依然受苦。我们身为大汉臣子应当解救当今皇帝于水火,光复大汉。怎么能自己来称帝?”
这一夜,刘备和吴苋躺在榻上盯着房顶沉思不语。吴苋和刘备谁也没有想到竟然这么顺利,只要马超将汉中拿下,那三分天下的局势就成定局,而且刘备的地理布局最占优势。
吴苋顿了半天,扭脸看看刘备,说:“孔明谨慎倒是谨慎了,只是心思过深,跟庞军师根本不是一路人,随着形势的发展,两个人有的热闹看。”刘备把眼睛落到吴苋身上:“这个局面实在是让人头疼!刘禅懦弱,绝不是驾驭百官的料子。”
吴苋镇定地说,“局势定了就总有转机。就怕大局未定先出分歧,那样将对伐吴灭曹掣肘不浅。”这些话说完,刘备忍不住长叹一声,说:“天意这样,我又能怎么办?”
吴苋身子微微颤动。她扫了一眼刘备,坚定地说:“这就需要谨慎从事,周密安排。我十六岁开始见识权力之争,实在是触目惊心。”说完,脸上显出愁容。
“别担心了,事情还没有到水火不容的地步。既然合不来,就让他们远离。”刘备说完,吹熄了灯,伸手将吴苋搂在怀中,低沉有力地地说:“这件事,直接关系将来,你可要多多费心考虑了。”
“行是行!可这么大的事儿,我还真没有直接参与过。恐怕是心有余力不足,让你失望。”吴苋的声音不高,可是很柔顺,很镇静。听完吴苋的话,刘备心里不由得一阵激动,说“你要是一个男子的话,绝对是我不可多得的膀臂。”
又是一天的开始,刘备正了正衣冠,回身对吴苋说:“调子龙来西川。”吴苋没有犹豫,吩咐手下人一级级安排下去。
刘备继续说:“子龙是难得的上将,只是一直为难了他!我一直把他留在身边,让他失去了升迁的机会。”吴苋心平气和地说:“既然是忠贞之士,他会理解你的想法的。再说,跟你在一起,也不次于一方封疆大吏。”
刘备听了,轻轻一笑,说:“你可真够坦率地。”
话音方落,贴身军士跑进来跪下,说:“法正大人派人送急信。”
刘备伸手将信抓在手里,打开看完,顿时脸色大变,将信撕扯得粉碎狠狠地向地上扔去,瞪着眼睛大喊:“还真是拿着仁慈当软弱了。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马上回去让庞军师领兵征剿,格杀勿论!”
军士答应一声,爬起来飞一样跑了出去。
刘备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风光的背后杀机四伏。刚才法正的信中说:西川二十余名将领起兵打出驱逐荆州兵的旗号,广为传播刘备是篡夺西川的贼子的消息。
刘备把在葭萌关内的文武召集起来,把事情的经过说完。
魏延当即抢步出来,说:“主公,让我返回CD平乱。”孔明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说:“文长,现在跟张鲁局势不明,不宜调动葭萌关军队。再说,几个叛军,士元足以应对,何必搞得人心惶惶?”
魏延被孔明说得赶紧闭了嘴,可只是一会儿,又忍不住说:“庞军师的智谋我相信,可是跟那些叛军作战是需要流血厮杀的。CD大将紧缺,我还是回去的好。就算做不了什么,也能为庞军师打打下手。”
听完魏延的话,孔明不禁一笑,说:“老将军黄忠不能帮着庞军师了?况且吴懿也在CD,一定会帮着士元调动那些西川将领。这个时候如果抽掉兵将。如果张鲁投降了曹操,全力反扑,怎么办?”
孔明和魏延各有道理,互不相让地争执着,其余文武的心绷得紧紧的。刘备看他们争执不休,猛地起身说:“孔明,你速带葭萌关军士连同你带来的荆州兵赶往汉中全局指挥。文长,可不带兵将,单人赶回CD听庞军师调遣。”
孔明和魏延赶紧起身答应。刘备又喊住魏延,说:“文长,告诉士元,作乱者格杀勿论。”
看着刘备安排停当。两旁的文武绷紧的神经又稍松弛了一点。这要是两方面同时乱套,他们将进不能进退不能退,不是死在西川叛军手中,就是落在张鲁或者曹操的手中变成阶下囚。
孔明咬着嘴唇,沉思了半天,说:“主公放心,孔明必保汉中无恙。”
刘备一挥手,说:“军师,我跟你一起赶往汉中。”孔明微微一笑,说:“主公请放宽心,你就安心坐镇葭萌关。CD那边有士元,不会有事儿的。”孔明一边说,一边抬脚往外走。
CD的大殿内,庞统正在跟吴懿和李严他们商量对策。这次起兵的都是西川有名的将领,也是对刘璋死心塌地的将军,他们都误以为刘璋被刘备害死。
法正说:“CD战将不少,可是让他们跟相处几十年的兄弟们打仗,战斗力会大打折扣,变数也很大。”这个时候,有人来报,魏延从葭萌关赶了回来。
庞统听完,顿时一笑说:“这样一来,平定叛军如同探囊取物,不用担心了。”说完,马上让魏延进来。
不多时,魏延在前,背后张冀、张嶷、吴兰、雷同、傅彤、赵融、马忠、冯习、张南跟了进来。他们走到面前一起说:“奉主公将领,前来听军师调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