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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下落

夕阳西下,最后一缕阳光似迷恋这个浮躁的尘世迟迟不肯离去把波光鳞鳞的河面映照的如血海一般,灰暗的天空隐约有着星星点点的眼睛在闪动,河岸两边大大小小的客货船逐渐隐入黑暗之中,远远望去如同鬼魅一般。

“收工了,收工了,所有人明天再来。”在一阵吵杂声中,只见一个一身黑衣的大汉对着搬运的人群大喊,在码头的四周还有不少身着同样黑衣的大汉四处走动。“唉,还没搬几下怎么就收工了?真是,再这样下去婆娘都养不活了。”“希望明天能多来些货。”收工的人群吵吵嚷嚷都往镇里的同会堂走去,那里是结账的地方,此时门前早已排上了不短的队伍。杨帆刚在队伍后排上队后面不久便又排上了老长的人。紧紧地握着手里的一捆白条杨帆嘴角不禁微微往上翘了翘,一张白条代表搬运一包的货物,而一张白条能够获得一枚铜板的报酬,两三个铜板便够自己吃一碗面了。正当杨帆自顾自地想着今天又能获得多少铜板时,前方一阵骚动,杨帆回过神来发现另一群晚来的人没有排队便直接插到了队伍的最前面,虽然前面的人个个脸色难看却都是敢怒不敢言。对此杨帆心中气愤却也只能无奈地接受现实,然而由于前面的大量插队使得人群不断后退,杨帆反应不及被前面后退的人推搡倒地,手中的白条没握紧撒了一地,杨帆心中一急,慌慌张张拾着地上的白条,当最后一张白条握在手中的时候杨帆刚想松一口气,突然手中的白条全部被突兀地抽走,抬头一看,不知何时面前站着两个大汉,满脸奸笑,其中一个手中正拿着杨帆的白条。“还给我。”杨帆大喊着就要向前去夺却被那大汉一把推翻在地,顿时引起后面的人哄堂大笑,还有一些认识杨帆的人虽然气愤却不敢站出来。“小子,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手中拿着这么多白条,你说你是不是从哪偷的?”那大汉显然没把眼前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孩放在眼里。“我没有,这都是我自己挣的,你还给我。”站起身杨帆边说边卯足劲往那大汉身上推去,那大汉哈哈大笑,看着眼前的小毛孩又要冲上来随意地挥手一推就要再把他推倒在地,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那大汉居然反被这小孩给一把推翻在地。顿时刚才还在大笑的所有人都愣住了,那被推倒的大汉更是觉得脸上无光,猛地站起来就要发作。

“吵吵闹闹,你们在干什么?”随着一声不是很大但却有些威严的声音出现,围观的人群自动分了开来留出一条足够两人行走的通道。从外面走进来一个面色儒雅但却透露出一股威严的汉子,从其外表来看明显是一个权势人物。“呵呵,惊动了堂主大人真是该死。”那本来就要发作的大汉一见来人立刻变得恭恭敬敬,一点脾气都没有,周围的人也是唯唯诺诺大气不敢出一口。那被称作堂主的人进来一看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居然是一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孩子,立马皱起了眉头,“你们这是?”“哦,是这样的,小的们收工前来结账,却发现这个孩子手中握着一捆白条排队,那白条少说也有好几十张比一般大人都要多许多,堂主你看。”说着那汉子把手中抢来的白条递到堂主眼前,瞧了会堂主眼中的变化,暗自冷笑了声继续道:“这小孩屁这么大,居然拿着这么多白条,这不是偷的还能是自己挣来的?所以小的就来逼问这小孩也好还被偷之人一个公道啊。”说完那汉子便不再出声,所有人都静静看着堂主,大家都心知肚明不管这白条是不是小孩偷的最终都将归属眼前这个大汉。“我没偷,这些都是我自己挣的,你还给我,坏蛋。”杨帆心中气急,看着这么多人不相信自己毕竟还是个小孩,虽然倔强,边反驳着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在眼眶中打着转,随时都会汹涌而出。

“哦?你说是你自己挣的,你可知道今天搬运的可都是大包货物,每一包都有近三百斤重,就算是大人搬运都有些困难,难道你能搬得起这么重的货物?”说完望了望那一大捆白条道:“而且,还搬了这么多?”望着那身体有些隐隐发抖但眼神却坚定地点了点头的小男孩,堂主心中咯噔一跳。“那好,张武,去仓库扛两袋米袋出来。”“是。”随着一道应喝声,一名身穿黑衣的大汉快速离去。不一会那应命而去的大汉扛着两袋米袋来到众人面前,一弯腰把米袋放到地上。“为了证明你自己,为了服众,今天你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这两袋米给我扛回仓库去,给你一刻钟的时间,如果成功了我给你双倍的报酬,如果失败了那么从此离开码头不要再来偷盗了,否则,即使你还是个小孩我也会好好教训你的。现在开始吧。”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由于在镇里,道路上却是灯火通明,那些结完帐和没结账的汉子看见堂主亲自过问这件事都是看热闹般地把整条道都给围住了,迟迟不肯离去。杨帆心里一阵感激,还好这个堂主还给自己证明的机会,要不然今天不仅白干了还被当作小偷看待,那么今后就再也找不到这个工作了。看着眼前这个身子板单薄的少年一动不动,大家都认为这肯定是个骗子,一说要亲自搬货物就露馅了,其实也是才十一二岁怎么可能搬的动三百斤重的货物呢?就算搬得动,可这里到米仓还有两百米距离呢。“咳咳~”那堂主轻咳一声把还在出神的杨帆给拉回了神,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走到两包米袋旁边,一手一个提起就走,根本没往肩上放。“哇~,这怎么可能?”“太不可思议了吧!”“真的假的?”看到这个才十一二岁的少年一手一个提着六百斤的货物,而且还没吃力的感觉,除了少数认识杨帆的人外,所有人都露出了吃惊的脸色,紧紧尾随。而那堂主眼中一抹亮光闪过,也是不出意外地被眼前这个小男孩给震撼了。

震撼一直持续着,从同会堂到仓库近两百米的距离,这个小男孩不缓不慢的脚步,不停歇地坚持到了最后。当把货物放在仓库后,杨帆一转身心不跳气不喘地对着身后百八十号人说了句:“我没骗你们,把白条还我。”雷倒了一片。

“哈哈哈哈,好小子,干的不错!”对着杨帆称赞了一句,那堂主转身对着身后的人说了几句,让所有人都散了,这才回到呆呆的杨帆身边,拍了拍杨帆的肩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杨帆。”杨帆答道。”“扬帆?杨帆。”思索了会,堂主笑着对杨帆说道:“孩子你跟我来。”看着眼前这个给自己机会洗刷偷窃罪名,而且又不像外面那些汉子那般长相凶恶,甚至还有些儒雅的中年男子,杨帆的脚不自觉的就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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