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因为巨大的摇晃而醒了几次,毫无胃口地吃了碗泡面,而后又沉沉地睡下。
“林子,林子。”
我脑袋昏沉地要死,却有一种急促而粗重的嗓音在我耳边缠绕,如同春天爬山虎的触须一般。
“林子,林子!”
该死,这株爬山虎越长越大,竟然渐渐地占据了我的大脑,梦幻离我而去,空白的现实潜了进来。“怎么了。谁啊!”我慢吞吞地睁开眼,含糊不清地说。
“到厦门了,你也该醒了。”陈树用一种奇怪的神情看着我。
“我睡了多久?”我用手理理头发,上面油腻腻的,应该还富有光泽。我伸了个懒腰,然后举头往外看去,是绚烂的天与深蓝的海。天空中是多彩的云霞,仿佛是无数的蝴蝶纷飞,夕阳还剩下最后的头顶,一会儿它便要摘下帽子与我道别。远处大陆海岸边林立着许多高楼,有的已经完工,里面却灯火寂寞,有的还在建设,巨大的起重机和吊车连着楼房一起倒映在海面上,如同十九世纪的欧洲油画。而宽阔的海面上飘荡着几艘白色的货船,单调而有序地驶向岛内。
“现在是下午5点半了,你说你睡了多久,猪。”我才注意到赵静婷。她放下手机,对我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我突然有点不自然了。这个算是午觉的睡眠有5个小时以上,我躺在座椅上,黑红色相间的帆布鞋一只落在过道上,另一只则在座椅底下。我偶尔打鼾,有时候也说梦话兼磨牙,可以说是睡相十分欠佳。我能想象车厢内的乘客路过我这露出的厌恶或者嫌弃的表情,但不知道赵静婷是否也讨厌地吐了吐舌头。
“世界无穷,唯睡觉与旅行不可耽误。我怎么好意思打扰你的睡眠呢,现在叫醒你是因为火车马上就要到站了,你得起来收拾一下。”
我摸摸脸颊,确实是油得厉害,嘴里也干巴巴地没有味道。我从背包里拿出毛巾和牙刷,快速冲进了车厢里的洗漱间。
“我们订的旅馆在厦大附近,也是一间青年旅社。”我整理一番出来,看到他们正在谈论旅馆的事。
“我知道那里!本来我也想订那的,可惜没房间了。”陈树有点懊悔地说。
我轻轻地从过道中间走过去,回到座位坐下。空气很湿热,我的后背似乎有了细微的汗珠,如同圆形的瓢虫一样附在我的身上。我把外套脱下,一股清凉悠然而生。
“那你们明天先去哪?”赵静婷又拿出了笔记本,翻开。
“不如结伴而行。”还没等陈树回答,我便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