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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找回渐渐迷失的自己(3)

男人不吭声了,抱着手靠在椅子上。旁边的服务员露出了一丝鄙夷的笑意,心想:这女人抠门抠到家了。上酒楼光吃馄饨不说,两个人还只要一碗。她冲女人撇了撇嘴:“对不起,我们这里没有馄饨卖,两位想吃还是到外面大排档去吧!”

女人一听,感到很意外,想了想才说:“怎么会没有馄饨卖呢?你是嫌生意小不愿做吧?”这会儿,酒楼老板张先锋恰好经过,他听到女人的话,便冲服务员招招手,服务员走过去埋怨道:“老板,你看这两个人,只点馄饨吃,这不是存心捣乱吗?”

店老板微微一笑,冲她摆摆手。他也觉得很奇怪:看这对夫妻的打扮,应该不是吃不起饭的人,估计另有什么想法。不管怎样,生意上门,没有往外推的道理。

他小声吩咐服务员:“你到外面买一碗馄饨回来,多少钱买的,等会儿结账时多收一倍的钱!”说完他拉把椅子坐下,开始观察起这对奇怪的夫妻。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捧回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往女人面前一放,说:“请两位慢用。”

看到馄饨,女人的眼睛都亮了,她把脸凑到碗面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用汤匙轻轻地搅拌着碗里的馄饨,好像舍不得吃,半天也不见送到嘴里。

男人瞪大眼睛看着女人,又扭头看看四周,感觉大家都在用奇怪的眼光盯着他们,顿感无地自容,恨恨地说:“真搞不懂你在搞什么,千里迢迢跑来,就为了吃这碗馄饨?”

女人抬头说道:“我喜欢!”

男人一把拿起桌上的菜单:“你爱吃就吃吧,我饿了一天了,要补补。”他便招手叫服务员过来,一口气点了七八个名贵的菜。

女人不急不慢,等男人点完了菜。这才淡淡地对服务员说:“你最好先问问他有没有钱,当心他吃霸王餐。”

没等服务员反应过来,男人就气红了脸:“放屁!老子会吃霸王餐?老子会没钱?”他边说边往怀里摸去,突然“咦”的一声:“我的钱包呢?”他索性站了起来,在身上又是拍又是捏,这一来竟然发现手机也失踪了。男人站着怔了半晌,最后将眼光投向对面的女人。

女人不慌不忙地说道:“别瞎忙活了,钱包和手机我昨晚都扔到河里了。”

男人一听,火了:“你疯了!”女人好像没听见一样,继续缓慢地搅拌着碗里的馄饨。男人突然想起什么,拉开随身的旅行包,伸手在里面猛掏起来。

女人冷冷地说了句:“别找了,你的手表,还有我的戒指,咱们这次带出来所有值钱的东西,我都扔河里了。我身上还有5块钱,只够买这碗馄饨了!”

男人的脸刷地白了,一屁股坐下来,愤怒地瞪着女人:“你真是疯了,你真是疯了!咱们身上没有钱,那么远的路怎么回去啊?”

女人却一脸的平静,不温不火地说:“你急什么?再怎么着,我们还有两条腿,走着走着就到家了。”

男人沉闷地哼了一声。女人继续说道:“20年前,咱们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不也照样回到家了吗?那时候的天,比现在还冷呢!”

男人听了这句,不由得瞪直了眼:“你说,你说什么?”女人问:“你真的不记得了?”男人茫然地摇摇头。

女人叹了口气:“看来,这些年身上有了几个钱,就真的把什么都忘了。20年前,咱们第一次出远门做生意,没想到被人骗了个精光,连回家的路费都没了。经过这里的时候,你要了一碗馄饨给我吃,我知道,那时候你身上就剩下5毛钱了……”

男人听到这里,身子一震,打量了四周:“这,这里……”女人说:“对,就是这里,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的,那时它还是一间又小又破的馄饨店。”

男人默默地低下了头,女人转头对在一旁发愣的服务员道:“姑娘,请给我再拿只空碗来。”

服务员很快拿来了一只空碗,女人捧起面前的馄饨,拨了一大半到空碗里,轻轻地推到男人的面前:“吃吧,吃完了我们一块走回家!”

男人盯着面前的半碗馄饨,很久才说了句:“我不饿。”女人眼里闪动着泪光,喃喃自语:“20年前,你也是这么说的!”说完,她盯着碗没有动汤匙,就这样静静地坐着。

男人说:“你怎么还不吃?”女人又哽咽了:“20年前,你也是这么问我的。我记得我当时回答你要吃就一块吃,要不吃就都不吃,现在,还是这句话!”

男人默默无语,伸手拿起了汤匙。不知什么原因,拿着汤匙的手抖得厉害,舀了几次,馄饨都掉下来了。最后,他终于将一个馄饨送到了嘴里,使劲一吞,整个都吞到了肚子里。当他舀第二个馄饨的时候,眼泪突然“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女人见他吃了,脸上露出了笑容,也拿起汤匙开始吃。馄饨一进嘴,眼泪同时滴进了碗里。这对夫妻就这样和着眼泪把一碗馄饨分吃完了。

放下汤匙,男人抬头轻声问女人:“饱了吗?”

女人摇了摇头。男人很着急,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弯腰脱下一只皮鞋,拉出鞋垫,手往里面摸,没想到居然摸出了5块钱。他怔了怔,不敢相信地瞪着手里的钱。

女人微笑着说道:“20年前,你骗我说只有5毛钱了,只能买一碗馄饨,其实呢,你还有5毛钱,就藏在鞋底里。我知道,你是想藏着那5毛钱,等我饿了的时候再拿出来。后来你被逼吃了一半馄饨,知道我一定不饱,就把钱拿出来再买了一碗!”顿了顿,她又说道,“还好你记得自己做过的事,这5块钱,我没白藏!”

男人把钱递给服务员:“给我们再来一碗馄饨。”服务员没有接钱,快步跑开了,不一会儿,捧回来满满一大碗馄饨。

男人往女人碗里倒了一大半:“吃吧,趁热!”

女人没有动,说:“吃完了,咱们就得走回家了,你可别怪我,我只是想在分手前再和你一起饿一回,苦一回!”

男人一声不吭,低头大口大口地吞咽着,连汤带水,吃得干干净净。他放下碗催促女人道:“快吃吧,吃好了我们走回家!”

女人说:“放心,我说话算话,回去就签字,钱我一分不要,你和哪个女人好,娶个十个八个,我也不会管你了……”

男人猛地大声喊了起来:“回去我就把那张离婚协议书烧了,还不行吗?”说完,他居然号啕大哭,“我错了,还不行吗?我脑袋抽筋了,还不行吗?我真被好日子冲昏了脑袋啊!我不是人啊!”

女人面带笑容,平静地吃完了半碗馄饨,然后对服务员:“姑娘,结账吧。”

一直在旁观看的老板张先锋猛然惊醒,快步走了过来,挡住了女人的手,却从身上摸出了两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既然你们回去就把离婚协议书烧了,为什么还要走路回家呢?”

男人和女人迟疑地看着店老板,店老板微笑着说道:“咱们都是老熟人了,你们20年前吃的馄饨,就是我卖的,那馄饨就是我老婆亲手做的!”说罢,他把钱硬塞到男人手中,头也不回地走了……

店老板回到办公室,从抽屉里取出那张早已拟好的离婚协议书,怔怔地看了半晌,喃喃自语地说:“看来,我的脑袋也抽筋了……我也被富足的生活冲昏了头脑啊!”

分手时想想以前,那个陪你甘苦与共的人。一路走来,其实你们的故事并不短。时间慢慢过去,那些感动却一点一点封存。其实最疼你的人不是那个甜言蜜语哄你开心的人。也许就是在鞋底藏5元钱,在最后的时候把最后一点东西省着给你吃,却说不饿的人……

点亮心灯开启心智

无可否认这是一个开放的时代。人的一生诱惑太多,金钱、美色、地位、名誉……很多人途中因谋取金钱而驻足,因贪恋美色而沉沦,因攫取地位而毁灭,因渴求名誉而浮躁,就像我们在人生道路上会不断地遇到各种各样的坎坷和诱惑一样。但一个有责任感的人要有自己的底线,要学会拒绝诱惑,善待爱你的人。给爱情一个坚守的理由。

不再孤单的旅程

刘宏光从深圳去厦门,一个人,骑自行车。

刘宏光的准备工作进行得很充分。先提前两个月宣传,称五一期间,他将踩单车去厦门鼓浪屿,问办公室有无美女愿风雨兼程。遗憾的是,无人响应此壮举。接着,为增强体质,刘宏光坚持每天上班舍电梯而走楼梯。

最后,刘宏光真的跑去买了一辆山地车。

车行老板深知吹牛不缴税,将车的质量吹得天花乱坠,称即便骑到非洲撒哈拉沙漠都没问题。刘宏光的志向当然没那么远大,他希望屁股下的坐骑能平安无事地抵达厦门就够了。

刘宏光出发了,过惠州,才进入汕尾境内,山地车就老掉链子。加速踩几脚,“咔”,链条造反了。就地取材,在路边找根棍子将链条弄回工作岗位,继续前进。用劲踩,想快跑几步,“咔”,链条又蹦出来了。掉了N+1次后,链条彻底残疾,断了。

这会儿,刘宏光想打道回府了,可一想到回深圳,势必遭受公司男女同胞们的深刻嘲讽,毅然决然地铁下心来,继续奔向目的地。

刘宏光站路边招手,80%的司机视而不见,也有3个大巴车司机仁心一闪,停了车,斩钉截铁地说:“扔了你的破自行车。”自行车要占三个人的空间,横在车厢中间,还阻碍乘客上下,司机不愿意。刘宏光不干,他还指望带着这破车回深圳索赔呢。

阿门,运气不算太坏,有辆货车愿载刘宏光去厦门。司机的大脑袋出现在车窗外:“300块,到厦门。”刘宏光差点跳起来了,恨不能当场赠送货车司机一个大耳刮子。从深圳坐豪华大巴去厦门才160元。刘宏光咆哮:“你这不是拦路抢劫吗!”想到自己在深圳买衣服的丰富经验,刘宏光果断地砍价:“80元。”

司机将一个手掌伸出车窗,不满地说:“这里到厦门,500公里耶,80块钱,你打发要饭的哪!”

刘宏光读书时,数学常不及格,但加减法还是过得了关的。深圳到厦门统共才500余公里,自己已经骑了近200里路。他道:“100元!”

“200块,不走拉倒。”司机按喇叭,发动汽车,准备往前窜了。刘宏光涨红了脸,急喊:“算啦,成交!”

破自行车扔进货车箱内,人钻进驾驶室和司机平起平坐,刘宏光将一颗悬到半空的心放回原地。

刘宏光开口问:“老板,你贵姓?”

司机懒得理他,目不斜视,专心开车,车开飞快。

刘宏光不罢休,问:“老板,你是哪里人?”

司机闭着嘴巴,摁喇叭,滴滴滴滴,一只狗横过马路,夹起尾巴逃跑了。

刘宏光叫苦不迭,撞上一个闷葫芦啊,这一路上,乏味。

沉默,沉默,沉默。

刘宏光打起瞌睡来。一个急刹车,“吱”,刘宏光的身子往前一倾,脑门差点与挡风玻璃来了一番亲密接触。睁眼一看,又是一只狗。毛茸茸的白色京巴狗,吓得屁滚尿流地溜之大吉。一个肥胖的女人,指着车嘴唇飞快地动着,肯定是在破口大骂。

情不自禁地,刘宏光叹了口气:“咳,你们当司机的,不容易……”

刘宏光没料到,就是这句话,竟撬开了司机紧锁的牙关。刘宏光更没料到,司机的嘴巴一旦开了闸,即如滔滔黄河,奔流不息。

司机说,有回不小心压死一只野猫,被一帮路人围住,硬是被敲去900元,说该猫是世界名猫,更“不幸”的是,它的肚子里怀着一群名猫。

司机说,车开得好好的,斜刺里冲出一辆歪瓜裂枣的烂车,故意靠过来,蹭上了就高价索赔。

司机说,路边扬手搭便车的人多,可没准儿那人上了车,就摸出一把刀。

司机说,开车这一行,难混!起早摸黑,又累又苦,家里人跟着提心吊胆,哪天回家晚了,就拼命往车祸上联想。

司机说……

司机越往后说,刘宏光的脑海里就越像洪湖水,浪打浪。接下来,竟有点肃然起敬了。

车到汕头,停车吃饭,司机继续他的长篇大论。听司机上下嘴唇没休息地翻飞,刘宏光不停地点头附和。以往热衷于在他人面前搬弄口舌,逞口才之威的刘宏光,第一回“虔诚”地当起听众来。

吃饱喝足,刘宏光有心建议AA制,话还没说,司机去卫生间放了一泡水,顺便将账结了。

重新出发,司机开始介绍自己。司机姓肖,陕西汉中人。14岁开始学开车,开了18年还没歇手。翻过车,撞死过一头不守规矩在马路上散步的猪,遭遇过抢劫犯,帮人偷运过走私的摩托车零件……现在在福建泉州,承包了朋友公司的一辆货车。

讲到开心处,肖司机放开嗓门哈哈笑。讲到伤心处,肖司机唉声叹气。刘宏光跟着笑,跟着叹气。坦白地说,刘宏光是在无奈地演出自己的欢笑与感慨。他对司机说的所见所闻所想愈来愈不感兴趣了,可又不敢断然拒绝,请司机闭上嘴。刘宏光担心司机将他赶下车去。

到厦门,已是傍晚,月上柳梢头。司机没顾得上卸货,又领着刘宏光进了饭馆。

饭桌上,刘宏光掏出200元,递给肖司机。

肖司机瞪眼,推开刘宏光的手。

刘宏光再次叫苦不迭,惨了,司机要涨价了。不料,肖司机吼他:“你这不是埋汰我吗,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起初我要收你路费,是因为我和你是陌生人,不认识。现在,我们是朋友了,哪能收你钱……一路上痛快,好痛快!到福建来足足4年了,就今天一路上说了个痛痛快快!从没人耐心听我这么一路聒噪不休哩,四周的人全都脚步匆匆,忙啊,忙;即便是谁有闲听我瞎摆龙门阵,对我的事他们也没兴趣哩;即便有人有兴趣听我的故事,我也未必愿意说呢,我一个乡下人,你们城里人,哪个不是敬而远之的。我知道……你这人,够朋友,看得起人,一路上都没皱眉头,一直在竖起耳朵听。”

刘宏光哭笑不得。朋友,原来还可以这么结交而来!

又是一次毫无声张地,肖司机悄悄地付了款,算是再次请刘宏光吃喝了一顿。

何等的幸福时光,没掏一分钱,还白吃白喝两餐美味,刘宏光一路顺风,抵达厦门。

末了,肖司机拍拍刘宏光的肩膀,说声谢谢,说声再见,走了。他还得赶时间回泉州,手机一响再响,有人找他,一车佛香,等着他运往浙江温州。

瞅着肖司机的货车扬长而去,刘宏光忽然觉得自己挺无耻,因为自己一路上担任的并非真诚的听众,而是迫于无奈。这陕西司机,只知姓肖,名还未打听到呢。

刘宏光从厦门回深圳,向大家宣布自己果真勇敢地骑车光荣抵达厦门,同时坦白交代,自己搭了顺风车。刘宏光格外得意,宣布自己的厦门之行,最大的收获并非看到了鼓浪屿风光如画,而是拦路截取了一份将近六个小时,长达500公里的友谊。

刘宏光用自己铁的事实总结出两条真理:其一,聆听值千金。善于聆听者,比一个擅长滔滔不绝的“演讲”者更易获得厚重的情谊;其二,有时,一份偶然遇到的,只有一段路程的友谊,带给人的欢喜,带给人的思考,比半辈子或一辈子的友谊,可能更有分量。

点亮心灯开启心智

一段路程的友谊,虽简单质朴,却让人动容。其实,在每一个生命的内心深处,都有一份对友谊的渴望,都有一份深藏的“善”,它不会轻易地表露给别人,它需要你用同样的物品去交换。你信任别人,别人就信任你;你关怀别人,别人也关怀你;你拿出了真心,别人回馈你的也是一腔赤诚。别抱怨现在的社会太功利,人心太冷漠,先扪心自问,你可曾先待人以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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