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房屋内睡得格外深沉的萧牧,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外面的打斗声给吵醒,下铺一看,立刻就看到自己的阿爹被两头怪物扑击的连连吐血,当下就觉得一股无名业火自心头涌出,差点没把天灵盖给掀开。
那两头模样怪异,身后还拖着长长尾巴的魔物,虽然无时无刻不散发出一股子冰冷的杀机,好像要毁灭一切生灵,可怕到了极致。但是当萧牧看到自己阿爹那吐血的凄惨模样,哪里还顾得了这些?
当下甚至都来不及穿上衣衫,飞快地将埋在自己床铺底下,土地里足足有两三尺深的那柄魔刀挖出,萧牧就这么光着身子,一刀劈碎门板扑了出去。
生我何用,不尽孝道!灭我何用,不消此恨!
人在半空,心里头却豁然闪现过从小到大所有和阿爹在一起的场面,然后萧牧双眼猛然间就变得猩红一片。
仿佛受到了萧牧气机的影响,那柄由某种至凶生物的骨头当材料,耗费了七天时间,萧立诚周身近一半精血,甚至是用阴冥离火,炼制、打造而成,以七煞为名的魔刀,刀身上忽然就爆发出一团璀璨到耀眼的血光。
血光激荡间,将方圆二十米的空间映照的无比明亮,更是映照的萧牧那张稍显稚嫩的面庞无比狰狞。
血光乍现,天地间好像凭空出现了一轮血月。
双月高悬,争辉夺艳,这样诡异的一幕,在那半空中片片有如蛇蟒一样翻滚的魔云衬托下,显得无比邪恶,可又充满了一种古怪到极致的美感。
那两头蜥蜴人,也不知道融灵之时选择的是哪一种异种蜥蜴,还是就如萧立诚所说的什么“道兵”,就算面对太阴赤血神焰,被烧的全身鳞甲都融化成了汁液,皮开肉绽间冒出了丝丝烟雾,竟然还是疯狂地扑击不止。
悍不畏死还不可怕,真正令人恐惧的是,这两头蜥蜴人灵智虽然残缺,可进退、扑击间,踏足了两仪之势,散发出来的冰冷杀机更是牵连在一起,威力倍添。
单单以力量为对比,如果说一头蜥蜴人的力量有五百斤,两只加起来则不是一千斤,而是两千斤。
这就是阵势的作用!这一点从无比狼狈的萧立诚身上就可以看出来。
可就是这样可怕的两头蜥蜴人,当萧牧跃至半空,挥刀狂劈而出的时候,不要说各自的尾巴猛不丁就像是面条一样变得软绵绵的,就连鳞片缝隙间的毛发都一根根竖了起来。
这样一种变化,给人的感觉就是遇到了什么天生的克星。
瞳孔猛然缩成一条线,两头蜥蜴人发出一声好似来自灵魂深处的咆哮,丢下萧立诚,反身就朝着萧牧扑杀了过去。
萧立诚看到两头蜥蜴人身上的变化,虽然口里鲜血依旧流个不停,可心里却在暗自盘算:“即使恐惧到了极点,依旧敢反身扑击,这已经触摸到了某种‘大道’的门槛,赵家……究竟想做什么?难不成还没有放弃去那个地方的念想?”
心里头这样想着,但萧立诚整个人却朝着地上一头栽去,眼看着面色都变得无比苍白,好似随时都要魂归幽冥。
可就在这个时候,萧牧那疯狂的一刀终于落了下来。
魔云遮天,血月当空,萧牧手中的长刀,以一种破碎万物的气势斩下,只是一闪,当先冲来的一头蜥蜴人直接就被分成了两爿。
粘稠的血液喷射而出,还不等落地,竟然全部被萧牧手中的那口长刀给吸收了个干净。
蜥蜴人全身的血液一下子被吸取,刀身上的光芒似乎益发强盛了几分,甚至还有一种古怪的,好似某种凶物的咆哮声从里面隐隐传出。
眼角余光扫过瘫倒在地,生死不知的阿爹,萧牧双脚刚一落地,立刻再次斜斩而出。
只是这一次,剩下的这头蜥蜴人也不知道被萧牧手中那柄煞气缠绕的魔刀所震慑还是本能地察觉到了巨大的危险,嗷嗷怪叫间,猛地挥动手臂朝虚空中闪现的一蓬血光抓去,胳膊上的鳞甲更是猛地扩张开来,将衣袖都撑裂。
噗嗤,魔刀划破长空,更是将蜥蜴人的手臂整个地卸了下来,说不出的爽利。
遭受如此重创,那蜥蜴人在如何悍不畏死,也被那种揪心似的疼痛刺激的几乎抓狂,只是这次却没有继续扑击上前,而是嘴巴一张,突然吐出一枚拇指头大小的珠子。
这珠子虽然不大,但是上面散发出来的腥臭气息,几乎一下子就弥漫了整个院落。
这样一种诡异的攻击方式,萧牧还从来没有见识过,刚刚嗅到那一丝腥臭,突然就感觉自己胸口有些憋闷,头脑似乎都变得不灵光了起来。
不过这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身体的不适刚刚浮现,胸口处一朵火焰形状的图纹猛地一个凝聚成形,什么古怪感觉都瞬间消失。
可那种中毒一样的感觉虽然消失了,但那颗从蜥蜴人口中喷吐出的珠子却迎面激射而来,尚在半空,居然就突然爆炸了开来。
轰轰轰
雷霆震怒一样的巨大轰鸣声,直接将萧牧掀飞了出去,若非紧要关头手中魔刀上爆发出一团血光将他护持在内,恐怕仅仅是四周飚射出的劲气很有可能就会让他遭受重创。
堪堪用手中长刀抵在地上这才稳住身形的萧牧,先是飞快地扫视了一眼瘫倒在地上的阿爹,然后咬紧牙关就待再次扑击上前,再次厮杀呢,那头断臂蜥蜴人忽然身子剧烈的颤抖间,口中断断续续地说出一番话来。
“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身上会有这么多鳞片?天啦我到底变成了什么怪物?”
“嘶嘶,杀,杀杀!”
“赵青玄……不,是少主有令,必须夺取萧铁匠一家性命。”
“呃啊~~”
疯狂的咆哮声中,这头蜥蜴人右手紧紧捂住自己断臂处的伤口,然后扭转方向,忽然就朝着院子外面冲去。
不知道蜥蜴人发了什么性子,一头撞碎院墙,跑了个没影,萧牧却也顾不上这些了,甩动手腕,丢下那柄魔刀,飞快地跑到萧立诚身边,大声喊叫了起来。
“阿爹,阿爹,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刚刚说了一句,大颗大颗的泪水从不受控制地从脸庞上滚落,可萧牧就像是没有察觉到一样,只是紧紧搂住萧立诚的身子,生怕从此以后自己就成了一名可怜的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