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天城,共有四条主街道,分别以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为名。几乎每一条都能并驱而行十六辆马车,说不出的宽敞。
而在元天城正中心,也就是四条大街交汇的地方,则是一个占地一千平米的巨大露天演武场。
这座演武场可以称得上是元天城的一大奇观。
因为在演武场的东南西北四角,分别立着一座近五十米高下的巨大青铜像,这铜像不是其他什么形象,恰好就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而这四大青铜像,也就是青龙、白虎等传说中的瑞兽,口里各自咬合住一根起码有两三个成人腰肢那么粗细的铁链,远远看去就好像是喷吐出的雷霆霹雳。
而在铁链的尽头,则是一整块厚有十米,长宽一千平米,无比巨大的青石!
五十米高下的青铜雕像就足够让人称奇了,可是竟然还吊着一方完完全全没有一丁点缝隙的青石,这就不只是奇异了。
看看那三四个成人腰肢那么粗细的铁链,再看看被悬空吊起,离地三米高,厚达十米,长宽一千平米的一正方青石,所有人在看到的第一眼,都会冒出这样一个念头来:这铁链是怎么把这么大一方青石吊起来的?
可不管面对这座演武场是怎样一种心情,是如何的复杂,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这里,才是元天城乃至方圆数万里以内的武道圣地。
数百年来,无数青年俊杰在这里将一腔武道热血泼洒而出,演绎了许许多多,说都说不完的事迹和传说。
当然更有一个传说,广为流传,那就是构成这座演武场的那方青石,实际上是上古神魔大战破碎后的战场遗留物,还有那四大瑞兽铜像,其实也是充满了无数的玄奥,一旦由什么魔物出现,就会展现出不可思议的变化。
面对这样一个集传说、历史为一体的演武场。几乎所有人都会下意识的屏气凝神,惴惴不安之际,产生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甚至往往会顶礼膜拜。
这样一个人人心中的圣地,平日里不要胡乱丢弃垃圾,就连接近后说话声都要刻意压低,甚至每逢什么节庆,想要触摸铜像驱散晦气,都一定要焚香沐浴三天。
可就是这样一座人人崇敬的圣地,在今天,在血色试炼结束后,全民盛典的第二天,竟然就有人做出了极其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天边刚刚露出鱼肚白,就有熙熙攘攘的人群,摩肩擦踵,流连于元天城各处,然后朝着心中的圣地进发,因为今天才是盛典第二天,血色试炼中的第一人依旧要骑马游街,接受万民瞩目,可是还不等人接近,还隔着有三四百米的距离呢,就看到今天的演武场忽然发生了某种奇怪的变化。
一根起码也有十米高的,三四米方圆的木头被人牢牢定在演武场边缘处,而在上面更是立着一条声影。
演武场那一块青石底座就有十米厚,又被吊起来三米高,再加上那根木珠,足足有二十三米的高度,可就是这样一个高度上,竟然隐隐还站着一个人。
“哪里来的木柱?元天城中又有什么地方有这么大的木柱?”
“木柱?怎么感觉很眼熟啊?”
“天啦,到底是谁竟然把城门口那根木柱给抗到了这里?”
“什么?竟然有人把城门口那根横木扛到了这里?”
“那横木当初可是用飞龙从蛮荒掉过来的,起码都有五千斤,什么人能抗动?”
远处观望的人群中似乎有人认出了那根木柱的来历,纷纷惊呼起来,与此同时,更是心生疑惑:到底是什么人把木柱扛到了这里,那个立在上面人影又是谁?他到底想干什么?
轰隆一下,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什么,然后就看到原本准备跟随血色试炼夺魁者一起游街欢庆的人群忽然爆发出犹如海啸一样的声音,然后齐刷刷就朝着演武场奔涌而来,这样一个时候,不管是谁隐隐感觉到似乎要有什么有趣的事发生了,谁都不想错过。
等着人群潮水一样波涌,越来越接近演武场的时候,有些目力极佳的业已看清了那木柱上站着的人到底是谁。
“咦,那不是青龙大街上萧铁匠的儿子吗?”
“那站那么高要做什么?难不成要自杀?”
“自杀你个大头鬼啊,你没看到那小子身后背负的是什么吗?自杀还要那玩意?”
“那难道是想要和谁决斗?可这小子我也见过,虽然有一把打铁锻炼出来的蛮力,可从来没见他修习过什么武技啊!”
“不错,哪怕撑死把他算是个一阶武士,没武技又能如何?还不是被人一巴掌拍死的命?”
“那他爬那么高干啥?脑子里进水了?”
当所有人看清立在那木柱上的人后,都开始不屑起来,然后又期待起来别的事。
“这小子要是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那么就等着龙骑士出面直接把他擒去蛮荒喂野兽吧,这样的举动已经可以算作玷污圣地了!”
人群虽然蜂拥而至,但立于木柱上的人影除了一身衣袍猎猎作响意外,稳丝不动,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似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当人群终于接近演武场不到十米左右的距离时,那人影终于有了动作。
脚尖用力,将身下一团布裹踢下去,然后又解下后背那张大的款张的巨弓,忽然拉弓如满月,手指轻动间,箭矢已经犹如流星划破虚空,朝着正东方射落。
哗啦啦啦
人群中并没有多少人去看那人射箭的姿势,而是纷纷瞪大了双眼,盯着忽然从木柱上滑落的那团布裹,然后统统变了脸色,因为那布匹上书写着这样一些字句:
“六月初六、萧牧决战元天赵青玄!”
“不应战者,自愿认输;败者,终生武道无望!
轰隆
有些知道萧牧底细的人看到这样一幕,纷纷摇头失笑,人家赵青玄开辟出三阶真龙之穴的武士,凭你这种激将法就能应战?
可是不等这些人说出心里的想法,忽然一声爆炸声从远处传来,闻声望去,立刻就看到离演武场起码有五百米左右的一座属于赵家的望楼,竟然顶部直接爆碎成了一片碎渣。
“难道是先前萧牧那小子用箭射炸了?”
如果说前面萧牧书写在布匹上的字句,只能惹人发笑,那么这一刻就算没人相信他会击败赵青玄,这一场决斗也一定会进行下去,因为这已经牵扯到了脸面的问题了。
“六月初六,也就是两个月后的今天?”
人们开始盘算时间,可是那萧牧这个时候似乎已经不再理会这些,纵身跃下木柱,奔跑出演武场,也不知道冲去了哪里,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后,竟然又折返了回来。
“那小子手里提着的是什么?”
“天啦,难不成这小子竟然把赵家门口上的匾额给摘了下来?这是一步步逼着赵青玄出手啊!”
在众人震惊的神色中,萧牧忽然将一快巨大的牌匾直接斜靠在演武场上那根木柱的边缘处,这才转身离去。
萧牧这一连串的举动,顿时引得整个元天城都震动了起来。而他也成为了元天城一个真正的笑话。
“青龙街萧铁匠的儿子患了失心疯,一个不修武技空有蛮力的傻子,竟然要挑战血色试炼中夺魁的三阶武士赵青玄!”
“哈哈哈,天大的笑话啊,莫非萧铁匠生出了一个满脑子肌肉疙瘩的野人吗?”
“话也不能这么说啊,那萧铁匠锻造武器的手法谁人不知?也是个精明人,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蠢货呢?”
“谁知道呢,不过那小子要不是疯了,就是想出名想的癫狂了,竟然会做出这么的愚蠢行径。走吧,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我们正好去萧铁匠那里去了解了解情况。”
混在人群中,遮掩了形容的萧牧听到这些言语,不由轻轻一笑,然后转身疾走,不多时就已消失不见,只是他虽然走了,但是造成的影响却越来越大,以至于最后整个元天城的所有人都知道了这样一场决斗,可是他难道真就有自信一战而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