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轾不知道现在应该在脸上摆出什么表情。雨丝斜斜打在脸上,冰凉渗入心底,把自己推向悬崖的边缘。凉双目紧闭,但嘴角却轻浮着一丝微笑。母亲……
“啊。”施展恶咒的精灵忽得仰头创朝天大吼了一声,满眼通红的怒瞪着轩轾。“醉生梦死。”一个秘咒在那人报复轩轾之前击中了他。那黑暗精灵轻轻的倒地,模样如同孩子入睡了般。远处是松了一口气的夜。
“该死的战争。”一声抱怨飘进了思绪。头就像炸裂了一样。
“大家全部都死掉了。”另一声紧接着响起,痛苦持续。
“好害怕,好怕自己会死掉。”
…………接连不断的负面情绪冲击着轩轾的脑子。灵魂也在不停的颤抖。然而这声音,身处战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听到,仅仅只有轩轾。
“好冷……”轩轾猛地惊醒,周围的嘈杂声音,全部都消失了,仅仅只剩下冷冷的黑色。轩轾坐起来,手臂紧紧的抱着双腿,把头埋在其中。
“你快要死了哦……”一个轻快的声音从头顶降落。听起来像是二十多岁的人的声音。
轩轾的眼神在这声音出现之后忽然变得空洞起来,梦呓般道:“你在哪里。”在轩轾的话音落下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在这寂静的世界显得异常的清晰。随着这脚步声越来越近,周围的黑色也越来越淡。直到可以看清那白色衣服男子模样。
与轩轾眼眸一样的深黑色瞳孔,眼底有些异样的图案不停的浮动。白衣一尘不染,映的那祖母绿的发色愈发的显得暗。他走过来,目不转睛的紧盯着轩轾,嘴角不自觉的浮起一丝淡淡的微笑。用病态白的手把轩轾轻轻拉起来。就在接触轩轾那一瞬间。轩轾的空洞眸子忽的回了神来。
那白衣男子的笑意更甚,用轻柔的声音道,“你会是…”还没说完,轻摇了一下头,又道,“你终究会是我的……”
轩轾与他对视,望向眼底,大惊道:“你的眼底,有我的长命锁……”像是因为这句话的作用,周围忽的起了微风。“你到底是谁?”轩轾尽失以前的平静,失态的大喊了一句。风愈来愈大,轩轾反扣白衣男子的手,以免风把自己带走。
也许是感受到了轩轾施加到自己手掌的力度,和他对自己的恐惧,白衣男子用满是笑意的声音道:“我是,锁。”最后一个音响起,风已经达到可以把十个轩轾吹走的程度,然而锁仅仅只是头发轻轻飘动而已,他慢慢的松开轩轾的手,原本在风中不动的轩轾,身子也是慢慢的向后晃动。
“轩轾……”轩轾不知道飘飘悠悠过了多长时间,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叫自己的名字。
“回来了?”轩轾用轻微的声音道,睁开沉重的眼睛。夜满脸的惊慌,衣服也是沾染上了血迹。轩轾无父无母,自己与他的情况又大似相同,所以,完全把他当作自己的弟弟。轩轾出现了心神并不稳定,并且昏倒的情况,自己也是异常的着急。
“嗯?现在感觉怎么样?”看见轩轾醒来,便急忙问道。“还好。”声音还是有些微弱,但已经好多了。看见周围,是指挥部。依然,那个神奇的地图已经与普通的地图别无他样。轩轾躺在幻术藤床上,静静的回想刚才经历的事情,“锁?不会是我的长命锁吧?”长命锁静静的贴着轩轾,没有任何反应。
上有无名古书曰:长命锁,乃亦圣亦邪之物。若婴孩即死之刻,得长命锁,锁爱其者魂寿于其经受苦难之地。供寿愈多,则婴孩寿愈长。锁内人,既有护佩者之职,亦有取其命之职。注曰:除佩锁者,无人能视。
轩轾也仅此知道这长命锁出了自己之外,没有人能看见罢了。
一个浓烈的药香忽然飘了过来,轩轾扭头,看见夜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过来,道:“喝下去,能够稳定心神。”轩轾接过那碗药汤,先是抿了一口,确定温度后,才喝下去。其实也没那么难喝。
刚喝完,便急忙问道:“情况怎么样了?”“唉,”夜先是轻叹了一口气,道,“现在双方处于停战期间,既没有显胜的趋势,也没有显败的趋势。只是一直这样耗下去,对我方大军还是没有好处的。”看夜眉头紧皱,轩轾也没有说什么,药中好像加了什么催眠物。看轩轾睡去,夜便离开指挥部,急忙去寻精灵王与拉克。
昏昏沉沉中,轩轾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束缚着。一睁开眼,便被一双漂亮但冷漠的眸子紧盯着,轩轾本想坐起,但却被这声音主人的冷喝吓得不敢动:“不许动,否则小心我杀了你。”
“跟他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直接杀掉就好。”一个充满不屑的声音传了来。才多长时间,自己就又闯到鬼门关了。
那上漂亮的眼睛从轩轾身上离开,紧盯着那声音的声源处。那男子移开目光,依然是不屑但显然是底气不足道:“有些习惯是保留不得的。”这女子是转化为黑暗精灵不久的,精灵族习俗,非但威胁生命之刻,不得杀害任何一族幼子。“这里应该就是最后一个地方了。”女子收回目光,环视四周道。“我对这里不怎么抱有希望。若是情报是真,族中又怎会只派出你我。并且,连我方都已知晓,对方又怎会不知,那必是严加防范。又岂会如此容易得手。”男子朝这女子走来道。
“既然是族上的命令,那便执行,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女子又是一声冷喝。轩轾被束缚咒束缚着,也没有办法移动。迷糊的听着这两个人的对话,也是大概清楚了一些,这两个人定是地方大军,并且要来这里找出什么东西。
两人开始在屋中走动,并且不停的环视四周,目光同时落在了墙上的魔法地图上面。那男子对女子道:“这个会不会有可能啊。我刚刚用侦视术将整个屋子都看了一遍,就只有这一张地图。”女子也是点点头,以示她的结论与那男子相同。
男子将目光投向轩轾,那女子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道:“那你不会把人物系到一个小孩身上吧?”“他既然身处这里,那自然是会知道什么。”那女子也不在多说什么,准备把墙上的地图取下来。那男子看看轩轾,又看看准备取地图的女子,无奈的叹了口气,迅速走到那女子面前,准备帮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