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问过其他犯人，是牢头石风。”年轻警官脸上有了些许不耐。
“什么时候？”欧阳黎明用冷峻的目光盯着年轻警官，盯得他心里有些发怵。
“应该是晚上九点多。昨晚他值班。”小吴边移动鼠标边回答道。
“那就从昨晚九点钟开始看。”欧阳黎明对小吴说。
小吴惊疑地望了欧阳黎明一眼，仿佛对他的身份有所怀疑一样。这是什么人，问得比警察还专业！莫非是高层？
监控里从晚上八点开始就基本没什么人进出，只有牢头石风一人走来走去。
看守所里用白色的石灰墙分成若干格，靠外一侧是一条走廊，墙的上端有一排扁长的玻璃窗。说难听点，就像猪场的猪圈。
而监控范围也仅限于这条走廊——估计是为保护犯人的隐私权。所以猪圈里所发生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监控里一直没什么异常，石风要么拎着警棍走来走去的巡视，从不靠近那些猪圈；要么坐在椅子上喝茶看手机。监控慢慢地跳至第二天早上五点十三分的时候，他突然朝一个猪圈走去，然后什么都看不见了。再看见他的时候，他像拍拍身上的尘土一样拍了拍手，然后走到椅子上打起了瞌睡。前后变化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欧阳黎明突然指向监控录像说：“就是这里！往前倒一点，再倒一点。”
小吴用鼠标往前拖了一点。
“往前一点——再往后一点，就是刚刚他突然往里走的时候。”欧阳黎明焦急地道。“对！你把它放大一点——再放大一点。”
小吴用鼠标拖至五点十三分，狄知音和旷子歌也凑过去盯着显示屏。他们仔细地看着石风的变化。
只见石风往里走的时候，好像从怀里摸出什么东西一样。
“能不能再放大一点。”欧阳黎明问道。
小吴也觉得不能马虎，马上听话地将画面放大、定格。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原来在他怀里藏了一根绳子！
所有人松了一口气！
狄知音和旷子歌脸上路出难以言表的神情。原以为父亲死于畏罪自杀，现在居然有人要他的命，这是为什么？
年轻的警察组长向小吴下达命令：“马上逮捕石风！”
小吴领命而去。
警察组长笑眯眯地对欧阳黎明说：“好小子！你怎么想到的？”
“任何一个有逻辑思维的人都能想到！”欧阳黎明冷冷地答道。只剩警察组长独自尴尬地笑。
组长安排他们坐进会宾室，泡了一杯好茶，给他们沏好。
欧阳黎明打趣道：“如果案子破了，您就稳步青云地往高处走了！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我们！”
“那是当然，请问先生贵姓？”警察组长喜形于色地道。
“免贵复姓欧阳。”
“欧阳先生在哪高就？”警察组长笑眯眯地问。
“到台湾一家医院。”欧阳黎明喝了口茶后答道。
“原来欧阳先生是台湾人，来大陆多久了？”
“不到一个月吧。”
“那这位一定是欧阳先生的女朋友吧。”警察组长指了指坐在一旁的狄知音。
狄知音霎时痴愣，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尴尬神情。
这也难怪，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常常在一起，一定有不同寻常的关系才是。
欧阳黎明却轻松地笑道：“不是，我们是朋友。”
狄知音眼里的光渐渐退却，一脸失落，旷子歌在一旁看着妹妹的变化，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他们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达拉着。
过了半晌欧阳黎明蹙眉问道：“我想问一下，抓到那个牢头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唔——抓回来再说吧。”
“你不觉得这事儿太蹊跷了？平白无辜的牢头为什么要他的命。”欧阳黎明提出他的疑问。
“这些不用你教——”警察组长显得极为不悦，好像嫌他管得太多不应该怀疑警察能力似的。“我们自有一套办事的方法！”
话不投机半句多！
欧阳黎明不耐地问一句：“我父亲的事你们到底查得怎么样了？这样的办事效率怎么破案！”
“那档子事还真不归我管，不好意思，不如你去隔壁办公室问问。”
欧阳黎明置气地起身向对面办公室走去，狄知音和旷子歌只好跟随他走了出来。
“什么玩意儿！一个三流的小警察——”欧阳黎明嘟囔道。
“算了！现在的警察不就这德行！职位越低的人架子越大。”旷子歌插口道。
“一谈到升职马上跟狗一样——”欧阳黎明还没说完这句，就到了办公室门口，他收起这句话，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请进！”
他们推门进去。一个身宽体胖穿着警服威风凛凛的中年警官正在办公桌前看一些资料。
“什么事？”警官抬起头问。
“我想来问一些有关邹文迪案的情况。”
“请座。”警官彬彬有礼地道。看来旷子歌说得没错，职位和架子是成反比的。
“这个案子恐怕有些棘手，”警官对他们说，“我们搜遍了整座惠山，除了找到一辆嫌疑人的弃车和一个钱夹，什么都没有。我们现在怀疑，他们仅逗留了小片刻，就离开了惠山。”
“这个怎么讲？”
“也就是说，这是他们用来迷惑我们的小伎俩。”警官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后道，“我们还怀疑，除了两个犯罪嫌疑人和人质外，可能还有第四者甚至更多。”
还有其他人？这是怎么回事？
警官继续说：“因为我们在弃下的宝马车外发现了两双鞋印，同时我们还发现车内洒下多颗治疗心脏病的药丸。”
欧阳黎明惊疑不已地答道：“邹文迪有心脏病。”
“对！就他们当时坐在车上的位置猜测，邹文迪一定遭到袭击，否则不可能洒下那么多药丸，能袭击邹文迪的必定是副驾驶。所以我怀疑，连邹文迪也可能遭遇不测，而主谋一定是黄医生。”
这个结论太令所有人意外了。他们猜测过邹文迪和黄医生可能发生内讧，但绝没想过黄医生还有同党。
这时小吴带回一个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消息：石风失踪了！有人在外滩发现了他的尸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