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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格兰开普号的火灾

1947年4月16~18日,美国南部的加尔维斯敦海湾先后发生一起轮船爆炸事件,港口城市德克萨斯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德克萨斯市是繁荣兴旺的港口,也是美国重要的炼油中心。这个城市的发展得益于战争赐予的良机,因此称“机会之港”。一些大型的苯乙烯工厂都在港口建立。轮船停泊在加尔维斯敦海港,以黑人和墨西哥人为主的廉价劳动力没完没了地装货卸货。

平坦潮湿的海岸上,密密麻麻地堆放着一排排油桶和其他物资。整个码头是一派忙碌紧张、充满生机的景象。

4月12日,一艘万吨巨轮驶向这个港口,这艘船的名字叫“格兰开普”,它正准备到这里装满货物后再离开,货物是合成橡胶和化肥,要运往遭受战火蹂躏的法国。

16日上午8点,船上的一位木工在四号船舱口闻到一股烟火味,发现是装化肥的口袋着火了。这个无知的船员喊来几个人,浇了几桶水试图把火扑灭,没想到这样反而使火苗更大了。又拿来灭火器干了一阵儿,仍旧毫无效果,火势越来越大。这时船长赶到了,他大声喊道:“别用水浇!

那样会把货物毁掉的,大家上来,打开蒸气。”这是轮船上标准的灭火方法,已经使用数十年了。但这一回不仅没有把火扑灭,反而加快了灾难的到来。原因很简单,这批化肥的主要成分是硝铵,而硝铵又是炸药的主要成分,它的临界分解点是华氏350度。大量水蒸气进入货舱,很快就使温度上升到华氏350度以上,大爆炸已经是不可避免了。

船上先是引起一场大火,黑烟翻腾着弥漫在“格兰开普号”上空。码头上数百名公务人员、装卸工人和过往的行人并不知道爆炸的危险,若无其事地在一旁围观。一些摄影师还尽力挤到前面去拍照。

船长看到火势已失去控制,再加上船上满满的危险品,只好立即率领船员从船上撤到岸上。德克萨斯市的消防队员赶来救火,然而直到上午9时,消防工作取得的进展微乎其微。

午后,北美大陆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格兰开普号”瞬间化为乌有。船长连同32名船员被炸得血肉横飞,码头上围观的227人无一幸免。这次爆炸其实早就被纽约安全部负责人詹姆斯·加文言中。36小时以前,在纽约一次全国海员工会会议上,他就谈到他“对得克萨斯港的安全工作很有兴趣,那里没有什么安全防范措施,整个港口简直就像准备迎接大爆炸似的”。爆炸的巨大威力是今天人们无法想象的,它的爆炸声传到了160英里以外,德克萨斯所有商户玻璃都被炸碎。“格兰开普号”的残片被炸上天空高达3英里。船上重达1吨的推进器被炸飞到1.3万英尺以外处插入地下6英尺深。德克萨斯市临海的20个街区和不临海的10个街区顷刻间化为废墟。甚至连1000英尺高空盘旋的两架飞机也被炸毁,机上4名人员坠落地上,当即丧命。后来有人说这次爆炸像巨型炸弹,也有人说像原子弹。

当时,海岸边上堆放的油桶全部爆炸,一柱柱火焰冲天而起。德克萨斯的600多辆汽车被炸成一堆堆废铁,城里的3300多所住宅被炸成一片瓦砾。随着爆炸声四处响起,一块100磅重的铁片凌空飞过,穿透一辆正在行使的汽车的挡风玻璃,把车内一对夫妇的头颅齐刷刷地砍掉。

港口两英里内烈焰冲天,许多人惊恐地往海里的一条渡船上挤。到处是一片混乱,尸体遍野。

到了中午,德克萨斯市到处都在燃烧,浓烟滚滚,烈焰冲天,整个城市处于一片火海之中。市政大厅已成了临时医院,红十字会的医生和护士接来成百上千的伤员。救护人员忙得不可开交。一位护士事后叙述当时的情景:“转眼之间伤亡人员塞满大厅,救护车、公共汽车、小汽车、担架像潮水一样涌来,送来无数伤员和尸体。人群和车辆塞满了市政大厅前的道路,外面的人怎么也挤不进来。”

夜幕降临了,在德克萨斯破烂不堪的大街上,国民警卫队队员在四处巡逻,防止有人趁机抢劫。乘飞机赶来的陆军士兵正从飞机上卸下毛毯、血浆及其他救援物资。杜鲁门总统下令政府所有部门都全力救助德克萨斯市。从外地赶来的消防队员连夜修复了自来水系统。拂晓时,大火终于被扑灭了。幸存者和救援人员以为可以摆脱恐怖,松弛一下自己的神经,但谁也没有想到,大灾难仅仅过去了一半。这天早晨,港口上的“哈福莱尔号”又突然爆炸,旁边的“肯尼号”也难逃此劫。几分钟后,这两艘船一齐变为废铁。灾难重重,德克萨斯成了一片荒凉的废墟,市政厅的楼梯上已沽满伤亡人员的血迹。

这次特大灾难造成552人死亡,3000人伤残,200人失踪,城市三分之一的建筑被毁,损失超过1亿美元。而当时引燃这场大火的化肥只值:500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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