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五哥在接受了朱常渊的任务之后,便从密支那城邦出去,来到了城南一望无际的田野上。
刚刚经历了一场战争,不过,由于战争的过程极其短暂,又主要是在河流中和河流两岸进行,所以,除了很多南方来的缅军阵亡之外,对当地的庄稼和城池几乎并没有什么影响。
田野显得非常的空旷静谧,一朵朵的白云漂浮在蓝天之上,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雨雾缭绕犹如仙境,近处,一块块的水田,田中的稻子也已经快要成熟。
不少农人开始在稻田中忙碌起来,大部分都是为了收割田里的庄稼。
“爹,你看,那边来了个少胳膊的人!”一个皮肤微黑的少女,指着阳光下的张五哥对他的父亲说道。
“闭嘴!”老爹看到张五哥的一刹那,身子像是被电击了一样,赶紧低声对他女儿道:“洪娜,那是大明来的人,是天子之兵,你别乱说话,不然的话咱们整个家族都会有麻烦!”
阔利胡前几天就远远的看到过独臂张五哥在战场上杀人时候的凶狠模样,至今回想起来还令人胆战心惊。
“是的,爹,我知道了!”洪娜将眼神从张五哥身上收回,手持这镰刀割麦子,心神有些恍惚,正在思索那天子之兵是不是听到她声音的时候,“刺”的一声,镰刀划破了她脚踝处的肌肤。
“啊!”看着鲜血从脚踝流出,她惊慌失措,赶紧跑到田埂上,用小溪中的水清洗。
父亲阔利胡也过来帮忙。
张五哥看到以后,大喊一声:“住手!”两步跑到那少女的面前,用熟练的当地语言说道:“住手!”
洪娜和阔利胡一惊,暗道完了完了,今天这双脚是保不住了。
原来,阔利胡和洪娜为了下田方便,将鞋子脱掉放在田埂上,刚刚出来的时候太急切,竟让忘了穿,这可是犯了大罪啊,要砍脚的。
关键是,还被这个天子之兵发现了。
“您要砍就砍我的脚吧,我女儿今年才十四岁,她不懂事!”阔利胡眼泪流出来,磕着头向张五哥求情。
张五哥微微一笑,用仅存的一只手臂将阔利胡拉起来,道:“你不用下跪,王爷那个命令是针对在城里行走的人,你们在田里干活,自然是要脱掉鞋子的!”
“这么说,我们不用砍掉双脚?”阔利胡摸了摸眼泪问道。
“当然不用!”张五哥笑着说道。
洪娜苍白的脸色顿时稍微一阵放松,朝张五哥跪拜说道:“多谢天兵!”
“好了,都起来!”张五哥将二人拉起来,从怀中拿出一瓶药膏,对洪娜说道:“你这里的水不干净,不要用它来清洗伤口,先用布片将伤口周围擦拭干净,回家以后用我这药膏涂抹几次,伤口就好了!”
药膏自然是朱常渊从现代社会弄过来分发给他们的。
要收服人心,没有比这玩意更好的了,当然,朱常渊除了给他们这种消炎用的药物之外,还有很多感冒药。这些玩意在这个社会,可都是利器。
“这。。。”少女不知道面前的这个独臂男子为何对自己这么好,犹豫了一会也不敢接他手中的药膏。
“拿着吧,这是延明王让我送到乡下来,说是见到有谁需要,就送给他使用!”张五哥将药膏塞到少女洪娜的手中,眼神转过来看着阔利胡问道:“老伯,您是哪个族群的?”
阔利胡很恭敬的用刚刚学会的汉人礼仪朝张五哥拱拱手,然后说道:“小人阔利胡,是克钦族的贱民,见过天兵大人。”
张五哥呵呵一笑,说道:“克钦族啊,那可是大族,据说是咱们密支那这边的第一大族群,老伯您生长在一个好地方啊。”
阔利胡听了,机械版的应付。
张五哥说道:“你们两个都别站着,坐下来,我们坐着说话方便!”
“是!”阔利胡拉着自己的女儿坐下来,看着张五哥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显然是非常紧张的。
“老伯,你们家的稻子今年收成应该不错啊?”张五哥问道。
“唉!”阔利胡叹了一口气,道:“收成是不错,可惜不是我们家的了。”指了指面前一块大水田,对张五哥说道:“这一块田地,以前是我们家的,后来我爹在世的时候,就被族里的人买走了,现在属于塔克了。”
塔克,是当地的名人,克钦族大族长阿瓦的弟弟。
当然了,塔克可不是像市场上的价格收购的阔利胡家的水田,他是通过放高利贷引诱阔利胡的父亲上钩,然后强取豪夺所得。
至于阔利胡和他的女人,现在基本上是沦为了族长家的奴隶。
和阔利胡攀谈了好一会,几人之间的拘束也逐渐的少了,阔利胡也将张五哥看成了一个倾听者,说话也自然了许多,就连旁边的小丫头也能偶尔插几句嘴。
见时机已经差不多,张五哥将阔利胡拉到一个隐蔽处离开他的女儿,低声对他说道:“延明王让我等下来通告各位父老,他说想把塔克侵占的你家土地还给你,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这。。。”阔利胡虽然没有什么文化,可也总算是活了大半辈子了,久历人情世故,在张五哥开口的一瞬间,他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他当然是想要地,不过,他也明白,天底下没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阔利胡,不管你愿不愿意,今天我给你说的话,你都不能告诉别人,不然的话,我一只手就能把你们父女二人掐死!”张五哥软的说完,又开始威胁。
“是是是!”阔利胡点头答应,背后冷汗直流。
张五哥继续说道:“延明王让我告诉你,你们如果支持王爷,王爷保证下一季庄稼收割的时候,这地就是你自家的了。”
阔利胡依旧不语。
张五哥直言不讳的说道:“我给你明说吧,延明王是整个上天派来的救世之神,他来到缅甸不是为了打击老百姓,而是想要把那些豪强族长都消灭,将他们手中的土地分给没有衣食的老百姓,将他们手中的财产聚集到神的手中,神再用这些财产去救济穷苦的人民。”
然后,张五哥给阔利胡洗脑足足洗了一个时辰。
阔利胡在他软硬兼施威逼利诱之下,终于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相信延明王,”
“好的,阔利胡!”张五哥高兴的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延明王的信徒,你就是一名合格的大明教教员。”
阔利胡不住的朝张五哥点头。
张五哥说,你过来,我们入教有个仪式。说完将阔利胡拉到身边,面朝密支那的方向重重的磕了几个头,然后口中念念有词,说道:“尊敬的延明王,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您的信徒,以后奉行您的指令,与您一起为天下所有的苦难民众谋福祉。”
“好了!”张五哥将阔利胡拉起来,说道:“现在,我给你宣布一下咱们教中的纪律,第一条就是保密,你能做到么?”
“能做到!”阔利胡严肃的说道。
“好,要记住,即便是你的女儿,也不能让她知道。”张五哥又道:“你已经是咱们教中的成员,我是小组长,以后也是你的直接上司,现在,我要交给你第一个教中的任务!”
看着阔利胡严肃的模样,张五哥笑了笑说道:“你放松点,咱们第一个任务其实很简单,就是发展教众。你去和你身边那些穷苦的百姓聊天,将他们引入咱们教中来,到时候每个人都分配土地,分配财物和食物。”
“你的任务就是,发展三个老实可靠,并且一贫如洗的百姓,把他们带到我的跟前,经过我检查许可后加入咱们大明教。”
“明白了么?”
“明白了,大人!”阔利胡说道。
“不许叫我大人,你应该叫我组长,既然加入到了咱们大明教,以后就都是兄弟姐妹,咱们大明教中,只有职位高低,没有阶级压迫,人人平等。即便是王爷本身,也不能私自压迫教中的人,而且,以后打仗的时候,大明教的人也是受到延明王保护的对象。”
阔利胡更加激动了,道:“好,好,组长。”
张五哥抬手看了看手表,突然说道:“跪下吧,王爷马上就要炼神了。”
阔利胡不知道炼神什么意思,在张五哥的指挥下跪倒在地,眼睛正正的看着密支那城的方向。
突然,城中一个人像神仙一样飘然而起,一点点升高,慢慢的升到了十余丈高。
“延明王,这就是延明王!”张五哥指着朱常渊对阔利胡说道:“每天正午的时候,延明王都会修神,我们都要跪拜。”
“是!延明王大人!”阔利胡震惊的看着越升越高的朱常渊,将头咚咚咚的磕在地上,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同一时间,不同的地方,数以千计的教中弟子朝朱常渊的方向跪拜,膜拜。
“嗷吼!”升空后滞留一段时间,朱常渊突然施展了一招双龙取水,两条巨大的烟尘组成的巨龙拔地而起,交相呼应。
那粗重的龙吟之声,更是声传十里。
每一个听到这种声音的人,都震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