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冲一早就来了太原王府。林衡自己已经把太原王府当成了自己在燕国的老窝,然而其实真正袭封太原王的是昨天揪住自己的慕容楷,只不过人家基本上不回家罢了。林衡有些奇怪,慕容沁有三个哥哥,除了慕容楷,还有慕容肃和慕容绍,只不过这两人跟慕容楷一样,常年不回王府,整个王府里面反而只有慕容沁一个郡主。
今天慕容冲来王府不是让林衡教东西的,他叫林衡去打猎。其实本来是慕容楷和慕容令相约,顺便叫上他罢了。但慕容冲好面子,知道比打猎肯定比不过这两个堂兄,于是来拉外援。林衡听了事情的始末,心中微动:有慕容令?这可是慕容垂最优秀的儿子,可在历史上惜英年早逝,他回忆着那出著名的“金刀计”,心中正在慨叹,慕容冲不耐烦了:“姐夫,你到底去不去?”
“嗯?嗯,去,当然去。”林衡应道。这是跟慕容令,乃至慕容垂拉好关系的一个好机会,当然不能放过。两人准备好,便告知了慕容沁和冉汐。两女不知道林衡为什么会那么兴奋,但也还是笑着让他去,林衡便和慕容冲直奔围场——那里,慕容令和慕容楷已经等着了。
古代的打猎规模宏大,而君王狩猎更是仅次于战争的军事活动。贵族子弟也有很多喜爱狩猎,尤其以少数民族王朝为典型。林衡跟着慕容冲来到围场,也在想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这么多天,除了初到与在路上跑那几天,每天的生活竟是皇宫和王府两点一线,没有到过其他的地方!慕容冲交给林衡一把弓箭,问道:“姐夫,你的箭法怎样?”林衡一脸黑线:“为什么你到现在才问这个问题?”慕容冲挠挠头:“这个。。。我是觉得姐夫你那么厉害,射箭肯定也不错。。。不要说你箭法不好?”
“你怀疑我箭法不好?”林衡哑然失笑:天哪老子上辈子还是冠军好不好?“你确定?”林衡反问。慕容冲撇嘴:“那你证明给我看啊!”他指了指前方的一只野兔:“姐夫,我就让你射一只兔子,这没问题吧?”“兔子?你可真看不起我呀。”林衡心里骂道:小崽子,老子让你眼珠子都掉下来。当下也不说话,取过五支箭,摆成五边形,放在弦上,一手持弓,一手拉弦,将弓箭挽成满月状,看准那只兔子,手一放,离弦之箭便划过空气,围成一个五边形,恰好框住那只兔子。那兔子被吓的毛发竖立,一动也不敢动。
一旁的慕容冲已经合不拢嘴了。他猛地吞了一口唾沫,用力眨了眨眼睛,还揉了几下,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林衡回头,轻蔑地努了努嘴:“小子,看清楚没有?”这五箭同发是他苦练许久的绝学,当然,也是偷练的,老头子可不会看着自己搞这些没名堂的东西。慕容冲结巴道:“姐。。。姐夫,额。。。”“又要我教你是不是?”林衡微笑,“什么都要我教,你叫我师傅算了。”
“不及别人的,主动请教,却也不算什么。”林衡循声望去,一匹青鬃马上,一个身穿青袍、剑眉星目的年轻公子正看向这边,一旁的红马上,正是自己的大舅子慕容楷。哦?那这位公子应当就是慕容令了吧。“凤皇,这位可是林公子?”那公子问道。
林衡心想慕容楷就在你边上你为什么要问慕容冲?慕容冲点头:“嗯,他就是我姐夫。”这时那公子竟滚鞍下马,伏地拜倒:“在下慕容令。多谢林公子救了我大燕,也救了父王一命。”林衡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明明抢了你爹的功劳,让你们燕国丢了土地,你为什么还要谢我?却不好让慕容令一直不起来,便伸手将他扶起:“世子哪里话?在下何时救了吴王殿下?”慕容令起身:“当日父王见桓温一路猛进,本来已经决定请缨,然而林公子解了大燕之急。父王深知若他出马,必定使慕容评更为嫉恨,大者甚至会危及性命。本已决定,为了大燕便舍弃了性命也值,却幸得公子相救。”慕容令诚恳道。
林衡哑然:怎么不知不觉就成了慕容垂一家的救命恩人了?未及开口,一旁的慕容楷道:“林衡,适才见你五箭同发,不知若是连珠箭你能发几支?”林衡微笑:“若是只有一个目标,何须连珠?”话音刚落却听到一阵清越的鸟鸣,抬头望去,一只大鸟高翔云际,却不知是什么鸟。林衡嘴角上扬:“若是不信,此番便证明。”拔弓引箭,只听“嗖”的一声,不偏不倚,正中鸟颈。这鸟好像车轮一样,盘旋落地。慕容冲跑去捡起来,众人上前一看,原来是一只大雕。
雕是猛禽,飞得又高又快,很难被猎到,林衡却一箭穿颈,众人不禁肃然起敬。慕容令道:“只当林公子是文士,不想箭术如此了得。”林衡一笑:“大丈夫处世,当文武兼备,所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当如是也。”他突然想到了郭靖,射雕嘛。但是思维跳跃,又不禁叹气。
慕容楷与慕容令正品味着林衡那句“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不禁肃然起敬。所谓侠,并不局限于侠客,为国为民,不论王公贵族,抑或是贩夫走卒,皆可谓侠。两人正欲叫好,却听林衡叹气,慕容令疑惑道:“林公子之见解另在下豁然,却又为何叹气?”
林衡目视前方,严重透出忧虑的神色,侧身凝望慕容楷和慕容令:“所谓胡汉不两立,当真如此?”两人一惊:“林公子(林衡),不知你是什么意思?”林衡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让两人又惊又怕:慕容氏乃鲜卑人,林衡是汉人,他这样说莫非是警告他们保持距离?却听林衡说道:“两位愿不愿意听三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