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
小白貂的哭声凄惨极了,不像是邻家女孩子被抢了玩具那么简单,而是真正的到了伤心之处。
于强也和绝大多数正常的男人一样,绝对看不得女孩子在自己面前哭,可这战歌就是这效果,纵然于强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看着也确实有点过分了。
于强想要唱一首净化战歌,不过这个时候还是扮演一个大哥哥的角色,好好安慰这个妹子来得好。
于强赶紧拉着审兰坐下来,从储物戒指里摸了块儿手帕出来递给了小白貂。
“别伤心了,都是过去的事了,想开点。”于强劝解道。
这悲痛欲绝战歌的效果于强也领教过,自然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可能是自己的态度实在是决绝,这悲痛欲绝战歌在于强的身上效果出奇的差,最多也就是让他心里堵一阵子。
“你不知道,我好痛苦啊!我不想活了!”小白貂抱着脑袋哇哇的哭,嗓子都有点哑了。
“那你别哭了,给我讲讲吧,我陪你一起哭,总好过你一个人坐这哭吧。”
于强抬起头看看貂族那边,严阵以待。再看看羊族这边,都在打着哈欠。
“你陪我哭?你真的肯陪我哭吗?”小白貂哭腔一缓,断断续续的说道,“你要是陪我哭,我就给你讲。”
这小白貂总算说起了自己的身世来。
被审家打发到乡下的两只小貂在外公外婆的照顾下成长起来,母亲家以前也是大户,自从和审家联姻之后自然也是如日中天。
不过自从他们的母亲过世之后,整个天都变了。
他们的母亲是独苗,原本二老就指望着家里的姑娘靠上审家的大树之后好乘凉,却没想到惹出了这些事。
失去了审家的关照,原本娘家的生意被各种打压,穷困之中外公外婆更是先后去世,不过命不该绝,当地一位年过半百的老祭司收养了两个小家伙,视同己出。
没错,他就是审兰的引路者,带着审兰走上祭祀之路的人,风烛残年的老祭司做过貂族的神庙祭祀,见多识广又受人尊敬,这对兄妹多少又能过上吃饱穿暖的日子了。
审兰也很争气,她努力的学习战歌,很快就考取了白袍祭祀,灰袍也是指日可待,不过老祭司的生命也走到了劲头。
临终的老祭司希望审兰和审佩两兄妹能够放弃过去的仇恨,为了老人能够安详的离去,审兰点头答应了,可这种仇恨又怎么能说退就退?
审兰做了祭祀,审佩这么些年来也多少有了些本事,算起来老一辈的外公外婆也曾经是当地的名门望族,两人很快被当地的长官启用,一个做了护卫队的带队,另一个则引入了当地神庙。
有一天审佩笑嘻嘻的带着一个红色的信封找到审兰,说这是他的长官让其带给审兰的。
审兰好奇的打开了信封,原来是这位地方长官的儿子已经成年,审兰漂亮可人又是名高贵的祭祀,因此希望审兰能够与自己的儿子喜结连理。
原本哥哥审佩应该过上大少爷的日子,却因为自己这一身白色的皮毛而被牵连,审兰打心眼里是愧对自己的这位哥哥的,于是什么都没说就同意了这桩亲事。
审佩纵然神经大条榆木脑袋,送信的时候喝了两杯酒,清醒过来的时候却也明白了,他当机立断的辞去职位,带着妹妹投到了另一处乡绅的门下。
由于审佩带过部队,这乡绅就让他统领自己的私军,审兰就索性跟着哥哥做了随军的祭祀。
听说审佩辞职了,这可气坏了那位老领导,想想看审佩可是他一手提拔的,竟然为了一个杂种妹妹推了自己的面子,这老家伙想法设法想要找回场子。
好在审佩以前的同僚有人与他关系不错,早就提前给审佩说了此事,同样也给出了意见,如今能平息领导怒火的,恐怕只能送钱了。
可惜二人又真心是手里没钱,阴差阳错之间,审佩喝闷酒的时候,碰上了恩斯特的来客。
这对兄妹,从一出生就进入了家庭的漩涡中,在社会里此起彼伏,实在是让人不禁唏嘘。
“说好的陪我哭,你怎么不哭啊。”审兰似乎是哭累了,梨花带雨道。
“擦擦脸,别哭了,哭多了容易有皱纹。”于强把毛巾硬塞到审兰的手里。
“天黑了,暴风眼这里夜里很冷的,就算你愿意陪我吹冷风,你也不该耽误你哥哥吃口热的吧。”
是啊,这两军对垒的,太阳都要下山了,再这么下去不埋锅做饭,再强的士兵也顶不住啊。
一提起哥哥,审兰总算擦了擦脸,脸上因为泪水太多,都有些皴了。
于强在羊皮纸上写了点东西,猛拍了座羊屁股一下,鹰爪的锋利让这山羊猛地朝羊族的方向跑了过去。
“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切,你是想趁机占我便宜吧。”
“你这丫头还真能想。”
“明明就是。”
审兰没有拒绝,爬到了于强的背上,一个人类抱着一只貂族女孩儿,夕阳洒下,就像是人的屁股上多了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
“你就不怕我们的士兵把你扣了?”这温暖又宽阔的肩膀,审兰放心的趴下了脑袋。
“我可是斯洛特的侯爵。”于强不屑道,脖颈间那淡淡的脂粉香让他心中一阵意动。
看着于强肩膀上,两个眼睛都哭成了桃子一般的妹妹,审佩一阵心疼,不过看着这位背着妹妹回来的人类,他的神情又赶忙收敛了起来。
貂族士兵赶忙让出一条路,让于强背着审兰进了战阵之中。
“心好累,感觉不能再爱了。”审兰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大声道。
“妹妹,他是不是欺负你了!”审佩恶狠狠的瞪了于强一眼,厉声道。
“欺负我的明明一直都是你。”审兰白了哥哥一眼,“哭累了,有点饿了。”
于强手指上的储物戒指一闪,一只用纸包的好好的烧鸡被于强拿了出来。
虽然是冷的,不过那细微的香让周边几位虎视眈眈的貂族士兵都不忍吞咽着口水。
“干嘛不早点拿出来。”审兰夺过于强手里的烧鸡,不顾形象的大口吃了起来。
“兰兰,他就是那个人类侯爵?”结合着之前审佩获得的消息,不难猜出于强的身份,转而一喜。
“太好了,有了它我们就能全身而退了。”
“敢扣押斯斯洛特帝国之王霍华德陛下亲自敕封的暴风眼领主于强侯爵,你胆子还真不小啊。”于强冷笑道。
“哼,我们又不是真要杀你,只是为了离开罢了。”审佩没好气道。
“好好说话,人家以后可是你的老板了。”审兰白了哥哥一眼道。
“凑,你没开玩笑吧。”审佩瞪大了眼睛望向妹妹。
审兰跟审佩一说交易的内容,可把审佩吓了一大跳,没想到眼前的这位新上任的侯爵大人,还真是一位“金主”。
“不过话说回来,你为啥哭了。”审佩心中还是有些疑问。
“对了!你为什么会我的‘悲痛欲绝战歌’。”审兰反倒看向了于强。
在祭祀的世界里,没有哪一首战歌会是烂大街的货色,一般他们都有准确的传承一脉。
“只能你会不能我会?”于强白了审兰一眼,“你师父会多少战歌?断言者老人家又会多少?”
“不许你说我老师!”审兰恶狠狠道。
审兰心中的柔软,一部分来自于自己的哥哥,而另一部分就是那位可敬的老祭司,老祭司临终时是大祭司,懂得五首战歌。审兰经常暗恨自己没有完全继承老人的全部战歌知识。
到了主祭之后,那就是十首战歌开外了。
“妹子,你确定他不会追究我们了嘛?”审佩有点不敢相信的小声问着妹妹,不过这种当着人家面的小声实在是太做作了。
“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你们也算是走投无路,可以原谅。”于强耸了耸肩道,“我以帝国侯爵的身份在此起誓,可以不追究你们的过错。”
“我们确实是听信了小人的谣言,以后当然万万不敢了。”审佩赶忙点了点头道。
“当然了,我们已经是代罪之身,再去多拿您的钱真的不太合适,这样吧,您只要稍微一个高于佣兵价格的价位雇用我们,我就很心满意足了。”
这审佩虽然傻不拉几的被人当枪使,但和他的妹妹相比,这只黑貂显然更实在一点。
审佩这话一处,脚下就被妹妹狠狠地跺了好几脚。
“啊,审佩老弟要是有这样的心那就再好不过了,放心吧,只要能在我这里效力,我于强别的不敢说,谁敢在我的地盘上动我的人,嘿嘿。”
于强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气,这一次是境外的敌对势力进行的一次斩首行动,可惜失败了,如今大局已定,于强道是很想把那家伙抓出来。
“大人可千万不要大意,我听说狐族人比蝉族还要精明,办一件事恐怕要做出好几手准备,您还是应该小心谨慎。”
显然审佩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于强手下的打工仔,忠心耿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