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开出了凤鸣城,一路西行,很快就来到了凤鸣山,他心中一动,朝着凤鸣山里疾步走去,很快就来到了凤鸣石所在的山谷上方。
这里没有任何变故,那颗巨大的凤鸣石也和往常一样,而且没有任何灵兽的迹象,王云开嘀咕道:“真的是错觉么?为什么我总觉得那双眼睛的主人和这块凤鸣石有关呢?”
站在原地又注视了许久,依然没有任何发现,王云开不再逗留,下山而去。
凤鸣城管辖周围方圆三百里,王云开直走到傍晚,来到了一个只有百十户人口的小村子,看看天色渐黑,再走下去不知何时才能再遇到有人烟的村落,他决定在此逗留一夜。
村子里都是依靠种田为生的村民,没有客栈酒肆,王云开在村头随便找了一家人家,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个年长的老人。
“老爷爷,我是远行的路人,可以在这里借助一晚么?”王云开说着从怀里摸出几颗铜板,道:“我可以给钱的。”
“孩子,你这么小,怎么一个人出远门啊?”
老人眯着昏花的双眼盯着王云开瞧,过完了年,王云开也算是十三岁了,不过依然稚嫩,所以老人有些好奇。
“老爷爷,我是出来历练的。”王云开一脸的真诚。
“快进屋吧。”老人让开了路,走在前面,道:“不用给钱,出门外在不容易,你先稍等一会,我正在做饭呢,马上一起吃吧。”
“谢谢老爷爷。”
王云开灿烂的笑了,中午的时候他就吃了一点干粮,喝了一些溪水,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跟着老人走进了院子里,看到老人正在灶台边用柴刀劈柴烧火,王云开放下包袱,立刻走过去抢过了柴刀,毫不费力的劈起了柴火。
“孩子,看你年纪轻轻,没想到干活这么利索。”老人赞叹的笑了笑,随后又道:“老咯,不中用了,我年轻的时候,也像你这样利索的。”
“呵呵。”
王云开憨憨的笑了笑,继续劈柴,没多会儿,柴火就都劈完了,锅里也咕嘟咕嘟的开了,老人掀开锅盖,里面原来是正在煮着的粥。
“没啥好吃的,凑合着吃点吧。”
老人到屋子里拿出了两副碗筷,还有一碗咸菜,正回头要去搬一张小桌子,王云开急忙走过去搬了过来。
“老爷爷,你尝尝这个。”
王云开从包袱里掏出了两块黑獠野猪的肉熏制的肉脯,老人连忙摇头,道:“这个东西我咬不动了,你吃吧。”
王云开看看手里硬邦邦的肉脯,再瞧瞧老人那几乎没剩下几颗的牙齿,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自己大口咀嚼着吃了起来。
吃过了饭,王云开帮着洗碗收拾,老人拿了两个小板凳在院子里闲聊,院子外面偶尔有年龄与王云开差不多的少年嬉戏着飞奔而过,老人指着那些少年,道:“你看,这些娃娃和你差不多的年纪,都还只知道玩呢。”
王云开笑笑没有说话,每个人的路都不同,他选择的路或许看上去充满了荆棘和艰辛,但他却乐的其中,面前这些同龄人嬉戏玩闹觉得开心,但感受着自己的实力一点点的提升,对于他来说也是最大的快乐。
闲聊了一会,老人睡觉去了,王云开走了一天也累了,打了个地铺,把包袱当枕头,铺开老人给他准备的被辱,手里紧紧抱着外表看上去其貌不扬的灵剑,没多久就进入了梦想。
“砰砰!”
“轰隆隆!”
剧烈的响声惊醒了沉睡中的王云开,他双眼还没睁开,手已经握住了剑柄,等到眼睛睁开,剑也彻底拔了出来,这是他父亲王宁峰告诉他的,孤身在外,只有更警惕更小心才能躲过一些致命的危机!
“怎么了?”
老人也被惊醒了,出声询问。
“老爷爷,好像有变故。”
王云开透过门缝可以看到外面漆黑的夜空下火光绰绰,人喊马嘶的吵闹异常,而且隐隐可以听出来,对方绝对是来者不善!
等到王云开和老人走出屋子,就看到村子的四周影影绰绰都是火把的亮光,村头更是被火把映照的亮如白昼,村子里的人都被惊动走了出来,看着村头那群人不知所措,一个个目露惊慌。
“诸位不必惊慌,我们是怒虎寨的,此来只为钱粮。”
说话的是个中年壮汉,体胖腰圆,络腮胡子,看上去就不像好人,他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上,马鞭一摆,后面十几个人走过来往地上扔了几十个布口袋,每个都能装下体型健硕的成年人。
“三十袋粮食,二十袋肉食,装满以后,我们转身就走。”
络腮胡子的中年壮汉在马背上耀武扬威的说道。
“三爷,前两天不是更把这个月的例钱交了么,怎么今天又来了,而且这个数量太大了吧,已经是一年的份量了,若是我们把家里的余粮都交给各位,那来年的种子就没着落了,请各位好汉高抬贵手啊。”
人群中走出十几个青年汉子,领头的一个朝着络腮胡子一拱手,客气的恳求道。
“少他娘的屁话,怒虎寨做事情还需要你们教么?让你们装你们就老老实实的装,少一粒粮食,烧了你们村子,把村里的娘们都拖到山里去!”
边上一个消瘦的土匪骑在马上,马鞭狠狠一甩,“啪”的一声脆响,就见村子里走出来的那个说话的青年汉子额头上出现了一道血痕。
“为什么打人?”
“你们怒虎寨不讲究,当我们村子是好欺负的么?”
“怒虎寨了不起么,我们按月交份钱,你们还这样欺负人,当我们怕你们不成!”
“卓二哥,你没事吧?”
十几个青年汉子义愤填膺,怒视着马背上的土匪们,血气方刚的他们已经有些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
“怎么,想造反啊?”
瘦如竹竿的土匪阴冷的一笑,怒喝道:“一群杂碎,你们以为自己是谁?你们就是我们怒虎寨豢养着的牲口,养着你们就是让你们种地提供粮食的,谁他娘的管你们的死活,再废话,鸡犬不留!”
“和他们拼了!”
“卓二哥,拼了吧!”
村子里的青年们一个个都怒发冲冠,大声叫嚷着。
“啪!”
突然,火把的映照下,一道乌光带着脆响在半空一闪而过,紧接着一声惨叫传来,村子里的一个青年抱头倒在了地上,脑门上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在火光下,犹如厉鬼一般。
“卓老二,这一鞭子是看在你们往日里还算老实的份上,我留了情面了,若是再不知好歹,那就真别怪我踏平此处,烧成废土!”
络腮胡子一副睥睨天下的霸气姿态,连带着他坐下的黑马都对着卓二哥喷出了一道响鼻,气焰嚣张无比!
“砰!”
卓二哥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朝着马上的络腮胡子,低声下气的祈求道:“三爷,村子里的余粮真的不多了,这个冬天都难过,余下的都是种子,若是给了你们,我们村子来年就要全都饿死了,求求您老人家行行好,放过我们村子一马吧,等来年收了粮,我们一定成倍的孝敬!”
村子里的人全都被这一跪惊住了,谁都没有想到,堂堂七尺男儿的卓二哥竟然对一个土匪跪下了,震惊过后,一些妇孺已经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角落里站着的王云开的眉角蹙成了一团,他看得出来,跪在地上的青年往日里肯定也是个骄傲的角色,但他却跪的那么干脆,这让他有些难以接受,因为他从小就被灌输了一个信念,只能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以他的价值观来看,这个青年绝对应该受到鄙视,但他此刻却觉得青年一点都不低贱,更不是怕死的懦夫,不过他还是觉得怪怪的,心里有个解不开的疙瘩难以表达。
王云开身边的老人激动的低声道:“卓家老二,多硬起的一条汉子啊,为了村子里的人,说跪就跪了,一点都不丢人啊,真汉子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王云开恍然大悟,心道:这个青年为了村子里的人的安危放弃了自己的尊严,所以不丢人,但没有实力,被人逼到这个地步,也实在是不值得崇拜,我以后一定要强大己身,绝不让自己深处这种两难的境界!
“卓老二,你耳朵里塞驴毛了么?”
络腮胡子正眼都不看地上跪着的青年一眼,瞥着夜空,大声道:“老子说的是现在,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把口袋灌满,不然我就亲自动手,只不过到时候这个村子就要化作废墟了,三爷我今天不想见血,别惹我不高兴,快滚去办差!”
“三爷,真的不能啊。”卓二哥苦苦哀求,做着最后的挣扎。
“找死!”
络腮胡子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意,马鞭划过夜空,带着激荡的脆响朝着地上跪着的卓二哥拍了过去。
跪在地上的青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跪着没动,不避不闪的硬挨的这一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