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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天音使者

司马泰与梅正兴两人僵持在那里,外表看似轻松,不多久,但见司马泰汗出如浆,似乎比动手过招更是艰辛,梅正兴也好不到哪里,汗水沾湿衣襟。

片刻之后,司马泰后退两步,说道:「多谢前辈指导!获益良多。我不是您两百招对手。」

「英雄出少年,不简单!今日正是平手!唉…下次遇到,希望是友非敌!」梅正兴对着梅方盛、贺伯威说道:「我们走!」

三人才要迈步离去,叶飞等人知道:三人走了,其余官方人物也要走,剩下漕帮,就玩不出花样。

何况胡天迪已经领会,不会鲁莽行事。

可惜,事与愿违,突然听到阴沈声音:「众人留步!梅正兴听令!」这声音从遥远地方传来,并不洪亮,而且似乎用诡异真气发出,有鑽入筋骨效果,字字传入在场人们耳里。

叶飞、司马泰分辨不出声音来自何处?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声音来得诡谲、变幻,听入耳里、似鑽入脑里,令人大大不舒服,感到心神不宁,简单说就是怦然心动,而且是乱动。

这时一片似木、似银,白色、轻薄令牌从西南方向飞翔而下,轻巧飘落在梅正兴手中。梅正兴、梅方盛、贺伯威,恭敬伫立,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梅正兴恭敬说道:「属下听令!」

阴森森声音又是响起:「立即动手,格杀司马泰!」

梅正兴犹豫一下,说道:「属下无能!功夫与他平分秋色,无法杀死他!」

「我命令你们三人联手!不得有误!」

开始,司马泰无法分辨,声音不知从何处而来?但是,既然有令牌迂回曲折飘下,话又连说三次,司马泰若再分辨不出,功夫也白练了,江湖也不用再混。司马泰对着西北边树颠朗声说道:「来者究竟是何高人?怎么不现身?只在上面用『勾魂大法』传音?只是要人拚命,自己躲得远远的,这可不行!」

叶飞也想知道虚实,对方躲在暗处,若是下毒手,反而暗箭难防,不如激得他现身则较为妥当。笑着说道:「贺伯威受伤,动手不方便!两位梅前辈格杀司马兄弟,我一定帮忙,巴山双雄也不会置身事外,四人对付两人,两位梅前辈想要杀了司马兄弟就难了。」

叶飞又说道:「你们想要漕帮、飞龙帮自相残杀,收得渔翁之利,已经不可能了!飞龙帮伤亡虽重,其余之人已经退下。虽然我不明白漕帮心理,但是,除了一两位鲁莽顽固者外,其余也不会再当你的刽子手才对。」

这些话除了说给对方听之外,重要是点醒漕帮,胡天迪应该明白。

「梅正兴!你还不动手?」

「不是属下不动手,动手只是自取其辱,属下宁愿接受教规处置!」

「好!我命你自杀…谢罪,…自杀…」这声音更是阴沈,出口更调动心弦,司马泰心灵阵阵急躁不安,知道这正是「勾魂大法」无误!

「哈哈哈!哈哈哈!」司马泰丹田聚集真气,用了十成功力,大声朗笑,连续多声不断。只因他曾受祖父教导,若受到邪魔歪道手段,移形、幻影、幻音方式,感觉心神不定,意念幻出之时,内在:秉气凝神,心神专注,甚至可以视而不觉、听而不闻,简单说,就是以「不动心」破除。

但是这要有深厚「定」、「静」功夫,较难!

祖父司马勤一再说道:佛家有「狮子吼」功夫,正是破除邪魔歪道好方法,若遇到有人用幻音方式,不妨尽全力吼出,必可克制。再不行,以棉布塞耳,也是上上之策。

如今,司马泰全力大吼,也是为巴山双雄着想。巴山双雄内力稍差,一定心神动摇。

司马泰这几声大吼,果然收效。

三条瘦削身影,由西北飘了下来,落地无声,连灰尘也不扬起。脸上戴着面具,见不出面貌、表情。但是他们飘下身影,叶飞就知道:大大不妙!尤其中间一人,轻功无痕,举措匪夷所思,高深不可测。

司马泰倒是初生之犊不畏虎,手不见扬起,但是,弹弓发射铁弹子,连续而出,一人送一颗,果然公平。

中间白衣人手稍动,接下第一颗,显得轻而易举。旁边二人是第二、第三颗,移身闪避而过,略嫌不自然。

司马泰弹弓一试,虽然是偷袭,但也试出对手功夫深浅。中间之人果然深不可测,旁边两人,似乎还不太难。

叶飞见司马泰瞬间发射弹丸,心想:怎么自己不会发射几支飞刀?应变不及司马泰迅速,的确要向他学学。

白衣人生气说道:「小子!竟敢偷袭…」

司马泰笑着,插话说道:「我只是乳臭未乾小子,用弹弓和你们玩玩,何必紧张?你如果说我是偷袭,使用卑鄙手段,也成!反正这一仗一定逃不了。咱们就光明磊落打一场,你也不需要用什么勾魂方法乱人心性,更不需要站在外边,只看人拚命。」

「好,就让你这小子知道我的厉害!」白衣人冷冷说道。

司马泰长剑在手,丝毫不敢大意,只是外表又是轻松,笑着说道:「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大名?在寒梅中地位如何?怎会知道你的厉害?」

要知道这近七、八十年来,有两个派别,最为神秘,外人难以窥其全豹!

其中一个是「梅宗」,这个门派由「岁寒三友」中梅子旺老神仙所创,他为第一代掌门,武功可以说参天地、泣鬼神,除了「松」、「竹」之外,几乎无人匹敌。门下菁英不少,个个是一等一高手!

第二代掌门人为顾延宗,另有一说是前朝「大周朝」太子,也是亡国之君柴宗训,武功更是惊人,可惜伤在「翠竹先生」传人燕青青手中,功力因此大减。想不到闭关二十年之后,再出江湖,几乎天下无敌。

但是,「梅宗」在他猝然过世后,这几十年中,一分为二,顾延宗(柴宗训)嫡传为寒梅,又传了两代,声势壮大。另一派是「玉梅」,却是逐渐没落,传说退隐大雪山中。

另一个门派就是「翠竹」,燕青青有心创立,可惜弟子较少,又少行走江湖,武功虽高反而少人知道,但牵制「寒梅」,功不可没。

司马泰说出寒梅,倒是出乎白衣人意料之外。

白衣人冷冷说道:「我是寒梅教主座前,三位使者之一,天音使者,名字是梅可望!让你知道死在何人手中。」

司马泰说道:「天音?我看称呼魔音较为合适,一发声则乱人心性,而且出口就是自相残杀,命令别人自杀谢罪!看来,如果你杀不了我,教主也要令你自杀才是。」

司马泰又是轻松问道:「究竟我和你们有何仇?一定要打打杀杀不成?你、我都不是邪派,可没有正邪不两立这种事。」

梅可望冷冷说道:「奉教主指示:凡学过梅花剑法、玄天真气、乾坤正炁;者,杀!所以,你虽然内力藏得好,看不出门派,但是梅花剑法是骗不了我的。」

司马泰说道:「想不到我都不清楚,你却这么肯定我学过梅花剑法。对了,你们使者才三个?我们有三十六天罡星、七十二地煞星,人数众多,都学过这套剑法,恐怕你应付不完的?」

「胡说八道,你是什么派别?哪有那么多人?」天音使者怒声道。

「我们都是正义人士集合而成,告诉你,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话刚说完,司马泰突然又是一剑向前,这一剑无声无息,虽不快,却是稳健,而且后面蕴藏变化。司马泰一动,叶飞立即也动,这次他早有准备,无论何时,紧盯着司马泰出手。

双剑并进,司马泰对着天音使者,叶飞长剑对准使者左边之人。叶飞剑势凌厉,痛下杀手,丝毫不留余地。左边之人长剑立起,两人剑来剑往,叮当响起,瞬间连出二三十剑,却是平分秋色。

天音使者倒是不疾不徐,身形如风飘动,往后飘了一丈,说道:「梅无雪!杀了他!」右边侍者梅无雪,剑早已在手,锋芒立现,往司马泰射了过来。

可惜,司马泰却不与他正面为敌,剑走轻灵,又消、又卸,两剑交锋,几乎寂然无声。

巴山双雄只是单刀在手,小心翼翼防备梅正兴、梅方盛,怕他两人突然出手,暗算司马泰、叶飞。其实,这是多余。这两人行径,叶飞、司马泰清楚得很,不是暗中下手小人。

司马泰出手三十招后,又是突然后退几步,长剑守在胸前,笑着说着:「叶大哥住手!」

叶飞不明司马泰心意,闻声后退。他想:司马泰年纪虽小,做事果决,条理分明,一定有他深意。看来这次司马泰跟随自己闯江湖,增加经验反而是自己,几次下来,受益良多。

司马泰笑着说道:「如果为了抢地盘,争权夺利,厮杀成一团,拚个你死我活,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勉强算是值得!但是又不是为财,你我又没有深仇大恨,只为了剑法上有梅花剑法影子就要杀,这种蛮横手法,只会让人耻笑!何况,我刚才试过你们剑法,这两位梅无雪、还有梅无什么的,剑法和梅正兴、梅方盛两位前辈一样,都不是小人邪恶剑法。剑法如人,骗不了我的眼睛的。」

司马泰如是说,叶飞大大同感,他面对之人,剑法虽非大开大阖,但绝无阴狠之气,不是小人邪恶剑法。

「我觉得奇怪的是:天音使者你学什么天音大法不成?阴沈沈的,稀奇古怪,出声就令我不寒而栗,这才是大大不解。难道你是真正入室弟子,才学到古怪功夫,梅正兴反而未学,因此不会误入歧途。」

司马泰笑着说道:「我只是胡乱猜猜,童言无忌!哈哈!」

这些话别人不知,但是梅正兴、梅方盛、贺伯威却是深刻体会。果然: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反而是司马泰一语中的!

加入寒梅,无论带艺拜师,或是全无功夫底子,都由专人指导练功,这些传功者功力不俗,多少人不知,但至少十人。经过几年考核,时间少者三年,多则十年,若是认为可造之才,就是正式拜师,再过几年,武艺有成,为入室弟子,赐姓「梅」,贺伯威功夫虽不俗,但未入室。

但是,梅正兴却是明白:自己功夫虽是佼佼者,入室已经十余年,却并非真正核心份子!进入核心者,其中有几位是他熟识,功夫虽非顶尖,但却阴狠,接受指令,义无返顾,就算滥杀也是不顾。

自己曾接到几次围杀命令,但内心总有不妥,出手自然犹豫,曾受过口头警告。更重要的是,进入核心者,几乎都可再练其它功夫,因此更加深沈,出手更是狠毒。

自己地位虽高,但却要听核心者命令,这些人阴狠,地位不一,特点是身上都有寒梅令,见令如见教主!

教主之下,似乎有两位副教主,分别指挥东西两地,一为汴京、一为金陵。下面还有使者、护法天王,这些几乎都是核心人士!重要之人还有几位号称散人、香主,梅正兴就是十位香主之一。

天音使者冷冷说道:「看来我要亲自动手,杀了你这黄毛小子。」

司马泰又是笑着:「你以为我不懂?刚才你瞬间后退,不和我交手,只会偷窥我的虚实。可惜,我刚才只和梅无雪动手不到三十招,而且大有保留。如果你早一点来,我和梅正兴动手好几百招,那才是真功夫!」

叶飞这下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怎样也想不到:司马泰外表嘻嘻哈哈,十六、七岁而已,但是每一个举止,都是下棋一般,环环相扣,前后呼应,缜密思考而后动。果然自己没有猜错、看错!逍遥谷主是个了不起人物!不要多少年,在他调教之下,司马泰必然青出于蓝、冰寒于水,交这个朋友不错!甚至,跟着他,一起闯荡江湖,做一些正义之事,不负生平。

天音使者梅可望说道:「江湖事情,又不是说一不二,黑白分明,教主统筹全局,自有他的打算,绝对错不了,废话少说,单是你侮辱教主,挑拨我们梅宗弟子情感,就该死!剑下见真章。」

司马泰笑着说道:「我哪里挑拨?刚才你要人自杀谢罪,哪有同门情感可言?所以谁也不用强词夺理,是非自有公论,尤其是局外人:飞龙帮、漕帮那么多人看在眼里,自然明了在心。」

「何况,动手你难道稳胜?如果我和叶飞叶大哥联手,结果又是如何呢?你不妨想清楚。」

司马泰意犹未尽,还有话要说。可是,梅可望不容他再说话,长剑阴森森过来,这剑法神出鬼没,变幻莫测,而且带有丝丝阴柔劲道,果然大大不同于其它寒梅之人。

司马泰嘴巴说话,但心中不敢松懈,早有准备,梅可望身形才动,他几乎也同时动手,只是梅可望果然高明,出手不急,却比快司马泰了哪么一点,而且变招应对迅速,司马泰只有招架,全无回手余地!而且招架得勉强,只好以脚步弥补不足。

司马泰年纪虽轻,家学渊源,武功的确不俗,脚步急变,右退左斜,身形又是急转,剑随身走,虽然脚步精妙,但却受制于人。

叶飞知道不妙,飞剑向前,铁剑门重招「气吞斗牛」就往梅可望重击!可是梅可望身边两人:梅无雪、梅无霜,双剑并行,将叶飞挡了下来,哪容得他搅局!叶飞连续几招出手,可惜一个对一个,似乎在他们之上,两人联手,也不见阴阳相辅、刚柔并济,但是叶飞处处受制,几乎束手无策,明显落居下风。

司马泰本来预估,至少五十招之内堪为平手,再来随机应变,好歹百招中有来有往,想不到出手就居下风,看来五十招之中,性命难保。

司马泰以步法消卸对方压力,长剑只守不攻,脑筋急转,实在想不出好方法,见招拆招,只是多支撑几招吧了。

突然耳朵听到细柔声响,「虎落平阳」转「月落西山」,是女子声音!司马泰毫不犹豫,身形一矮,几乎贴近地面,一剑略高,平平向前,刺向梅可望腰间。也不管梅可望如何应对,瞬间身形略起,长剑半圆,由腰间转而划下!

这两招大大有用,由败势转为略居下风。

「花开并蒂」、「凤凰点头」、「凤凰点头」司马泰耳朵听到,毫不犹豫,手立即而动!梅可望虽然进击之中,但也知道厉害,变手招架。司马泰两个圈圈画了过去,「花开并蒂」,梅可望连点七、八剑破解,已经解得不俗!

梅可望才想再抢先机,司马泰剑尖转为点下,「凤凰点头」连点三下之后,顺势一剑回旋,急行而上,「凤凰点头」声势具厉!梅可望不敢大意,退后两步。

「灵蛇出洞」、「江河日下」、「黄河千里」,司马泰想都不必想,依样画葫芦,梅可望怎么料想得到:三招下来,局势瞬间骤变,反而是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经霜傲雪」、「瑞雪丰年」、「如封似闭」,退后收剑!

这女子声音又是来到,果然,司马泰两招之后,第三招「如封似闭」护住身前,退后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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