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很神奇，这一章并没有按照指定的时间发布。今天发两章好了。。
第十六章艾森
他本就是【圄】的高官，虽然不是领袖级别，却也举足轻重，繁忙的公务并没有让他感到疲惫，但终究还是让他的心厌倦了这个世界的一切。他是军人，但成名后的生活已没有了军旅生活的血性和纯粹，于是当他心生厌倦，便选择了当时正处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地球。
硝烟会模糊战士的心智，战争之内，已经没有了绝对的正义，权衡再三，他选择了盟军的阵营，而这其中更多的理由是因为在当时盟军尚处于战争的劣势，而他，就在犹豫不决的北美大陆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漂亮的胜仗和适时的失败既让他展示着自己的军事才华，又让他过着尚且默默无闻的低调生活，比起一战成名，对他而言更重要的仅仅是享受军人生活的那份简单和游离在生死之间的真实。
此时胜利的女神已将橄榄枝抛向了盟军，他也就顺势而为的赢几场波澜不惊的战役，但另一个杰出而敏感的人，注意到了这个收敛着光芒的家伙，这并非坏事，他也因为这个人收获了在【圄】颇为难得的浓烈友情，这个人，就是名将艾森豪威尔。
时光荏苒，【圄】之中的人情冷漠似乎正是因为没有时间的沉淀，但地球不同。两位把酒言欢的豪迈军人碰杯一笑，饮下了沉淀在杯底最真挚的感情，离别，成了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他回到了【圄】，带着一张黑白照片，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公案和下属谄媚的眼神，他感觉自己好不容易燃起热血的心又一次凉了。在应付的完成了几个任务之后，这一次，他推掉了自己身上的所有枷锁，孑然一身的再一次造访了地球。但几个任务磨损掉的时间放在地球已是时过境迁。
他的好友已经长眠，地球已经进入相对安宁的二十一世纪，没有用武之地的他却幸运的遇到了一个美丽的女人。
艾森叙述到这里，脸上的表情竟有了细微的变化，之前平淡的神情中似是滴入了一滴复杂的情感，酝酿着某种感情的爆发。
“女人就是我的母亲，但遗憾的是，我从没有见过她的样子，甚至于我只知道她姓摩根，而我的父亲竟然只留下了一张和自己战友的黑白合影，也不愿让我见到我母亲的样子。”
艾森的声音越来越急促，愤而挥起的手臂仿佛要将那黑白相框甩的粉碎，但终究还是停了下来。或许是因为看到小哀正心不在焉的翻看着自己手里的万能百科全书，一下子没了发泄的欲望，语气又重新归于平静，只是这平静中尚有些许波澜。
“现在想想，父亲应该早就有了最后告诉我【奇点】这种异空间的想法，于是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带我去了他自己的故乡，一个以军为荣的地方，从幼年开始，我就被强制学习各种军事理论和格斗技巧，仿佛我的人生早已被规划好了一般，而父亲不断指着那张黑白照片告诉我‘你要向艾森一样出色’也成了我儿时的梦魇，他就像是一个恶魔，苛责着我的生活，甚至将那种监视的感觉烙印进了我的名字，艾森。于是乎，我终究还是如他所愿从军校高分毕业。但此时，父亲也人到暮年。”
艾森的语气中已然没有了怒意，更多的是悲哀和埋怨。
“到了此时，父亲才告诉了我关于【奇点】的秘密，也告诉了我他隐瞒多年的病情。他露出了自己长久以来一直缩在手套和袖子中的右臂，那只手臂已经变得黝黑而干枯，黑色的血管自顾自的搏动，一直延伸到他的心脏，在他的胸前分支出无数恐怖的突起。而他右手的指尖一点活生生的如枯萎的花蕊一般的口器正有力的泵动着，似是要自这根手指榨干父亲他全身的养分。”
“父亲说这是一种寄生生物【囊】，它可以依托身体制造出一个近乎无限大的二维空间，并通过他的口器将三维的事物转化为二维进行折叠并储存在它内部的空间里，利用思维，就可以操控他进行取存，唯一的缺点就是，他的能量来源就是人体能给他供应的全部养分，现在他已是油尽灯枯了，里面的一些东西我应该是用的上的，便留给我了。”
说这段话时，艾森格外平静，即使事不关己也做不到如此的不为所动。
“你可以觉得我冷血，没有感情，但对于一个剥夺了我的童年，禁锢了我对母亲的向往，甚至圈定了我人生的终点，对于这样的人，我的确没什么感情可言。我……”
小哀直勾勾的盯着艾森的瞳孔，让他一时语塞。
“这样装下去真的好吗，明明很尊敬自己的父亲，虽然我没有你们所谓的感情，但设身处地的进行猜测，这可能是在给自己超越父亲的梦想找一个借口罢了。好端端的一件事，非要假装自己非常憎恨自己的父亲干嘛。”
“怎么会……”
“第一，你刚才的独白太冷谈了，你又不像我这样没有感情的羁绊，面对别人的死亡时你的叙述显然是装出来的。第二，能让我看看你的右手吗，你的手腕上有一条很难注意到的线，但我还是注意到了。”小哀喜形于色，再说自己没有感情时神情尤为骄傲。
艾森无奈的摇了摇头，顺着手腕上的一道黑线往上一翻，一个精致的人皮手套被撕了下来。艾森的食指已经变成了黑色，毫无章法的黑线顺着血管一直延伸到手腕处便钻进了血肉，从表面看在没有什么踪迹。
“若无感情，何必带着自己父亲身体的一部分，而不是按父亲说的只取走其中的宝藏呢。”
“你说的没错，无论怎么样，他在我的心中都有着重要的地位，于是我截下了他食指的第一个关节，移植到了我的手上，不过遗憾的是，作为一种生物，时间静止并不能减缓它吞噬我身体的速度，也许终有一天我会和父亲一样死去吧。不说这个，即使我继承了他的财富，但也不能原谅他对母亲的漠视。”
“对于这种生物的危险性你应该是有所估计的吧，即使如此你还是选择了移植还真是难为了你对父亲的感情呢，另外，我觉得你对父亲可能有些误解。”
小哀一把夺过了艾森手中的相框，一边端详一边说道：“我刚才查了地球的历史，发现你父亲的朋友艾森豪威尔在工作期间有一个关系十分亲密的秘书，不知是偶然还是命运所致，这个女人婚后的姓氏正是摩根，不得不说，艾森豪威尔和你父亲之间，已经被命运的线牵连在了一起。另外，这个相框内如果只装着一张照片的话，玻璃突起的弧度未免有些奇怪了。”
说着，小哀将相框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伴随着相框的粉碎，一些彩色的照片从黑白照片的后面散了出来。其中无疑有艾森母亲的照片。
艾森小心翼翼的收拢起来，复杂的心情已经无力再让他责备小哀鲁莽的行为。在最后一张照片的背后写着一句话：“孩子，原谅我的苛责，我和她与你同在。”照片的正面，还在襁褓中的艾森躺在已经逝去的母亲怀里，不同于父亲的老泪纵横，母亲的脸上挂着温暖的笑意。
“或许，你要向艾森一样优秀，既是对挚友的缅怀，更是对你母亲的怀念。虽然不知道你父亲的用意，但这份隐忍和你相比，同样艰辛。”小哀递过来了一个相框，这是她刚刚用思维制造出来的，相框和旧的同样朴素，只是大了几倍，已足够将这些新涌出的照片在其中好好布置一番了。
对于小哀，她不懂得感情为何物，不知道如何安慰眼前沉默不语的艾森，只是默默的做一些有用的事。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她会找回和体验到感情带给她的辛苦和快乐。
又过了一会，艾森终于收拾了自己的心情，微笑着对小哀说道：“谢谢，快去休息吧，虽然出了一些意外，但这次的宴会还没有结束。”艾森的眼中爬满了疲惫，悔恨和怀念让此刻的他心力交瘁，他需要一个安静的夜晚来整理自己的回忆。
小哀识趣的转身离开了，临走前，轻声说道：“还有一点，即使被圈定了起点和终点，中间的轨迹是笔直还是蜿蜒，不是由你自己来决定的吗？”
今晚的夜色更浓了，隐没了小哀离去的脚步声，但艾森的心中却灯火辉煌，充满了希望。新的轨迹，自今晚勾勒出了第一点墨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