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儿,你给我回来。”端木夫人厉声道。
“母亲。”青垣哀求道。
“老夫人,你也不用为难,还是刚刚说的,您放了明奇,我放了这丫头,咱们两清,从此不再相扰。”
“你休想,明奇杀人之罪,岂能饶恕,更何况杀的还是当今皇上,我端木家不与官家来往,但与朝廷作对之事也绝不许发生。”
“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杀。”我脖子上的刀开始用力,眼看就要割到皮肤。
“母亲,”青垣拿出匕首对准自己的心脏,道:“她死我也不独活。”
“你这个逆子,往日娘让你游走江湖,不去拘你,看来是大错特错了,你竟然违背祖训。”老夫人厉声道:“如今还要为一个外人死。”然后剧烈咳嗽起来,端木青城急忙为他母亲拍背,低声安慰。
“垣哥哥,不要。”我哭了,从我来到这个世界,他是第一个愿意为我死的人,我感激、感谢他,让我知道爱的力量,让我知道爱一个人是多么美好的,就死也是值得的。
僵持的局面久久凝固,我的脖子见血了,但我知道他们不会立即杀死我,他们抓我的目的只是为了逼迫端木家放了明奇。所以我咬紧牙忍住痛,一声不吭,怕跪着的青垣听到我的叫声回头,怕他的剑刺进他的心脏。
可是他还是知道了,把匕首向里送了,端木夫人爱子心切,一个惊呼道:“垣儿,不要,娘答应你就是。”
“这就对了嘛,大家皆大欢喜。”‘圣主’在一旁呵呵笑道。
“不过娘有一个条件,你必须答应。”端木夫人道。
“娘,您说。”
“听娘的话,娶李家姑娘为妻,去年娘给你定下的,我们端木家不能悔婚。”
“娘。。。。”青垣大声道:“什么定下的,我不知道,我也不认。”
“你答应过的,去年你在凉亭上喝酒娘给你说过的,你没有反对,就定下的。”
“那时我已经喝醉了,根本不知道您说的话,怎么能算呢。”
“怎么不算,娘要是知道你离家就是为了找她,去年就让你成亲了,根本不会让你有机会找到。娘任你自由了三十年,现在娘要你回来守端木家的规矩了。儿啊,你要她生还是死只在你一句话。”
“娘。。。您为什么要逼儿子。”青垣泪如雨下。
“二弟,别惹娘生气了,快答应吧,娘最近身体不好。”端木青城在一旁劝道。
“唉。。。我说,你们的家事你们回头说,我没闲功夫,要么现在换人,要么现在杀人。”‘圣主’不耐烦了。
我脖子的伤口又深了些,但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因为心更痛,痛的呼吸不了了,因为我听到了垣哥哥的哭泣和那句‘儿子听话’。
一个人永远改变不了社会,你只能改变自己去适应这个社会。我现在切切实实的感觉到它的深意了。就算我来自在先进文明的21世纪,有再多这个社会都没有的知识,但在一个一切规则都不一样的社会中,完全没有一丁点用处,你只能遵守这个社会的规则。
一个空荡荡的房间,我躺在床上。那之后的事我还隐隐有印象,端木夫人放走了明奇,‘圣主’放回了我。我哭倒在垣哥哥怀里,然后我就到这儿了。这儿应该是端木家的一间房子,我从床上坐起,脖子上的伤口被我牵动,疼了起来。四周没有一个人,我想起了垣哥哥,不,我要见垣哥哥,我要和他逃婚。我知道他也会这样做的,那个答应只是缓兵之计。他虽然是这个社会的人,但他却有这与我一样的自由思想,他会和我一致的。也许他还是会去找到明奇,杀了他为端木家除害,但他一定不会甘心娶那个他从未谋面的李姑娘的。
我伸手拉门,才发现门才外面上了锁,我拍门大喊“开门,我要见端木青垣,有没有人啊。”喊了几声后,门开了,走进来的是端木青城。
我有些怕他,路上相处的两个月,他都对我冷冷的,本来又是严肃刻板、不怒自威的人。我向后退了几步,让他走进来,然后就拘谨地站在一旁。
端木青城向凳子上坐了,示意我也坐。
“姑娘伤没有大碍吧?”
“呃,没事,多谢大爷关心。”
“姑娘要见青垣?”
“是。”
“见他要说什么?”
“我~~~~”我不知道向他怎么说。
“我会让你去见他的,不过要先听我把话说完。”
“您请说。”
“先说青垣的婚事吧。青垣从小是个潇洒不羁的人,倔强、爽性、不喜管束。母亲又宠溺,有我这个长子在家,父亲也就对他相对宽宥,所以他十几岁就开始在江湖上闯荡,过的倒是逍遥自在。先前我第一次见你,心里就明白了,你两个很般配,因为你们两个是一样的人。”他看了我一眼,我微微低了一下头。他继续道:“父亲去世后,更没人管他了,天高任鸟飞,他飞的更欢了,他不乐意娶亲,母亲也不愿过分逼他。可是,自从三年前他受重伤之后,母亲本来就多病的身体一下子被摧垮了。人一旦身体不行了,心境就会小。母亲日夜担心他再走江湖会出意外,所以想尽办法想留住他。伤眼见好了,他人又要走了。母亲无奈,只好给他订亲事,以期能拴住他的心。可是他一听说就反对,母亲无奈,只能趁他喝醉之时骗取了他的应允,就这样母亲给他下了聘礼,可是他酒醒之后却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他并没有欺骗你,他是真的不知道有这门亲事。”他又看了我有一下,然后道:“但是不管他知道与否,即已经下聘,那就必须完婚,已经让李家姑娘等了一年多,再拖下去于理不合,母亲又经此一事,只怕。。。。你也看到了,她在贼匪面前完全是强撑的,所以二弟这月必须完婚。”端木青城顿住了,只是扭头看我的反应。